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汶墨卿

6、第五章 卧底蒹葭

　　魔灵殿。

　　韶涵坐在魔椅上，面无表情。时不时蹙眉，心情甚是不好。

　　虽说如今已是魔王妃，却感受不到半点作为魔王妃的趣味。

　　“近日魔尊可是与朱凝墨交往甚密？”正于烦躁之际，忽的想起此人。

　　站在一旁的白露走上前，回道：“是的，近日魔尊与朱凝墨交往甚密。然，然……”

　　韶涵没有说话，蹙紧眉头，两眼直瞪着她。白露欲言又止：“然，朱凝墨在整个魔宫内高傲不羁，似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韶涵听后，用手抓着椅子的扶手……不久，她抖眉：“听闻魔尊派了个丫鬟去帮助采菱照顾朱凝墨。”，白露点了点头，韶涵又道：“她叫何名？”

　　“蒹葭。”

　　“带她来见本尊。”

　　“是。”

　　—————蒹葭见魔王妃—————

　　蒹葭来到魔灵殿后，十分恭敬，丝毫不敢怠慢。虽然众人皆知魔尊心不在她，但她毕竟是魔王妃，身份在那，不敢越矩。

　　她跪在地上叩拜：“奴婢拜见魔王妃。”，韶涵依旧坐在高处，享受着从高处看的优越感，冷冷开口：“魔尊可有派你去凝墨堂伺候？”

　　她毫无犹豫地点点头：“是的。”

　　“你可愿为本尊做事？”韶涵轻笑。蒹葭看着韶涵，脸上写满了不解。

　　韶涵道：“帮本尊盯住朱凝墨，她一旦有何举动，你便都要一一向我汇报。”

　　“这……”她犹豫不决。她与凝墨素昧平生，也无任何恩怨，平白去陷害人家这事儿，有点缺德，万一哪天事情败露，指不定自己尸首会在哪儿呢。

　　韶涵见她犹豫半分，又道：“帮本尊做事，自是有好处的，若是日后这件事发生了端倪，我来扛。”

　　既然有此话作担保，蒹葭便点了点头：“奴婢遵命。娘娘要奴婢怎么做？”

　　“监视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汇报予我。”

　　“是。”蒹葭很是无奈，朱凝墨不过是魔尊收的妹妹而已，王妃何必对她这般虎视眈眈。

　　凝墨堂。

　　蒹葭福身：“朱姑娘好。”

　　朱凝墨立刻起身将她扶起，道：“莫要如此，这魔宫之中规定颇多，我于人间独处惯了，这规矩却真是叫人浑身不自在。”

　　“只要进了我凝墨堂，什么客套关系能免则免。”

　　这几番话说出，使蒹葭的心口‘咯噔’了一下：她不过是一介凡人，王妃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采菱见她神色不对，便仔细大量着她，而后问道：“这位姑娘看着眼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呀？”

　　蒹葭笑了笑：“想必你便是采菱姐姐了吧，我是蒹葭，因为比较勤劳能干，所以便被魔尊大人从入骨殿遣了出来，说是与您共同照顾朱姑娘。”

　　采菱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蒹葭轻轻地笑了一下。采菱道：“随我来，去你的房里。”

　　她点了点头。

　　入夜。

　　韶涵用简讯之法传给蒹葭：明日午时，到静幽阁见本尊。

　　正当蒹葭收到消息后，采菱推门而入，蒹葭紧张得赶紧销毁简讯，随后又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么晚了，采菱姐姐来这儿作何？”

　　采菱看向她：“我见你神色黯然，可是有何伤心事？”

　　“没有的事，姐姐多想了。”

　　“是么？”她有些怀疑：“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她干笑几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天色渐晚，你快快休息，明日还要早起。”随后，便带上房门离开了。

　　她来到偏殿，对凝墨说道：“凝墨，我总觉得那个蒹葭不对劲。”

　　“有何不对劲？”

　　“方才我见她屋里有光亮，所以才推门进去看看，谁知我推门进去后，她便若无其事的看着我，还对我笑。我觉得她的笑容十分诡异。”

　　“你说她屋里有光亮？是何光亮？”

　　采菱蹙眉：“那光亮不寻常人，必定是灵力，且她屋里的光亮是蓝色，在这魔宫之中，唯有魔王妃的颜色为蓝。”

　　朱凝墨顿然醒悟：“你的意思是，她是魔王妃的傀儡，亦是安插在这里的卧底？！”

　　采菱点了点头。

　　凝墨又道：“可是，我素来与魔王妃无任何恩怨，她为何会派蒹葭监视我？”

　　采菱想了想，道：“许是因为魔尊大人将你从人间收来的缘故。”

　　“那又如何？魔尊意不在我，我也意不在他。她如今已是魔王妃，还怕魔尊把她休了不成？”人间的传说里说过，魔尊只能有一位魔王妃，且生生世世不换。

　　翌日。

　　魔界的黑暗早已让朱凝墨忘却了明亮是何样，若是这里的魔都是心黑，那这里便再无情字可言。

　　“奇怪。”采菱万分不解地走了出来，朱凝墨问道：“怎么了？”

　　“今日一早，蒹葭便没了身影。”

　　凝墨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而后，一位小仆俾走上前道：“兴许蒹葭她是去给姑娘拿吃的了吧。”

　　凝墨看向她，点了点头：“嗯，也许吧。”

　　厨房。

　　韶涵来到厨房查阅凝墨平常的膳食。

　　掌厨走了过来，福身：“参加魔王妃。”

　　韶涵道：“起来吧。”

　　“是。”

　　“最近朱姑娘的膳食如何？”

　　“回魔王妃的话，一切如旧。”，韶涵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些什么，忽而，她见到几位厨娘正在在洗东西，随后便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洗的是何物？”

　　其中一位厨娘道：“魔王妃，奴婢们洗的是碗。”

　　“碗？碗是何物？”

　　“碗是人间用来盛饭菜的容器。这些都是朱姑娘的东西。”听完那厨娘的话后，才恍然大悟，这些东西自己也是用过的，只是不知它叫何名罢了。

　　韶涵唇角微微上扬：“我见这水不错，一会儿将这些水都交与本尊。”

　　尽管厨娘们有再多不解，也只好听从主命。

　　正午时分。

　　韶涵在静幽阁等待着蒹葭，不一会儿，她走了进来，福身：“奴婢参加魔王妃。”

　　韶涵做了个手势，示意白露将那水给蒹葭，蒹葭问道：“这是何物？”

　　“不知。你拿去给朱凝墨便好。”

　　“是。”

　　凝墨堂。

　　凝墨见蒹葭回来后，问道：“今日一早，你去了何处？”

　　“奴婢去了厨房，给您做了这样的汤，可花了好些时间，姑娘快趁热喝了吧。”说罢，便将汤水盛起，递给朱凝墨。

　　凝墨看了看她手中的汤水，轻笑：“你放在一旁吧。我现在不饿。”

　　她将汤水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届时，采菱便走了进来，她看见了桌上的汤水，便走上前问道：“这是何物？”

　　“蒹葭送来的汤水。”

　　“不喝是明智的。”

　　凝墨浅笑。而后采菱便将汤水端了过来，想看看有何猫腻。她闻着这味道，觉得有些许奇怪，兴许是人间的新调料。

　　凝墨接过碗，闻了闻味道，嗯，好难闻……

　　“这个味道……”凝墨蹙眉

　　“怎么了？”

　　“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

　　“嗯。”随后，凝墨试着将汤水喝下去，为了检验那个蒹葭究竟有没有问题，把自己老命都豁出去了。

　　而后她做出了一个干呕的动作，采菱急忙问道：“怎么了？”

　　“好苦！”

　　采菱笑了笑：“她果然有问题。”

　　凝墨用勺子搅了搅汤水，有些许白泡浮现出来，凝墨冷笑：“她竟敢拿洗碗水给我喝。”

　　采菱道：“我去将它倒了。”

　　“嗯，切莫叫别人见着，特别是蒹葭。”

　　“放心，我自有分寸。”

　　入夜。

　　千年听闻此事后，内心十分焦急，连忙从玄夜处飞了过来。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那么焦急，赶回途中，还一直在祈祷她没事。

　　众婢女纷纷下跪：“拜见魔尊大人。”

　　千年看着朱凝墨，问道：“你可有哪里不适？”

　　凝墨摇了摇头。

　　“当真无事？”

　　凝墨点了点头。

　　千年这才舒了口气：“如此便好。”随后，他转了个身：“蒹葭在何处？”

　　蒹葭哆哆嗦嗦地起身：“魔、魔尊大人，奴、奴婢在此。”

　　“你可知罪？”他目光十分凌厉，足以杀死一个人。

　　“奴婢知罪，可是，奴婢不知那是洗碗水，更不知那汤水有毒啊！”

　　“那东西从何而来？”

　　“是，是魔王妃给奴婢的。”

　　千年微微眯了眯眼：“韶涵？”

　　“把她给本座叫来！”他对着一旁的焱羿说道。

　　魔灵殿。

　　此时的韶涵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魔椅上，静静地看着焱羿走进。

　　焱羿道：“王妃，魔尊有请。”

　　韶涵不解：“请？这儿便是他的宫殿，为何要请？再者，他要请去哪里？”

　　“凝、墨、堂。”他一字一顿地将这三个字说出来，仿佛是在一点一点敲击着韶涵的心。韶涵侧过头去：“去凝墨堂做甚？本尊可不识得凝墨堂那位佳人。”

　　“焱羿还未提及朱姑娘呢，王妃怎的就先提了？”焱羿挑了挑眉。

　　尽管韶涵再过狂傲，始终不敢对焱羿摆脸色，毕竟他是魔尊身边的人。

　　“魔王妃娘娘，凝墨堂有一事牵扯于你，望你跟我走一趟。”

　　“何事？”

　　“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凝墨堂。

　　韶涵与白露同焱羿来凝墨堂，只见婢女齐跪，即墨千年坐于高处，好不壮观，气氛却又是如此压抑。

　　韶涵走了进来，问道：“究竟是何事要这般让魔尊你费心？”

　　千年冷笑：“那魔王妃又是做了何事才使得本座这般放心不下？”

　　韶涵看着他，十分不满：“有话直说。”

　　千年用手指了指蒹葭：“她，你可认得？”，韶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免一惊，却还淡定从容地说：“不认识。”

　　跪在地上的蒹葭对她吼道：“胡说！魔王妃，是你让我监视朱姑娘的人，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认我了呢？”

　　“休要口出狂言！本尊从未与你见过，何来认不认人一说？”

　　“那日……魔王妃娘娘传唤奴婢到幽默殿。”蒹葭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魔王妃娘娘，这可是您说的呀，若日后事情发生端倪，你来抗。”

　　韶涵在一旁沉默着。千年冷笑：“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要作何？”

　　千年冷笑，没有说话。韶涵没有正眼直视他，是因为她害怕看见他的双眼后，会将她最后一点士气给打磨掉。

　　“滚回你的幽魔殿，以后不许你再出来，伤及无辜。”

　　“呵，我出来就伤及无辜，那她呢？”韶涵用手指着朱凝墨：“那洗碗水的毒性虽不厉害，但喝了些许，身体也会有所反常吧？可她为何无事？”

　　“即墨千年你别忘了，魔灵女的主要特征是什么，百毒不侵！”说罢，便转身离开。她不过一句气话，千年便陷入了深思。

　　千年看向蒹葭，冷哼几声：“扔进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