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娴》铃兰却

3、便宜爹出现

　　第三章
　　在刘氏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娘几个收拾完了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也不过就那几件带补丁的衣服。
　　赵夏婷款着包袱率先出门后看见刘老爷子蹲坐在正房门口抽旱烟，眼睛里的无奈连她都看得出来。“爷，我们要走了，你老以后要少抽烟，这个对身体不咋好。”
　　“夏婷啊，都是爷不争气，爷对不起你们，我这里有几两碎银子，给你带着。”赵夏婷见老爷子给她塞钱立马不乐意了，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只是想跟爷说会话不是来要钱的。
　　“爷，这钱我不能要，我们走了奶肯定会跟你闹的。”看着赵夏婷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这么多年几个丫头没吵着买一件新衣服，懂事的出奇，这样的孙女别人家里还没有呢，老婆子真是造孽啊。
　　“丫头，爷给你的你就拿着，你奶不会知道的，快收起来小心被你奶看见了。”
　　赵夏婷知道她们从这出去肯定还要饿肚子，推拒了两下就收下了，心想着到时候自己有本事了一定要还老爷子的人情。为什么说是还人情呢，其实她心里也不知道会这么想，大概赵夏婷也不希望在与老赵家有什么纠葛了吧。
　　收拾完娘几个都到院子里，沈氏的嫁妆都没带走，赵秋娴可不干了。
　　“奶，我娘的嫁妆可都没带走，你得折合成银子给我们，要不然我们可要风餐露宿了。娘，你看看我们几个要是没银子恐怕我们活不过几天，我的病刚好，没银子买吃的穿的说不定又复发了。”老太太听说要她拿银子，那就是在剜她的肉啊。
　　“沈如意，你个骚蹄子，赶紧把这几个赔钱货带走，还跟我要钱，你的嫁妆早八百年家用了，要死也别死我这，没钱！赶紧滚！”
　　一大早刘氏就闹起来，左邻右舍的邻居知道刘氏又在撒泼，三三两两的都往老赵家聚拢，听到刘氏说的这些话，对她指指点点。不过人家老太太才不管呢，她现在也不出门，人家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只要今天能把这些赔钱货都赶走就万事大吉了。
　　“让一让，让一让。”大门口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利川，你可回来了，你老娘要赶你媳妇走呢，这么冷的天你让她们娘几个去哪啊。孩子们那还不得冻坏了。赶紧去劝劝你娘吧”
　　平时跟赵利川交好的赵大全两句吧今天闹剧的原因抖了出来。
　　“娘，你这又是干什么，媳妇，你哪也别去，春藤，夏婷，带你妹进屋去，外头冷别把秋娴给冻着了。”听赵利川这几句话赵秋娴认为这个便宜爹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站在老太太那边。
　　“利川……”沈氏刚开口就被刘氏抢白了，“利川，我的儿啊，娘这是在帮你啊，这个小蹄子存心不让你有后，她是想让你绝后啊！今天娘做主将这个毒妇休掉，那几个赔钱货一个都不准留下。”刘氏越说口水喷的越厉害，这个行为令赵利川微微的退了一步。
　　“娘，我和如意还年轻呢，这个不急啊，我都有三个女儿了还怕我没有儿子吗，俗话不是说先开花后结果吗。”
　　“我的川儿，你这是被她给下了迷药了啊，她都三十多了还年轻呢，娘这是为了你好啊，你咋就不明白？”刘氏边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哭又唱，“川儿，你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的心思你咋就弄不懂呢，你以后没儿子养老娘的眼都合不上，娘死不瞑目啊。”刘氏也不想咒自己，谁知道他儿子现在会回来，不然沈氏已经被她赶走了。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赵利川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反驳刘氏的话。
　　赵秋娴刚才还以为这个便宜爹是个硬气的，没想到也是个愚孝的。
　　“利川，只要你今日写下休书，休了沈如意，娘也是个懂事的，以后她们走到哪我都不会再为难她们，娘跟你保证。”刘氏说完期望看到赵利川点头。
　　赵利川知道，自己不在家妻女们都吃苦了，看着娘几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个个都面黄肌瘦的，特别是沈如意的脸上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想当初自己执意要娶她，难道是自己错了吗。如果不是自己的执意，沈如意恐怕过得会更好吧。
　　赵利川在心里左右为难，他希望沈氏可以过得好一些却又不想休掉她，这年头被休掉的女人名声都是不好的。左右为难的时候看见了刘氏眼里热切的期待。
　　“娘，我答应。”赵利川无奈道，又急忙加了句“娘你可是说好的以后不要为难如意，她跟我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她。”
　　刘氏听见赵利川答应后心里满是欢喜，哪里听到了后半句，这下好了，一举两得的事成功一大半了。
　　“利川，你赶紧进屋去写休书吧。”赵秋娴看着刘氏那欣喜的表情觉得不做点什么似乎有点对不起她这个便宜娘。
　　“奶，我娘的嫁妆咋办啊，你要是不给我们条活路，今天我们出去了就是死啊。”赵秋娴一手款着小包袱，一手被沈氏牵着，用稚嫩的声音诉说着她们的状况。
　　前世她可没少看穿越小说，虽说她有法子赚钱，可以坐不住这么小的身体更何况还带着病呐，刚才收拾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下沈氏的动作，她们现在被赶出去可是分文没有的，晚上的吃住都是问题。
　　“你这小赔钱货净知道要钱，掉钱眼里了啊，我管你吃喝咋办，一会你爹出来了你们就滚蛋。”刘氏往屋里瞄了眼，见赵利川伏在案上写着休书，不耐烦的道。
　　沈如意现在真的是心如死灰，感觉天都要塌了，从刚才看到丈夫回来时高兴，到现在等待休书的失落，想哭哭不出。这些年没有为丈夫生下儿子也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谁叫自己的肚皮不争气。
　　赵秋娴见沈氏神情有些不对劲拉了拉她的衣袖，“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不一会见赵利川将写好的休书拿出来送到了刘氏手上又要进屋，看来这个爹还不是一般的软弱啊。
　　“爹，劳烦你还在提一次笔，奶可是把我们姐妹三个都要赶走，你得把我们的名字都从族谱上划掉，并且在写一张凭据我们以后大灾大难也好，大富大贵也罢都跟你，跟这个赵家没关系了。”赵秋娴说完这话后无异于往人群中扔了个炸弹，左邻右舍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瞧她。赵利川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陌生的眼神知道自己这么做以后是得不到原谅了，可谁知道他只是想让沈如意不在受他娘的欺压才狠心写下休书的。
　　赵利川看向老爷子，“爹，她们名字还是别划去吧，毕竟她们都身体里都留着我的血呢。”赵利川这么说还是有他的考量，这些孩子如果被族谱划去名字以后成亲都是个难事。
　　“奶，如果不划掉我们名字，不写凭据以后我们姐妹三个还会住你的吃你的！”刘氏一听这哪干啊，赶紧跟老爷子咬起了耳朵。
　　也不知道刘氏跟他说了什么，老爷子被说动了，向赵利川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一张凭据连同休书一起摔到沈氏的脸上，赵秋娴捡起来递给了沈氏，顺便瞄了几眼，还好这里的字还是认识的。
　　沈氏伸出发抖得手，接过两张纸，“娘，你让爹在那张凭据的后面写下不准她们参与我们姐妹的婚事，不然以后我们可能会被害的很惨。”这种事还是让沈氏说比较好，她一个未婚的小丫头说出这话名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