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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这么远那么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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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鬼学的是古典,真心爱的是爵士。他19岁成名,跟着吴正英在华岩作曲或者制作专辑,他是与华岩一起长大的,他的传奇与华岩的繁盛是不分彼此。现在,他25岁,坐在去纽约的飞机上,目的地却是牙买加,他将跟着黑人不分昼夜的弹唱着雷鬼。

      他以前没有什么牵挂,整理行李向牙买加出发,是随时可以的事,只是正英哥一直留他;他如今有了牵挂,留下却已是不可能的事。

      雷鬼有过几任女朋友,但因为他对音乐的疯魔,一个个都搁浅了。其实,他可以算作从来没有过女朋友,那些都不能算作意中人,因为意中人是要比音乐更让他中意的。

      这些个女朋友起先都是他的追逐者。在圈子里,雷鬼一直是个人物,曲子是先锋的,制作创意是先锋的,成就也是先锋的。但从表面看来,雷鬼顶着不烫不染的短发,衬衫换着颜色穿,只有皮鞋有点讲究,擦的豁亮。就算身高一米八,有才有貌,也不像个先锋的音乐人的。
      正是这个样子,吸引了这些女孩,觉得亲近,可怜她们始终看错了人。

      到了25岁,他已是完全被音乐占领了,除了华岩,其他公司的天王天后巨星新人,只要他有兴趣的,别人又有途径找来的,他也接下制作。满满当当的音乐,他的人生真是没有一丝细缝了。

      连个缝都没有的壳,谁能钻得进呢?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人。

      那个录音室的下午,倪妮站在那个黑暗的角落,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她开口唱歌的时候,却是将那些不起眼都抹去了。她再不是路边上成群结队的学生中的一个,她甚至让他有了创作的灵感,但那灵感是细微的,是留作下一首歌出现的。只是,他再也遇不见倪妮,她只在他眼前唱了一首歌,便消失在了人海。

      有时,他听着电脑里录得歌,忘记了时间,等待那一瞬的灵感出现。只是那灵感就像那日的倪妮,越来越透明,直到没有了。倪妮分了雷鬼的心,雷鬼却是无知觉的,继续忙碌着。

      那天,虽是夏日,风吹起来却是寒的。他在基地门后站着,面前是蹲着睡着了的倪妮。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可这模样却是熟悉的样子,他来不及去想灵感的事,面前的人忽远忽近,回忆起来,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在明亮的马路上,这一切让他感到悲伤与寂寞。在这不夜城,他第一次想着,如果灯光能暗些,他的悲伤也能少些。

      他去过倪妮的学校,也去过基地问过陈佳,他了解了许多。他想联系倪妮,与她道歉,却觉得这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真正想做的,是完完全全的改变倪妮现在的生活。

      他按照他的步子,一步一步去做,可这每一步,都是精心为倪妮规划的。他故意逼着倪妮去做,也不知要逼她到何时。

      如今,也有了答案。雷鬼坐在飞机上,看着屏幕上倪妮的翻唱歌曲。

      这张翻唱辑,凭着倪妮在Pop Star的人气,进入了榜首的位置。又凭着华岩的重力宣传,在榜首保持了两周的时间。

      她已有了自己想法,不用他逼着去做。她也已经成功,不用他再去帮忙成就。

      牙买加,是“雷鬼乐之父”—鲍勃马利的故乡。

      雷鬼在这里,日日吹着海风,在加勒比海的落日下奏着乐器。

      他也时常收到Gary的消息。上上个月的消息是叫他回去,参加倪妮专辑庆功会,他说太忙了。

      上个月,叫他给个联系方式,聊聊倪妮今后的发展,他说信号不通。

      后来,Gary发了消息,里面说,倪妮拒绝了李导的片子,却答应李导唱主题曲,叫他有时间做个曲,他说,写好了发给他。

      刚才的消息,Gary说,媒体曝出了王治愈与倪妮恋爱的消息,照片也拍出来了,问了倪妮,她什么都不说,你去问问吧,我的话她都不听。消息的名称是“急电!”

      雷鬼看见这条消息,迟迟无法回复,他打开了电子邮件收藏夹里的那一封邮件,

      “雷鬼,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应该早些发现的,免得你为了我浪费了那么多精力。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因为那些都不关你的事,我不觉得你对不起我。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你为我已经做了很多,我很感谢你,因为你,我改变了许多。我听正英哥说,你本来准备辞职,现在,你不用再为我浪费时间,去做你该做的吧。”

      雷鬼的回复存在草稿箱里,他说,“我也改变许多,遇见你之后,我再也做不出一首与你无关的歌曲。如果不能再为你做什么,我也没有了该做的事。现在我所做的,只是不得已才做的事。想做下张专辑的时候,联系我。”

      雷鬼将这条回复从草稿箱里删除,

      “您所删除的回复将永久不能恢复,确定删除吗?”

      雷鬼点了,“确定”。

      他知道,倪妮身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

      倪妮最近有了个新名称,叫“天才妮”,也有人直接叫“天才少女”。这名称本来Pop Star时就有了,只是最近人气上升的原因,外号的人气自然也上升了。倪妮从未想过天才这个名号会放在自己身上,这事情却破天荒的出现了。

      不过,选秀比赛一位,唱片一位,甜品广告热播,又要唱李煜导演的新作主题曲。在平常人看来,一个18岁的少女,做到这些,确实是天才了。

      只有倪妮与雷鬼知道,这个“天才少女”却是连乐谱都不会认的。倪妮虽早已答应雷鬼会找到解决方法,但在她看来,根本不需要,不用乐谱,她不是也活了这么多年。于是,乐谱的事便搁浅了。

      与人气随之而来的,便是绯闻了。报纸上的照片,确实是有根据的。倪妮回想那日情形,王治愈靠近的样子,分明是快要碰到自己的嘴唇了。她一直怀疑王治愈,但也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如今,也分不出真假了,觉得王治愈十分难捉摸。

      Gary担心绯闻的负面影响,提醒倪妮近期都不要与王治愈见面,离他越远越好。倪妮也决定如此,但舆论的风向却是比王治愈更难捉摸的。

      网友都已认定两人是真正的情侣,网络上不见对绯闻的质疑,全是点赞与羡慕。王治愈一向风评好,粉丝们爱着这长腿大叔,也乐于见到萝莉少女与其搭配;倪妮的歌迷认可王治愈的音乐才华,期盼看见二人未来的传奇发展;乐评人不评论音乐,也来凑热闹,认为这爱情的碰撞,也是音乐的碰撞,两人的组合将带来更优质的音乐。

      王治愈与倪妮二人,也不知该是澄清还是沉默了。但倪妮反正觉得尴尬,未与王治愈联系了。

      新专辑后续的工作完成,倪妮便找到了吴正英。

      倪妮说,“正英哥,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吧,汉音也已经开学了。”

      吴正英说,“汉音有什么可上的,都是古典乐,与流行搭不上边的。”

      倪妮说,“那也要时常去上课,才不会被除名。”

      “所以当初才要雷鬼不要报这个学校,”吴正英说。“你手上李煜的歌还没唱,而且我听说Gary最近跟你安排了一个节目要上的,以后的活动也会接连不断的,那你准备怎么办?”

      倪妮心想,她也才刚得知的事,正英哥便知道了,真是可怕,“我听说那个节目,一周只用花两天时间录影,以后的活动也不是天天有。”

      “那就先一边上节目,一边上学吧。”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吴正英才说叫她回去。倪妮转身走出办公室,心想,我只要想做的事,没有一个不能达到,我哪像个新人。

      就算雷鬼离开了,他对我的影响也始终没有离开过。

      到了倪妮入学的日子,学生们早就开始正常的上课了,她站在汉音门前等候,两个女学生穿着校服背着小提琴远远的走来,在阳光下显得别有情致。倪妮看着天空觉得明净,看着云觉得白暂,树的影也是不一般的。

      她心情好,只是因着她靠近这古典气息浓厚的校园,想到了小时候与爸爸学吉他的时光。她现在最爱的虽是流行乐,但心里仍对古典乐留有遗憾,因为那场失败的比赛,她过早的放弃了古典吉他。之后,也一直沉迷流行乐,弹的民谣吉他。如今,却是重圆了少时的梦。

      Gary与校方打好招呼,匆匆的赶来,带着倪妮直接去了宿舍。汉音的宿舍是单人单间,装修也是漂亮的,这所学校哪一处都有着音乐的浪漫。倪妮对Gary说,她要住在这里,并不去住华岩给她安排的公寓。Gary点头,说有了变故再作安排。

      倪妮知道,要上汉音,最重要的便是找到那位年轻男老师了,他那日亲口对自己说的,有问题便报他的班,他叫“林海得”。

      她走到教学楼区域,绕了许多圈才找到教室办公室。门却锁着,倪妮以为太早,人都没来,便在门口等着。

      这边是高年级的教学楼,往来的人都行色匆匆,应是赶着去上课的,路过时都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刚准备下楼去,却被一个女生叫住了。

      “你是倪妮吧?”倪妮便赶快点头。

      “你站在这里是等老师吗?”

      倪妮又点头,“我是来找老师。”

      “这个办公室的门其实是个假门,是我们专业的学生作弄人弄的。你要想找老师,要去二楼,那里才是真的办公室。”

      倪妮有些无语的笑了,又问,“你认不认识林海得老师,他也在二楼的办公室吗?”

      那女生却说,“林海得老师正在我们班上课啊,正好你跟着我去,我也找到迟到的借口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这么远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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