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73、第一章

　　四月二十六日，晴，周六，傍晚六点。
　　张起灵难得有如此标准的下班时间。虽然是周六，但是他每周有一天休息就不错了。上午刚刚结束了一件大案子，看着手下因为连续几天超负荷工作的疲态，他没有再指派任何的工作，下午平静度过以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明天总算可以放一天假。
　　警署门口，互相点头道别以后，张起灵就开着自己黑色的帕萨特独自驶上了马路。他来S城已经三年多了，当初是因为工作需要而从北方总部调过来，家人和朋友都不在此处，再加上他天生不喜与人多打交道，因此直至现在，除了同事以外，熟人也是寥寥无几。
　　当然也不是没有，如果一定要算上，大概的确有一个。

　　然而张起灵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一下。马路上塞车队伍排起了长龙，断断续续地驶得让人有些心烦。可是他脸上的不悦并非是因为此时的龟速前进，而是不久之前某个晚上，那段混杂着酒味烟味的绝不算是愉快但也不甚清晰的记忆。
　　那个人，估且可以称之为室友，或者合租人。三年前他来到这里，在警署附近找房子时，碰到了这个人。同样是男人，年龄相仿，职业……算是也相仿，房子很大，房租合理，张起灵向来对物质没有太大的要求，于是很快，两个单身汉在这个繁忙的城市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
　　三年来，相安无事，彼此各忙各的，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工作本质有相通之处，但是作息却有明显的差别。所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算太多。共用的客厅和厨房，让他们最多在吃宵夜或者看报纸时可以碰到，也会聊天，但张起灵不喜欢说话，所以往往聊不长。对方活泼健谈，而他，只是点头或者单音节的回应以示礼貌。
　　然而，一个月前，他们之间，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张起灵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件事，他简洁的词汇库中无法找出一个确切的形容性来描述这件事情的性质，只是每每想起，总让他皱眉。
　　皱眉，是他脸上极少有的丰富表情之一。

　　所租的公寓离公司很近，所以尽管车子开得极慢，但他还是到了公寓楼下。今天太阳好，天色还很亮，门卫的刘大爷看到他有些意外，一边给他开着障碍栏一边打招呼：
　　“小张，今天下班挺早的，明天休息了吧？。”
　　“恩。”
　　“你下班早是好事啊！说明又太平了一天。”好心的刘大爷笑呵呵地说。
　　张起灵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大齐中午出去还没有回来呢。”刘大爷又说，“总见你们两个错开，你回来得早了，他却回来得晚了。”
　　大齐就是张起灵的室友，刘大爷清楚他们每一层楼的住户，是个尽责又很罗嗦的老人。
　　张起灵把车开进大门，没有再和他多说，在楼下停好后，他抬头看了看自己所住的楼层，心中不知怎么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当然不是害怕或胆小，但是对于那位姓齐的家伙，他总觉得有一丝别扭，还是避开一点比较好。

　　因为房租便宜，这里的小区又是旧的，所以没有电梯。张起灵腿长脚步快，很快来到三楼，很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人，客厅收拾得不脏乱但也称不上干净，两个男人住的地方，已经算是整洁了，他没有立刻开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让黄昏的光线尽数照进屋。他已经很久没有站在窗前看落日了，高楼大厦林立在不算清新的天空中，有渐渐暗淡的金色，是这个充满着欲望与罪恶的世界里最后所剩的美丽。
　　可是纵然面对如此悠然的一刻，张起灵心里占据的，仍然只是工作。明天如果没有新案，也不能闲着，档案室有的是堆积如山的旧案等着他。
　　他站了一会儿，就拉上了窗帘，然后打开灯，走进厨房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厨房的角落里堆着两大箱泡面，上面那个箱子打开着没有关上，垃圾筒里也有吃剩的泡面盒。看来那家伙出门的时候，也是以此果腹的。
　　张起灵拿出一桶泡面，撕开放进洗好的锅里。他比刘大爷口中的室友‘大齐’要讲究些，至少他会‘煮一煮，’，顺便放上了一个鸡蛋。

　　等他拿着热气腾腾的‘晚餐’来到客厅里，墙上的时钟显示是七点。拿起筷子刚刚吞下第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只好放下筷子，把手机拿出来，十有八九是警署里的，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听命。
　　然而屏幕上却显示出了‘瞎子’两个字，张起灵微微一愣，但他没有犹豫，立刻接了起来。
　　电话通了，他还没有说话，对方就急吼吼地喊：“哑巴！”
　　张起灵倒是真有点惊讶了，原本以为可以听到对方夸张随意的笑声，那是个永不会正经的家伙。
　　可是这语气中，却充满了很少见的正经，甚至是急切。
　　原来那家伙也会着急的啊。
　　“有事？”张起灵开口了，声音低沉。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再响起来已然平静了许多，但仍然有抑制不住地焦燥：“你下班了？我还在事务所，你能来一下吗？”
　　“富业大厦？”
　　“对，这里——”瞎子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发生命案了！死了一个人，我刚刚发现的。”
　　张起灵“恩”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出门，下楼，拿车，直接开向富业大厦。
　　发生命案对他来说不是希奇的事，但由瞎子来通知他还是第一次，虽然他觉得以瞎子的性子，见到尸体报警有点太过正常了，通常情况下，他不是比自己更加的兴奋吗？。
　　忘了说，瞎子姓齐，就是门卫刘大爷口中的大齐，也是张起灵相处了三年的合租室友。之所以叫他瞎子，因为他长年戴一副遮住大半个脸的墨镜，并且名片上都写着‘瞎子’这个所谓的名字。
　　用他自己的话说，干他这一行的，神秘最要紧，才能吸引顾客的目光，不但为自己打响知名度，得罪了人也容易逃脱。
　　瞎子开了一家私家侦探社，张起灵最初听到他自我介绍时，心里本能地涌上一些排斥情绪。作为从小到大接受正规警校训练并且已成为一名优秀的重案组组长的他来说，对于‘私家侦探’没有任何的好感。警局档案里有太多所谓的‘私家侦探’犯案的记录，他们偷鸡摸狗，无孔不入，可以用任何的手段去达到目的，不管是偷窥隐私，还是监视跟踪，都能引起各种各样的罪案，所以说，私家侦探不但没有帮上警察的忙，维护城市的治安，反而唯恐天下不乱，制造矛盾，增加警察的负担。
　　本来张起灵是不想和齐瞎子住在一起的，可房子实在太难找，他又没有太多的积蓄，又不愿和别人挤在宿舍里，只好权且住了下来。反正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这家伙只要不是太烦人，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一住，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