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如时间》念念不忘的夏天

12、与向母吃饭

　　随后的几天，雨势渐渐变小，一直到某天傍晚，天空中开始逐渐露出让众人惦念已久的蓝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这场雨，持续了十来天的时间，而就是这短短的十来天，已经给无数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痛苦。
　　一周后，当带着一身疲惫和仆仆风尘的顾念出现在自己家中时，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惊。沙发上丢着到处都是的脏衣服，餐桌上还有吃了一半的泡面，实在是不忍再看下去，她默默的闭上眼睛，暗暗的在心中祈祷，然后拿着行李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好吧，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住的真的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吗，踢开脚下的几只啤酒罐，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洗完澡后，她认命的开始打扫卫生。
　　第二天一早，木菲睡眼朦胧的起床来到餐桌前
　　“那个，那个我本来是要打扫的，只不过”
　　“只不过没想到我这么快回来。”顾念白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她的话说。
　　虽然知道顾念不会怪她，可人生第一次，木大小姐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好意思极了，昨晚她加完班回来，看到干净如新的房间时，第一反应是家政做的不错。可是等她换完衣服看到浴室里的毛巾时才意识到，这哪是家政，分明是顾念回来了。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她昨晚收拾的时候还有好几只红酒瓶子。就算知道木菲一向酒量好，她也忍不住在心底惊讶了一下、
　　接过顾念手中的碗，木菲不自觉地顿了顿，然后背过身去
　　“哪有什么，就是喝酒而已，也没什么啊，在国外都这么喝。”
　　见她不愿意说，顾念也就没再开口继续问下去，只是把煎好的鸡蛋放在了她面前。
　　医院的大会议室里，院长对这次参加灾区支援的医护工作者进行了例行的表彰奖励。
　　“在这次救援中，作为医院的领导，我为你们的行为感到骄傲和欣慰，你们不但救了许多人的生命，也给咱们医院带来了良好的风评，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励，为”
　　嗡嗡~
　　顾念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她悄悄的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向景尔发来的短信。
　　--念念，我妈今天到A市，晚上一起吃晚饭好吗。
　　抬头，就看到对面向景尔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下午下班后，才走到停车场，就看到站在她车前的身影
　　“你先去吧，把地址发给我，我回家换了衣服就来。”她绕过那人，打开车门。
　　“那怎么行，当然要一起去才好，再说了，也不急在这一会，我先陪你回去换衣服，然后再到酒店接我妈。”向景尔说
　　顾念没开口，而是发动了车子。向景尔也不恼，回了自己的车上，开了车跟在她后面。
　　顾念挑了一件宝蓝色的连衣裙，然后又在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开衫和同色系的高跟鞋，把原本扎着的头发放下来，化了淡妆，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婉一些，这才拿了包出门。
　　“念念，你今晚真美。”向景尔微笑着对刚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顾念赞了一句。而后者则不理会他的赞扬，系上安全带后只是说了句“希望你妈会满意。”，就把头扭向一边，不再吭声。
　　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在堵车的情况下，生生开了接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所以在两人匆匆停好车，赶到酒店时，房间内的中年妇人此时已经是面沉如水的坐在那，面色不郁的看着进来的两人，确切的说是看向男子身后的人。
　　见状，顾念笑着上前开口唤了声阿姨，但是妇人并不理会，反而淡淡的说了句“儿子，今天工作很忙吧？”。向景尔一愣，但是很快就笑着说“没有，一早就下班了，这不是知道您今天要来吗，就算有再大的事，哪比得过和我妈吃饭重要。”说着就半蹲下来。这位妇人就是向景尔的母亲，向母伸手点了他的额头一下“你就会哄你妈开心，那不加班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一定是你不知道又野到哪去了。
　　顾念就是再傻，此时也知道那句野到哪去了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毕竟是长辈，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继续笑着开口“阿姨，您一定饿了吧，都是今天堵车，所以才来的晚了，是我们的不好，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话语间将自己和向景尔来晚的原因解释了两句。
　　“是啊妈，刚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期，要不一早就过来了。”向景尔也赶忙接了句。
　　见自己儿子这样，向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恩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然后起身，迈着她优雅的步伐和自己儿子一边说笑一边向外走去。顾念则是走在两人后面，拔下房卡，顺便拉上了房间的门。对此，向景尔也只是如前几次一样抱歉的冲她笑笑，以示希望她理解的意思。
　　餐厅里，除了餐具偶尔发出的声响外，就只有向母和向景尔两人的说话声，虽然他也极力想把顾念拉入到其中，但实在是收效甚微，就在他把一块牛肉夹入到她的餐盘中时，听到她开口，“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也因为之前说了堵车的原因，所以吃饭的地点于是就近就选择在向母入住的这家酒店内。好在，这家酒店也在本市享有盛名。顾念走到一半，忽然回身看了一眼他们吃饭的餐桌，灯光打在他和他母亲身上，遥遥望去，她站在暗处，只觉得自己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无关乎金钱与身份的两个世界。
　　静静地在外站了一会，而后去洗手间迅速的洗了个手，呼了一口气又重新往座位上走去。因为他们坐的位置正好是背对着她的，而餐厅的地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即便是她穿着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的声响也是微乎其微，以至于向母在说话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她哪点值得我喜欢，一点家教和修养都没有的女人，怎么配让我喜欢，又怎么配得到我儿子的爱。”
　　“妈，你别这么说念念好吗，我跟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很快就会是您的儿媳妇。”
　　“儿媳妇？我可从来没有承认她是我儿媳妇，还有，你们想结婚，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先不说我们家是什么身份，就到现在，你连她父母是什么样子你都没见过你就要娶这个女人，我不同意！”向母皱着眉
　　“妈，我是和她结婚，又不是和她父母结婚。再说了，爸不是一直都挺喜欢念念吗”
　　向母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就在这时，顾念刚好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而另外两人也都闭口不提刚刚说的事。最终一餐饭就在顾念的沉默中度过，先前他夹给她的那块牛肉，自始至终她也没有碰过。
　　饭后，她又陪着向景尔一同将向母送回酒店房间内，坐了一会后，向母以累了需要休息为理由便让二人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犹豫着开口“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没什么坏心眼。”虽然当时在餐厅，顾念从洗手间回来坐下时，他和自己母亲说话刚好停下，但是他很确定她一定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此刻的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解释。“恩，我知道。”她回了一句，而后就闭上眼靠在座位上假寐，见她这样，他只好开了车送她回去。
　　向景尔的母亲会这样，她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向母就已经很不客气的将她教育了一番。那时，她还在念书，那天正好和几名同学一起被一位老师抓去做壮丁到实验室去整理器材，虽说是整理，但是同学们也是想到什么问题便拿出来向老师询问几句，这位老师呢，也是个爽快人，一边擦拭器具一边解答者学生口中的问题，一来二去，原本干活的事也被他们弄得像是在上课一样，但又比上课多了几丝生趣。然而向母的到来，打破了这种相处，她先是将所有人都请到了外面，而后站在空旷的教室中，居高临下的对着顾念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攀上我儿子的，但是我要很清楚的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妄想。”
　　顾念皱眉想要问面前的人是谁时，那人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又说道“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也见多了，自以为空有几分姿色就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说着还环顾了一下周围“当然，进了一所好的学校并不代表一个人的礼义廉耻就同样会是一种优秀的证明。作为长辈好心提点你几句，你还年轻，不该做些不符合你年龄和身份的事，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再和他就纠缠。”而后哒哒哒的踩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开了。
　　虽然先前的老师和同学都被请到了外面，但是一墙之隔，又能阻挡得了里面的说话声呢，更何况向母并没有刻意要压低声音的意思。等到所有人都进来后，她分明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目光，年轻的她，一颗骄傲的自尊心在顷刻间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恨不得夺门而出，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咬着牙跟其他人一起做完了手中的事情，但是教室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氛围。
　　“念念，到了。”向景尔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把车停好后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才出声叫她。
　　“恩，谢谢你。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请我上去喝杯水吗，我有点渴了。”他眨眨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木菲现在和我住。”
　　他一愣，旋即放开了手，又笑笑“那你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