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来》程天蓝

9、第九章 救人英雄

　　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邓肯在酒店大厅等我。

　　见我回来，哆哆嗦嗦地说着话，我认真听了，才知道他要说的大概是说警察局有些问题需要跟我核实，要我第二天配合警察局的工作。

　　说到最后，他并未有离去之意，我奇怪地看着他，便问他：“你吃过饭了嘛？”

　　“没吃，我一整日都在等你。”

　　我恻然，这才想起守夜的事情，只觉得尴尬无比：“那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邓肯看着我，点点头默许。

　　在一家寿司店吃寿司，芥末味超浓，我被呛得直掉眼泪，邓肯建议：“来点烧酒吧，可以缓解一下。”

　　我半信半疑地让服务员端上了烧酒，一杯入胃，差一点没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燃烧了，我哇哇大叫。

　　邓肯说：“这是报复你让我一整天待在冷风里饥寒交迫。”

　　我赶着讨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邓肯大人，再也不敢了！”

　　邓肯看着我，脸色大变，我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只是继续求饶：“真的不敢了，下回我要去哪里肯定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邓肯呷了一口烧酒，微微笑：“你不用自责，我只是开个玩笑，下回我要再传话，我让前台传话给你……只不过守夜这事，估计前台代替不了。”

　　我呵呵一笑，忙着感谢，又拉起酒杯敬了几下。

　　结账出门，迎面袭来一阵冷风，有点刺骨，邓肯已经将手上的大衣披在我身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搓搓手说：“天冷，女人还是要注重保暖一点。”

　　我笑了笑，酒意上头，问他：“邓先生，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他怔住不动。

　　“只是随便说说。”我觉得我不应该多嘴，天知道这年头到底怎么了，女人一般都不喜欢太好的男人。

　　他的嘴动了动，只是加快了脚步。

　　我跟在他身后，自顾后悔刚刚说的那句话，把这么重要的贵人得罪了，真是自作孽。

　　到了大厅，邓肯就说：“我今日心情不佳，以这样的状态帮你守夜对你太不尊敬，我想我还是先行告退。”

　　我想不到他这么老实，于是唯唯诺诺地点头称好，还能怎么办，反正这正合我意。

　　“你今日心情倒是很高兴。”邓肯说。

　　我忘了他是在机关单位工作，察言观色的能力早早不是我这种与文字打交道的人所能理解的，我无力狡辩：“也不是很高兴……谁被扣押在这种地方后会觉得高兴。”

　　邓肯离去后，我独自坐在大厅许久，觉得凉意上头，这才打算上楼。

　　电梯门一开，里面是莫焱，我一脸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着什么方式出现不让你感到害怕。”莫焱伸手为我挡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我现在并不怕你。”我笑着走进去，一边想着，和今天早上出去时的心境相比，现在莫焱对我而言，已经不再可怕。

　　他低下头笑笑，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我：“刚刚那位外交官今天晚上不住在这里了吗？”

　　我只觉得他话里有话，遂问他：“你是希望他留还是希望他走？”

　　莫焱微微一怔，侧目看我，我自然看出他脸上的尴尬，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心里想的事情全挂在脸上。

　　电梯门开了，我走了出来，转头见他没反应：“你等下不会打算穿墙而过吧？”

　　他郁郁的脸很快扫去，却自怨地说：“我应该让你害怕我一点。”

　　我乐了起来，指着他的额头笑：“小鬼头，你要是说害怕的话，应该是你站在电梯门外，然后等到电梯门一开，像我这样直接将你从里面拉出来。”

　　说完，一把拽过他的手，将他从里面拖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撞上了我，但还是勉力地维持了平衡，倒是我，被他这么一撞上，脑袋跟身后的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只觉得头一阵刺痛，整个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莫焱赶过来扶我，我推手拒绝，他脸上的歉意已过，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还是让你清醒一点好。”

　　我一听，只觉得不悦，一下子带刺起来：“我什么时候不清醒了？”

　　“我走了。”

　　“你的故事还没讲呢。”我叫着。

　　莫焱看着我，摇摇头：“今天先暂时不讲吧，我没有多大的心情。”

　　真奇怪，是他说着有空找我讲故事的。

　　也罢，喝了烧酒有点迷糊，我也并不多加挽留。

　　他看着我，叹气消失。

　　我回到房间，冲凉沐浴，还特意在浴缸里面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热水澡，泡到肌肤都起了皱纹，才意识到水冷了，起身裹了一件浴袍，虽觉得周身舒展，却感到寒气逼人。

　　赶紧从浴缸里面出来，套上厚厚的浴袍，躺在床上，这样的场景突然让我想起了我在晋升副主编的一次决定性出差途中，因为任务过于繁重，压力太大，我有一天晚上打电话给周海，说这种靠销量来竞聘上岗的工作实在太累了，而作为男朋友的他应该飞跨半个中国来看我，用以精神上的支持。

　　我没想到，他第二天真的来了，深圳和上海，横跨了半个中国，我感动得要命，两人当天晚上根本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而第二天他又急匆匆地赶回去开部门经理会议。

　　这就是我们的爱情，总是很琐碎，可也在琐碎中有偶然的感动，可到最后，竟然是劳燕分飞……

　　我一觉惊醒，抬头一看，已超过了去警局的时间。

　　匆忙赶往警局，去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最坏的情形，到了警局，果真被定义为不遵守法律的□□人。

　　我对于“□□人”的称呼极度反感，只觉得受到了侮辱，便极不配合地完成了问话工作。

　　实际上，这一次的问话内容跟上一次被拘留于此的内容基本一致，增添了两个新颖的话题，一个问题是我对北海道的看法，一个问题是我是否喜欢这边的问话。

　　我知道他们是想要旁敲侧击地了解我对这个国家是否有“特殊”感情以致于想要非法移民，却不想认真配合，只是应付地说不知道，问话持续了许久，我从询问人的表情上看出了不耐烦，我心里暗暗偷乐，这时邓肯走了进来。

　　“夏小姐，你不能是这个态度。”

　　“你这样子不配合，他们会以为你借故拖延时间，你给他们的形象越差，他们……”

　　“难道要扣押我在这里一辈子不成？”我发起火来。

　　“你这样做简直害了你自己！”

　　“害了我自己？那也总比被这群人侮辱好吧？”

　　“夏小姐，忍一时是一时，你不是尽快想要离开这里嘛？为什么你的态度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一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邓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没什么，”我想了想，“也许我爱上北海道了呢。”

　　邓肯看着我，面色很是难看，好一会儿，沉下声音说：“夏小姐，日本人本来就不喜欢迟到，你如果再不好好配合的话，估计你今天走不出警局。要知道，你的男朋友现在正在外面等你。”

　　我的心一咯噔，嗓子眼提了上来：“谁？”

　　“傅时深。”

　　我心头一震，悲从中来。

　　我告诉自己，不应该是傅时深。

　　而当傅时深伸手将我揽在怀中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前一刻对自己的警告，因为他说：“楚楚，我担心死你了。”

　　我像个受到伤害的孩子，躲在他怀里哭了。

　　离开警局，回酒店的路上，傅时深一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二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不敢问他为何而来，我想他亦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

　　回到酒店，傅时深要求前台帮忙安排一间和我同一层楼的房间，但前台拒绝了，因为刚好有个欧洲团在我们之前进来了，我们只能作罢。

　　而我这趟原本称之为散心的旅程，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强烈地希望见到莫焱，他既然能够这么快地点拨我与邓肯的关系，他定能够为我跟周海、傅时深之间的关系找到一条出路。

　　可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一个恒古不变的游戏，玩捉迷藏，我想不到原来鬼也这么喜欢。

　　一连三天，我没有见到莫焱。

　　这三天内，傅时深陪我进出入警局、大使馆、公证处等地，他发挥了一个有钱人能够做到的一切，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他没有办法使用他少有的权势。

　　有这样的男友相伴，邓肯只出现在必要出现的场合，这让我在无形中减轻了心底的压力，虽然傅时深并不知道我心里面的想法，只以为我是为这一身的琐事烦恼。

　　这天，从警局回来，收到警方通知说只要国内再寄一份证明文件即可的通知，我和傅时深都松了一口气。

　　他提议应该好好地去大吃一餐，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吃的是烤肉，孜孜的火苗在铁片下面，暖暖地烘焙着，傅时深英挺的脸在我的眼中愈发熠熠生辉起来。

　　我尝试找个话题：“总觉得这里的碳烧烤肉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四川火锅。”

　　周海是重庆人，麻辣辣的火锅完全是他的性格。

　　“夏主编，你如果想他的话，大可以告诉我。”傅时深早就看头了我。

　　我一时语塞。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深情说：“楚楚，我一直想要给你一段完整的时间，去好好考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我觉得我这样等下去，你几乎是迈着脚步背我而行，我知道一年的相处敌不过你们八年的感情，可这一次你出事后我才知道，那些我所秉持的绅士做派，在爱情上根本就行不通……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