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猫爱喝大米粥》吕子吕

28、噩梦

　　“没了……我的错……都是我……”米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喃喃着，显然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凄惨死去的百姓，耀武扬威的异族……
　　“不!不!”米舟的神情更是惊恐，他冲向那个无辜的孩子，试图挡住那砍向他的凶器。
　　可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穿着各异的外族恶狠狠的将那孩子劈成两半。
　　“不要!不要!”
　　米舟看见了，有了共同祖先的中华成了种族主义，不再海纳百川，没有了包容。
　　他们变得极端，变得排外。
　　这样是不行的，米舟知道，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梦中那些枉死的冤魂在他耳边诉说着他的罪恶。
　　“都是你的错。”
　　“为了一口吃的，葬送了我们的性命。”
　　“你的错……”
　　“你的错……”
　　“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米舟满脸的泪痕，双眼空洞的跪在地上。
　　周围成了火海，火苗舔舐着他的衣角，他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我……的错……”良久，他捂着脸无助的低语。
　　米舟睁开红肿的双眼，泪水浸湿了枕头。
　　他狼狈的抬起手臂盖住眼睛：“你在吗？”
　　声音在心底响起：“我在。”
　　“是你吗？”没头没脑的话。
　　“不是我，是你自己，你在害怕。”
　　米舟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冲里侧躺着：“我自己吗？”
　　“是的，你自己，你在害怕自己推动历史，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害了人。”
　　米舟情绪有些失控，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难道我不应该害怕吗？”
　　那声音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因为米舟的质问而产生波动：“你太过小看人类了。”
　　那个声音顿了顿：“为什么不多信任一下自己的祖国呢？”
　　米舟苦笑：“你不懂的。当初的4大文明古国的历史你知道的吧？为什么中国能一直延续下来就是因为包容性，同化性。印度早已不是当初的印度，巴比伦早已不存，埃及除了金字塔和解不开的文字以外再无曾经的辉煌。”
　　那声音沉默半晌：“你想得太多了，中国是炎黄子孙，后来发展的也很好啊。”
　　“那是因为国富民强!你看看现在的宋，内忧外患，现在的皇帝连个儿子都没有!难保这皇位不会落到那哲宗徽宗手里。而且仁宗虽然是明君，但却只是守成之君，而且宋太过重文轻武。倘若是我去了唐朝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
　　那声音沉默许久：“也许你可以跟八贤王提一下。”
　　“提一下？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米舟冷笑：“这里可是封建社会!”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忧，这个世界与你之前的世界是不同的，你作为蝴蝶的翅膀已经把未来扇到了无法预计的程度。”
　　“就是这样我才怕啊!”
　　“但是你以为你推动了历史，其实是历史选择了你。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安排？”
　　“是的，你的作用就是把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的一些经典带过来，至于之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因为连神都无法控制历史的发展。”
　　“所以我就是神选择的搬运工？”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平静下来的话。”
　　米舟躺了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
　　那声音不见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米舟嘟囔了一句，翻身起床。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他穿着睡衣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看着弯月挂在树梢，满天繁星脑子空荡荡的。
　　夏日的夜晚与白天的闷热不同，丝丝凉风像是阴魂一般在他身上穿来穿去。
　　米舟昏沉的脑子被凉风吹的清醒了许多。
　　“武器吗？”米舟手里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不不，火炮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躁，米舟气急败坏的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越画越气，最后狠狠的用力将树枝折断了。
　　崩断的树枝戳伤了米舟的手，疼痛唤醒了他的意识。
　　他看着手上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仿佛看到了梦里的尸山血海。
　　他崩溃的抱住头，嘴巴长得大大的，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无声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无助，担心，和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心里的恐惧，甚至对在自己梦里无辜枉死的百姓的愧疚和悔意，几乎将他逼疯。
　　“这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
　　声音凭空响起，但米舟却没有听见。
　　“这才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是个凡人，一个正直有责任感的凡人。”另一个更具威严的声音响起：“但是他似乎有点笨。”
　　“是啊，他至今也没发现自己所处的时代有什么不同。”那声音忍着笑意。
　　“我们这次没找错人。”
　　上一个穿越者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居然想杀掉唐太宗自己上位。
　　幸好他们及时制止，不然就乱套了。
　　那人虽然没有对历史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但一些微妙的影响还是有的。
　　百姓的接受能力变强了。
　　要不然按照米舟这样早就被教育了，哪里还能有现在跳脱的米舟。
　　米舟的所作所为让他们非常满意。
　　“空间给他吧。”
　　“好的。”
　　米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个空间……可是他不知道……
　　现在的他依然在烦恼未来。
　　展昭办差回来，听到隔壁凌乱的呼吸声，眉头一皱：“阿舟？你还没睡？”
　　米舟吓了一跳：“我做噩梦了。”
　　展昭熟门熟路的从墙头跳过来，看着只穿单衣的米舟，不赞同的将他拉起来，有看到他手上的伤口：“受伤了还吹冷风!”
　　米舟还是第一次见到展昭发火，有些被吓到了，怯懦的低着头：“我错了，你别生气。”
　　展昭最是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不拿身体当回事，第一次对着米舟板起脸来教育：“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米舟满心的恐惧此刻都化作了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错了。”
　　展昭听到米舟的哭腔有些无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米舟忍了半天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却又被米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没哭。”
　　那憋的通红的脸在月色下并不明显，展昭抹了一把他的脸，干的，也就放心了。
　　“你怎么了？”
　　米舟顺着展昭回了房间，点了蜡烛，在烛光下展昭低头提他包扎伤口的脸带了十分的温柔。
　　“我想象中的父亲就是你这样的。……嘶！”米舟一冲动，话就脱口而出，然后被展昭狠狠的勒了一下伤口。
　　“又是父爱如山？”
　　看着展昭一般隐藏在黑暗中原本温润的脸变得有些凶神恶煞。
　　米舟求生欲极强的摇头：“不不不!展大哥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一表人才，武功又高，性格又好还是大侠，又除暴安良……”
　　“好了好了!”展昭被夸的脸红：“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展昭走后，米舟并没有休息，而是来到了书房。
　　他看着展昭突然想到了一个改变这个社会重文轻武的格局的方法。
　　他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侠之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