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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虽然斯者已逝,但是生者还得继续生存,在这个宫里要被人遗望实在是太容易了,敏妃的百日过后,除了她自己三个尚在稚龄的孩子,基本上她已被这个宫里的人所遗望,这是这里的现实。
      云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十三单独在一起了,这些日子,只远远的见过他的身影,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很憔悴,但整个人从外表看还是很坚强,可能因为他是兄长,他两个妹妹的支柱,他不能倒。
      这天,云起亲自烧了几个十三喜欢吃的菜,熬了一锅人参鸡汤,让小如去把十三请来。
      第一眼看到十三的时候,云起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这还是原来那个阳光少年吗?这简直是另外一个人,现在整个脸变得削尖削尖的,头也没刮,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这哪还像个阿哥,根本就像是从难民营出来的难民。幸亏这两年他练武打熬了一副好身体,不然早垮了。
      十三看到云起红了眼睛,忙安慰云起:“云起,我没事,只是忘了刮头了。”
      云起没说话,怕一出声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只是指着椅子让十三坐下,舀了一大碗汤放在他面前,他看了眼云起,低着头拿勺子喝起来,云起看见有水珠掉进了汤里,泛起涟漪,云起只有默默地给他添饭布菜,这顿饭吃得很闷,两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无声地吃完了。
      云起让小如她们收拾好桌子,亲自给十三上了茶。
      十三端着茶喝了一口:“云起,陪我到小竹林坐坐好吗?”
      云起看着他渴望的眼睛,点点头。二人走到她们平时练功的地方,坐了下来。
      “云起,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后额娘就会回来了,可是今天当皇阿玛宣布我由德母妃抚养,琳儿由宜母妃抚养,慧儿到皇阿奶的宫中抚养,我就知道额娘是真的离开我们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兄妹三人真得成了孤儿了。”十三声音哽咽,把头深深的埋进双臂中。
      云起望着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但是她却不能由着十三的这种情绪发展,不则他会被击垮的。
      “十三阿哥,其实人来到这个世上是历劫的,不然为何人生下来一张口就是哭,而不是笑,那是因为知道这个人世间充满了太多污秽。像娘娘那样高洁的人,这个人世是留不住的,就像我阿玛额娘一样,他们都属于极乐世间的人,他们现在都变成了星星,每晚都在守护着我们这些孩子。只要我们心里记着他们,他们就永远都活在我们心里。所以十三阿哥,你一定要振作,你不但关系着你自己,你可还有两个妹妹,现在你可是她们的依靠。如果你都这样了,你要她们怎么办?”
      十三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云起,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云起点点头:“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因为我也经历过,但是你一定要振作,毕竟你还有阿玛,有疼你的四哥,有需要你保护的妹妹。你一定要坚强!我想娘娘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能坚强,做一颗大树,好好的保护你的妹妹们。”
      “云起你说得对,我会坚强的,因为这里有我需要保护的人,也是为了让额娘能走的放心,重新去找寻属于她的世界,不要总是牵挂着我们。”
      他又突然对着夜空跪下:“额娘,我发誓,只要有我胤祥在,就一定护得两个妹妹的安全,不会让她们被人欺负的。我也会永远在心里想着您的,您一定要过得幸福啊!!!”
      云起忙扶着十三站了起来。
      “云起,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我没有被抛弃,我还被人需要着,这段时间我真的撑得很累。”十三疲惫地说。
      云起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把十三给抱进怀里,哽咽道:“不会的,胤祥,你是这么棒,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谁能抛弃你,就算,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要你了,还有我啊,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你就是我的天。”
      胤祥听了云起的话,不禁一把把云起推开,紧箍着她的手臂问:“云起,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你说你永远会在我身边,我是你的天是吗?我没有听错吧?”
      云起看着激动的胤祥,虽然她脸皮很厚,但是让她一个女孩子对男人表白还是很害羞唉,但是为了鼓励十三,她还是厚着脸皮说:“是啊,你没有听错,怎么办呢?云起喜欢上胤祥了。想做胤祥这片天下的一棵小草,不知道十三阿哥收不收留啊!”
      十三呆了一呆,一把把云起紧紧的箍进了他的怀里,嘴里喃蝻道:“云起,云起,我好高兴,真的,这是我这些天来听到的最高兴的一件事,云起,我也喜欢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云起,如果我是天,你就是地,绝不是小草。”云起突然觉得脖子上有湿湿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十三的眼泪,于是她静静地没有动,闭闭她也湿润的眼睛,只是用双手抱着十三的腰,让他能好好的发泄下。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好久,十三终于平复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云起,我是太高兴了。”
      云起温柔地抚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笑笑说:“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隐藏什么。”
      两人紧挨着又坐在石头上,云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这是一条她自己用红绳和玉编得项链,她本来是想编手链的,但是手链太显眼,最后改成了项链,这玉是上次她特意去‘独一处’让李叔帮着订做的,十一块心型的玉,大的那块有大拇指大,其余十个都是小指甲壳那么大的,除了大的有二个洞,其他的上面都有三个洞,这样编起来就成了一串项链。
      胤祥看着云起手上的项链,很是奇怪:“这是什么?”
      “我的心啊,看不到啊!”云起帮他挂在脖子上,“你可知道这上面有多少块玉?”
      “好像不少,有十几块,难道是十三块?”
      “真笨,是十一块。”
      “为什么是十一块,我排行十三啊。”
      “说你笨还不承认,十一块代表我对你一心一意,不是你的排行。”
      听了云起这话十三就不由自主地扯开了大嘴笑起来。
      “笑什么,是不是笑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害臊?”
      “才不是,我们云起是这个世界最真的女孩子,最好的女孩子。我爱新觉罗胤祥何德何能,这样的女孩子将会属于我。”
      听了这话,云起不禁苦笑,她不是那种单纯的女孩子,以为两情相悦就会一帆风顺,他们之间的路将不会这么平顺的,肯定会遇到很多难以逾越的阻力,他毕竟是阿哥,自己虽然是个御封的格格,可是毕竟没有任何家势,这将是她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但是这时候没必要说出来扫兴。
      “是啊,胤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子,最最好的男子,我也高兴我喜欢的男子是这样的优秀。”
      云起温柔地倾听着胤祥的述说,说他的额娘、他的妹妹,静静地让他发泄着对额娘的思念,憧憬着两人以后美好的生活。

      冬天到了,云起准备给胤祥做一身冬衣,她虽然跟额娘学了一手好绣功,却是很少绣,平时也就是绣个手帕、枕套啊什么的,最多给自己绣个内衣内裤,很少做大件。
      但是这次云起准备好好的为十三准备一套冬衣,她早几个月前就让小如收集了一些鸭绒和鹅绒处理好了,现在正派上用场。云起找了一种很细密的绢布,先用绢布把样子裁剪好,铺上一层薄薄的绒毛,然后给缝好,再打上一寸见方的格子,密密的缝好,这样毛就不会乱窜,显得不平了。这个做好后,她再用棉布做内胆,外面蒙上一层绸布,再绣上花,这样别人看来也就是普通的冬衣,哪知道里面内有乾坤。
      说起来就得这一大段,何况是做了,所以云起这些天除了给太后请安,晚上继续跟十三互练及谈情说爱,就是跟这套冬衣作战了。小如本来想帮她,但是因为这是给十三的,云起不想假手他人,只好她自己继续奋战了。不过云起让小如帮她做了一床绒毛被,准备送给太后,天冷了,老年人睡觉不容易暖,盖多了被子对身体又不好,所以送这个给太后最合适了,云起还准备再给太后也做一套冬衣,毕竟这两年如果没有太后的照拂,她不可能过得这样平静。人得知恩图报,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在云起的日夜奋战下,她的第一个大件终于产生了,看着手里的成品,云起好有成就感。今儿中午十三会过来吃饭,云起准备了下去下厨。小如在帮着她整理,小如看着手里的衣服奇怪的问:“格格,这个地方为什么要缝这么厚啊,显得好怪啊!”
      “膝盖这儿当然得缝厚点,一天到晚下跪,有时候一跪就好长时间,冬天寒气最容易入侵了,尤其是膝盖,很容易得病。所以得缝厚点,你也一样,以后做衣服的时候可以也这样,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保养自己。反正穿在身上也看不出来。”
      “格格,你真聪明,这样行礼时肯定舒服多了。”
      云起不禁有些汗颜,这是她根据小燕子那个‘跪得容易’里演变而来的,幸好这是在古代,否则小燕子还不得找她要转让费啊。
      “好了,东西先放那,跟我去厨房吧,他们快下学了。”
      云起和小如到厨房去好一顿忙碌,两人刚把饭给摆好,就听到十三掀开门帘自己进来了,后面竟然还跟着四爷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只有四、五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没办法,宫里的孩子都早熟。
      十三向云起解释道:“今天四哥留在宫里有事,我就叫来一起吃了,对了,这个是十七弟,刚刚在路上遇见,好久没跟十七弟见面了,我就一起带来了。”
      云起赶紧给两位阿哥见礼让座。
      四阿哥看着云起有些拘紧,开玩笑道:“云起,不会不欢迎我们这不速之客吧。”
      云起忙正色道:“四阿哥,在这个宫里我愿意用真心对待和待我最真心的除了十三阿哥和太后,那第三个人就是你,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四阿哥来,云起都欢迎,四阿哥也绝称不上是不速之客。”
      “那我呢?你欢迎吗?”突然一个小小童音响起,云起看着可爱的十七阿哥笑了起来。
      “当然欢迎啊,我们十七阿哥这么可爱。”
      “那我也可以像四哥和十三哥这样经常来吗?”
      “当然可以,只要十七阿哥喜欢随时可以来,好吗?”
      “嗯,我也会真心对你的,你也要真心对我哦。”
      云起这下不禁笑出声来:“知道了,云起一定真心对我们的十七阿哥。”
      四阿哥瞄了云起一眼:“丫头,你啊,说话有时候得注意点,这宫里到处都是……”
      四阿哥的意思云起明白,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线。可惜,她在这含香殿里不会出现这种事,这点点手段她还是有的,不然以前的几十年算是白混了。
      “放心吧,四阿哥,我明白你说的,不过你放心,在我这含香殿里什么话都不会漏出去,这点自信云起还是有的,如果这点我都做不到,这两年十三阿哥经常来我这,不早被人怀疑了,哪还有这么平静。”
      四阿哥不禁怔道:“还真是的,这两年还真没有关于你这含香殿的一言半语,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下爷我就放心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好久没尝到云丫头的手艺了。”
      云起忙招呼他们坐下,看着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是十三爱吃的菜,荦的居多,四阿哥可不太喜荦腥。看来得去加两个素菜了。
      “四阿哥,十三阿哥,你们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十七阿哥你先喝点汤好吗?让小如喂你,我再去炒两个小菜。”
      四阿哥点头笑道:“那麻烦你了,丫头。”
      云起忙到厨房趁着热锅热灶赶紧炒了两个素菜,又拿了几个小碟装了几种咸菜,她喜欢吃咸菜,所以总是备着好几种咸菜。云起用托盘端了过去,看他们兄弟聊得正欢,把两个素菜放到四阿哥跟前,让小如下去了,自己亲自来喂十七阿哥,云起一向比较喜欢小孩子,十七阿哥又是这么可爱,所以更是喜欢了。
      喂了小半碗了汤,就盛了半碗饭,继续喂十七阿哥,这孩子的吃相很好,一句话也不说,喂一口吃一口,很快的就喂完了,云起就把他抱到榻上跟他玩,让他们兄弟俩聊他们自己的。
      “云起,你烧得菜真好吃,是我吃的最好吃的菜了,真的。”十七阿哥很郑重的对云起说道。
      “呵呵,真的吗?谢谢十七阿哥的夸奖,十七阿哥这么赏脸,以后想吃什么了就告诉云起,云起给十七阿哥做就好了。”
      “云起,你可以像四哥和十三那样叫我胤礼或小十七,不用叫我十七阿哥,我喜欢你。”
      “哎哟,云起真荣幸,那好,以后没人的时候云起就叫你小十七吧。”
      “那我叫你云姐姐,咦,这是什么?好漂亮的衣服,是你的吗?可是这是男装啊?”小十七突然看到榻上云起准备送给十三的冬衣。
      小十七的一句话问的云起半天答不上来,那两兄弟也望了过来,十三走过来,拿起衣服一看,嘴就咧开了:“云起,这是给我做的吧!”
      云起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啊,冬天了,所以做了一套冬衣,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试试看,云起做的,肯定合适。”十三说着竟然脱起外衣来。云起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快吃饭去,回去再试,小心着凉了。”
      “没事,屋里拢着火龙,又不冷。”十三固执的仍然想试。
      臭十三,屋里还有你两个兄弟好不好,云起不禁在心里暗自骂道。
      四阿哥坐在那也不说话,自顾端着酒杯抿酒,看着十三换衣,云起拉不住他,没办法,只有帮他穿。
      “云起,这是什么做的,好像不是棉花,好轻而且好暖和啊!”
      “这是用鸭绒做的,比棉花轻且保暖。”
      “云姐姐,你偏心,你只给十三哥做,我不理你了。”只见小十七噘着嘴扭着头不望云起。
      云起心中真是有理说不清,自己好像才认识他这个大少年好不好,但是她不能跟小孩子计较啊。只能哄道:“小十七你可冤枉我了,我以前不是不认识你嘛,这样吧,我这几天就给做好不好。”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小十七高兴的跳了起来。
      “不会的,我怎么会骗小十七啊,是不是。这样吧,过几天做好了,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小十七点点头,然后站在榻上看着他十三哥试新衣。
      云起转过头,看到四阿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只能暗自叹息,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咋都像吸血鬼啊。“四阿哥,云起过几天也会把你的送去。”
      四阿哥笑道:“那爷就谢谢了。”
      唉,云起就这样又多了两件繁重的任务,幸好这个除了绣花,其余的小如可以帮着她做,自己不用那么累了。
      一顿午饭就这样热热闹闹的结束了,十三他们走时,小十七还不愿意,非要留在含香殿跟云起一起玩,没办法,最后是四阿哥发挥了他那无敌冷人脸让小十七跟他们回去了,不过说好了,下次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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