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三水聿

3、他与他3

　　我与玄蛇攀过三座山，总算在玄蛇说了一句[灵山]后，就居住于那，开始了漫长的修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开了谢，谢了又开，突然有一天，我在吸收着日月光华之时，肚里一阵狡痛，四肢咯咯作响，渐渐抽长，等我忍过痛来之时，身上的漂亮皮毛居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温润的东西，一时，我惊慌失措，急急撒开四肢，寻找玄蛇。
　　一路朝玄蛇最喜欢的参天大树飞奔而去，少了一层毛皮保护的赤滑肌肤被树枝细沙刮得隐隐作痛，但我还是四肢不停地奔走到林中最高大的一棵树来。
　　参天大树高耸于天，风一吹起树叶间娑娑作响，从树隙间斜射进来的阳光，如金线般耀眼夺目，为阴凉树蓊荫底下，带来丝丝暖意，敏锐地在交错纵横的枝丫间发现那条缠曲在一树枝的玄色，大声急呼：[老大，老大，救命啊！]
　　玄蛇一被惊醒，嘶嘶吐着红信子，极为恼怒，爬起半个身子，俯下头来，待看清底下事物，不由大惊：[狐狸？你是狐狸？]噌一声从树上蜿蜒滑下。
　　[老大，救救我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办？]哭丧着脸，我哀哀地向玄蛇哭诉着。
　　见我嚎然大哭样子，玄蛇不由骂道：[呆子，你哭什么哭，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
　　[对，你已修练成人了，当然应该高兴。]
　　随后摇摇三角脑袋，不满嘀咕，[怎么你运气这么好，这么快就修练成人，而我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真当一辈子的蛇不成。]
　　[这就是人吗？]没理玄蛇的喃喃自语，我好奇地细细打量初形成的新躯体，嗯，四肢不比我之前短小有力，[皮毛]也不比我之前雪白闪亮，还有最主要的是，这个身躯不比我之前的小巧，这个样子，我怎么去山下偷鸡吃？
　　刚这么想，一条黑影鞭打过来，立马闪开，但我忘了现时的身躯不比之前的轻灵小巧，闪避不及挨了这一鞭，当即大声嚎叫：[好痛！好痛！老大，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不用力不行，你这傻样，让人看到都显丢面子。]玄蛇嘶嘶吐着红信子，愤愤的说，细长玄尾呼呼摇甩。
　　[老大，你这不是冤我嘛，这做人怎么一点都感觉不比做狐好啊，你看，刚做了一会儿，就这么快挨了你一鞭。之前做狐的时候，我都躲得过的。]最后一句我不敢大声说出口，只含含糊糊的小声喃喃。
　　[你说什么？]吊着三角眼，玄蛇胁问道。
　　[没、没。]怕怕的回道。
　　不知为何，刚修练成人的这一幕一直记在我的脑海里，即使在百年千年之后，我依旧记得那时的自己对于成人这一回事，始终带着点委屈，只道是被玄蛇老大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