24、CHAT 23 天龙八部之我的哑姑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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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不大的医馆。
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医馆的主人是一个年纪轻轻心肠善良的哑巴姑娘。但凡有些小病小灾，找她看是不用钱的，浅浅扎上几针，吃几服药，就好了。而即使是大病，她也能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每逢初一十五，她会去外采摘些药材回来，作为补充。
人们只知道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雅”字，于是称呼她为“哑神医”。
哑神医模样清丽，身段窈窕，不知是几多少年的梦中情人。
可惜是个哑巴。
她拒绝了所有说亲的人，后来渐渐的，人们也认为神医不想嫁人，没什么人再上门提亲了。
今日是初一，照常的，雅姑娘关了医馆，换了一身青衣去不远的山上采药。
山路有些崎岖，不过雅姑娘的腿脚灵便，轻松的在这刚下过雨的泥泞道路上来去自如。
按照惯常路线走过一个个采药点，闻着雨后树林的清新空气，雅心中愉快的同时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今日的收获不错……月中可以不出来采药了。
心中默默想着，雅好心情的停步眺望了一下远方。
……咦？
目光随意扫过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抹与绿山不符的红色。
那是什么？
突然升起的好奇心，让雅慢慢地攀着蔓藤，朝那个理应是绝壁夹缝的地方行去。
……
刀白凤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并不是后悔因为忽如其来的婚约逃家，而是后悔自己太过草率毫无准备的出走。
若非如此，也不会因为江湖经验过少，被人盯上外露的财物……最后被意料之外的山贼团追杀，最亲近的侍女也生死不知……
当自负的武功被下毒导致无法发挥时，她的心中已满是不详之感。
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愿放弃，拼劲全力杀出了一条血路，在水雾弥漫的雨夜逃进了一座山里，借着雨幕和黑夜躲避追杀。
鲜血随着极速的奔跑不断涌出，耳鼓发出了令她发花的嗡鸣，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直至脚下一空，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之后，嘈杂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
黑暗。
在这片茫然的黑暗中，她只能默然前行。
不知疲惫，不断的往前，直到那一线光芒的出现——
“啊……”
白茫茫的一片，她的视线渐渐清晰，意识与身体一起苏醒的同时，剧烈的痛楚从身体深处传来，让她抽搐着皱紧了眉心。
鼻间不再是血腥气息，反而有淡淡的药香缭绕，身体的创伤依旧疼痛，但传来的紧绷干净的感觉告诉她，这已经被包扎好。只是更糟的是，她的右脚似乎没了知觉。
意识从混沌回归，刀白凤感觉出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但她没有欣喜，反是更深的皱紧了眉。
“吱……”
轻微的房门开合声从不远处传来，刀白凤警惕的偏过头，隔着床上垂落的白色纱帐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在朝床这边走来。
眼神微沉，她运起尚有凝滞的内力，右手已经曲成钩状，全身绷紧了。
在垂纱被拉起的那一刻，她不顾身体疼痛，猛地跃起，动作又快又狠的一把捏住了来人的咽喉，忍住痛意咬着牙根挤出一句问话:“你是什么人？”
来人要害落在她手里，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过于剧烈的动作，刀白凤的视线有些发黑，但她不愿在生人面前露出弱态，加紧了手劲狠狠低语:“还不说？”
一阵晕眩上头，她半立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全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啪的一下倒了下去，直气的她暗自咬牙。
在她瘫成一团时，一双温玉般的手轻轻地把她翻了过来，帮她把曲蜷的身体放平，让她半坐在床上，然后有条不紊的将床上的纱帘束好。
这一系列的动作毫无被人生死威胁过的紧迫，带着一股子的从容。
好不容易从头晕目眩中缓过神来的刀白凤勉强地仰起头，望见的却是一个一袭白衣，清丽秀雅，看似身姿苗条弱不禁风的姑娘。
见这个女子并无多余的举动，刀白凤这才缓了缓想要继续勉强自己身体的念头，疑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听见她提问，白衣姑娘也不说话，嘴角带着淡淡的让人舒心的笑容，将手里端着的蓝白色瓷碗向她面前一递。
“这是……”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散发出浓郁药味的汤汁，刚才还气势凛人的刀白凤面色一僵:“药？”
含笑点了点头，白衣女子又把碗朝她面前递了递。
扫了一眼女子白皙脖颈上那几个鲜红的指印，刀白凤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她下意识放缓了语气:“非要我喝了药你才肯说？”
闻言，女子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随即面色恍然，点了一下头。
“哼，喝就喝。”
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对面前这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也毫无办法，刀白凤提起恢复了一点的力气接过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抬手，咕噜咕噜的一气把一大碗汤汁一饮而尽。
放下碗，浓郁的苦味从舌根弥漫到喉咙，翻涌上鼻腔，面色痛苦地憋了半晌，刀白凤才把呼之欲出的呕吐感憋回去。短促的呼吸了一下，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呃呜……”
难受的苦药味和身上突然刺起的痛意让她眼角通红，几欲泛泪。
“现在、咳咳、可以了吧。”
匆匆忙忙的在一连串咳嗽中说出话，刀白凤睁着水雾弥漫的眼睛，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气势都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一块泛着甜意的干果在她泪眼朦胧的时候被送到嘴边，她此时也来不及考虑是否有毒的问题，一口就咬住，快速的咀嚼出酸酸甜甜的味道褪去恶心感。
用力嚼着干果的刀白凤好像听见了一声轻笑，抬头看过去，却只看见白衣女子从不远处的地方取了毛笔和白纸，一脸温和正经的朝她走过来。
——【我不能说话，所以这么跟你交流吧。】
女子将手里之前写好的纸放到她面前，示意她去读。
看见纸上的话，刀白凤一怔。
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是个哑巴？
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捏着对方喉咙时的场景……所以不是不愿意说，是说不了吗？
盯着那漂亮的脖子上的指印，她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撇过眼，她别别扭扭的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是医馆的主人。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在峡壁间的小溪里捡到了你。】
缓慢地一笔一划的写着，笔迹娟秀，女子温和的看着刀白凤。
抿紧了唇，刀白凤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日后定会重谢，若有所需，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声线还带着沙哑，但是已经透出了一股放松，仔细的回忆过之前的事，刀白凤知道，自己确实已经获救了。警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救命恩人动粗的愧疚。
“抱歉，之前那么对你……”
吐出一口气，她褪去凌厉的眼神，低声的说。
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无事，女子毫无芥蒂地低眉收拾好她喝完的药碗，放到一边。
看着那温和的神态，刀白凤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你……对不知来历姓名的生人都这么好心的吗？万一救了一只白眼狼的恶人怎么办？”
女子动作顿了顿，似乎有些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提笔沾墨。
——【你是白眼狼的恶人吗？】
“我才不是！”想也不想的反驳，刀白凤稍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我……我叫刀白凤，来自大理！”
听到她的话，女子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心头一松，刀白凤问道:“你……知道大理吗？”
点了点头，漂亮的眸子因为笑容微微眯起，女子“说”:【隔了好几座山的国度。】
看见简单到空白的回答莫名的感到一阵失落，刀白凤眨了眨眼，“我的名字说了，恩人呢？”
——【雅】。
“哪有人名字只有一个字的，恩人未免也太遮掩了。”不满意答复，刀白凤修长英气的眉毛又紧紧皱了起来。
闻言一顿，女子垂了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无奈又似宠溺，在前面添了一个字。
——【尔雅】。
“尔雅、尔雅……好名字！”
爽直的称赞道，刀白凤露出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凤凰儿的名字更好。】
“凤、凤凰儿？是在叫我吗？”
心碰的一跳，双颊染上羞色，刀白凤睁大了眼，“从来没人这么叫我……”
看着面前容颜妩媚热烈的少女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神情，尔雅弯起眼，满是笑意。
——【你的腿断了筋脉，这几天先不要走动，我会做一副拐给你。】
被忽如其来的消息夺去了心神，意识到自己失去知觉的脚的情况并不妙，少女流露出一丝惶惑的慌乱:“我的腿，会瘸吗？”
一股莫大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无法接受自己日后会变成需要照顾的模样，“尔雅，拜托你，不要让我变成瘸子，我一定会——”
会怎样呢？
她顿住了。
自己已经离开了大理，也不再是摆夷族的明珠公主，只是个带着麻烦的伤患。
——她能拿什么回报这位救了她性命的恩人呢？
沉浸在恐慌中的思绪被伸到眼前的白纸黑字打断了。
——【不会瘸。】
态度坚定的回答道，女子微微笑着，第一次露出温和底下的骄傲，令她久久难忘。
——【我是医者。我会治好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T 23 天龙八部之我的哑姑娘（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