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独霸凄潇湘

33、第 5 章

　　幸福本来无处不在，只是悲伤太多，幸福便弥足珍贵了。

　　徐凯跞温柔地抚摸徐珉澿满汗液的面颊，他心疼地叫着徐珉的名字，轻轻地掀开被子试图抽出自己被徐珉紧紧攥在掌心的手。
　　“不要，不要，放开我……”
　　徐珉一声一声的乞求，被巨大的恐惧袭笼，他的身体不停抽搐着。
　　“放开我！求你，不要，不要打了！”
　　被松开双手的徐凯跞害怕地拍打徐珉惊慌的脸，试图将徐珉从恶梦中拉回。可使人感到惊诧的，是无论徐凯跞怎样呼唤，徐珉仍旧在恶梦中惊恐着。
　　“求你了……拜托……齐……”
　　徐珉蜷缩的身体被自己的双臂死死禁锢，自己带给自己的压力使徐珉无法正常的呼吸，他感觉压抑、憋闷，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掉。几乎皱紧成团的浓黑双眉加重着主人的无力感与挣扎感，这种濒临死亡的惧怕已经使徐珉在恶梦中求饶了数次。
　　“小珉，醒醒，醒来呀！”徐凯跞拉过徐珉排斥自己的身体，他紧紧环住徐珉，用自己的温度强装镇定地呼唤徐珉的清醒。
　　“啊！”徐珉猛得直起身体，以一个惊魂未定的患者样貌瞪大双目。他的眼睛里写满恐惧，就好像厉经了一场梦境中的死亡战役，而即使是苏醒的胜者，他仍心怖着惧畏。
　　“小珉。”徐凯跞在徐珉的背后轻轻环住徐珉的身体。
　　“是……哥呀……”徐珉在半晌不语后缓缓舒气，之后才可如释重负一般将身体还给徐凯跞。
　　“做恶梦了？”徐凯跞将脸贴到徐珉胸口调皮地打算听听徐珉的心跳。
　　徐珉抬起徐凯跞做怪的脸，在黑暗中，他的徐凯跞仿佛更迷人了。
　　“多脏啊，笨蛋。”徐珉责备徐凯跞将自己洁净的脸放到他澿满汗液的身体上。
　　“嗯？”徐凯跞摇摇着头，甜甜地回应。
　　月光打进屋内，略带紫蓝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屋室，四野的一切人眼都无法识别，只剩下一块块黑色的物体，在天明时，他们是组成徐珉和徐凯跞温馨小屋的家具。
　　翌日清晨，徐凯跞坐在徐珉腿上帮徐珉打理脸颊上的饭渣。
　　“哈哈……哈哈……”徐凯跞甜甜的笑声回荡在小屋里，就好像小鸟的唧唧啾啾，让人感觉心怜。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然你别去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徐凯跞停下甜甜的笑，开始认真地观察徐珉从起床起就开始有些苍白的脸。徐珉好像梦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想到这一点，徐凯跞开始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梦。“是怎样一个梦呢，可以吓到我们小珉？”——徐凯跞在心里疑惑着。
　　“你不想让我去吗？”徐珉纠缠着徐凯跞的发丝略带不满口气地问。
　　“不是。”徐凯跞怪声怪气地回答，“我只是，怕你会累。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的。”
　　“就是因为好不容易才休息，所以我要寸步不离赖着你呀。”徐珉撒娇似得缠上徐珉的腰，“切，说实话，你有没有一点不想让我去？你们这些当大作家的，心里总有一点点奇奇怪怪的想法，说不定还计划着什么强婚、抢婚一类的画面情景。是不是还想着这样会很浪漫呀？”
　　“你说什么！”徐凯跞推开徐珉抱着自己无赖一样的身体，坏脾气地站起身，直直地挡在徐珉面前，就像一棵要捍卫自己尊严的小白杨。“你说我要抢婚！？你把我当什么？！”
　　徐珉一把将“高高在上”的徐凯跞拉到自己怀里坐稳，终于开始笑颜的徐珉轻轻拉拉徐凯跞的手，一副“求你原谅，我说错了还不行嘛？”的撒娇样貌。
　　软在徐珉怀里的徐凯跞不再反抗，瞬间降下来的气焰被无比的柔情代替。
　　“真希望小怡姐姐可以幸福。以后都幸幸福福的，和她爱的人一起。”徐凯跞善良地说。
　　“有哥的祝福，她应该会幸福吧。”徐珉吻吻徐凯跞的额头，疼爱无比地亲吻怀里可人的小家伙。
　　太漂亮了，人长得漂亮，心也好漂亮——徐珉忘乎所以地亲吻自己漂亮的爱人。

　　整个会场华丽到像领导阶级的婚礼，省内最高档的酒店，最优雅的礼仪队伍，以及最上门面的到场嘉宾，除了在一旁小声感叹姐姐婚礼好高端的徐凯跞，金佳怡的婚礼现场所有的物件无一不显示其新郎的雄厚财力。
　　徐珉牵起徐凯跞的手，轻轻责备徐凯跞只注意看会场装饰都不跟紧他。之后，看到新娘的徐珉拉起徐凯跞径直走向金佳怡。
　　“小怡姐姐，你太漂亮了。”徐凯跞感慨似的赞美使一个人羞红了脸一个人冷青了脸。
　　“谢谢你能来，凯跞，”金佳怡微笑着，她将目光移向徐珉，“还有，徐珉。”
　　“恭喜你，”徐珉轻声祝贺道。
　　“我也恭喜你，已经没人和你抢凯跞了。”金佳怡挑衅似的望望徐珉，眼里透露着隐约的愤恨。
　　“是嘛，那谢了。”徐珉微笑着，打算离开。
　　“凯跞，我带你看新郎。”径自拉起徐凯跞的手，金佳怡将徐凯跞带离开徐珉。
　　金佳怡将徐凯跞带到几步远新郎所站的方向，而徐珉，也紧跟着徐凯跞走开的方向移动着步伐。
　　“我以后要叫你姐夫啦？”徐凯跞对着面前略微高自己半头的男人说道，“你以后要对我姐姐好欧。”
　　“当然。”男人朴实地回答着，可眼睛却冷淡地目视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子。当男人的眼光扫过徐凯跞的身体时，徐珉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那一刻，徐珉出乎意料地忘记了保护徐凯跞的初衷。
　　“徐珉，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男人撇开新娘和徐凯跞。他沿直走到徐珉面前，伸出的象征礼仪的手横在徐珉身前。
　　“他们认识？”徐凯跞疑惑地对金佳怡寻问，而金佳怡只是微笑着，就好像一只布娃娃，永远只能笑，虚伪地笑。
　　“当然认识，”男人开合的嘴热情地回答徐凯跞的提问。
　　使徐凯跞更加疑惑的是：明明离自己好远，男人为何从一开始的冷漠到如今的热情？只不过是面对徐珉，男人似乎更加有了把玩的兴趣。
　　“商界最新精英，徐氏现任持有者，徐珉，徐大董事，我怎么可能不认识？”男人热情伸出的手自觉收回，仿佛对眼前人的个性有所熟知，男人款款而谈的同时退后了几步。
　　也许是感觉无聊，又也许是虽然感觉疑惑但不想参与商界的事情，徐凯跞摇着头四处打量会场，他看到会场悬挂的大幅绸缎，上面写着：新郎宋祈森，新娘金佳怡。

　　因为徐珉在商界拥有的特殊地位，导致从一开始入场他就无法合拢嘴。与徐珉不同，徐凯跞的嘴是用来吃东西的。徐珉的嘴，却只能用来应付无聊的谈话、客道的寒暄，以及虚伪的讨好。
　　当又一个借着企业名义跑来搭讪的女人走掉后，徐凯跞给徐珉递上了一杯白水。徐珉拍拍徐凯跞的脸，把接过的水喝去大半。
　　因为喝了太多不必要的酒，徐珉给徐凯跞打了招呼就一个人跑去洗手间了。
　　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借以清醒，徐珉有些不满那些跑来伪善的人，却在抬头对上镜子时发觉自己也有些伪善了。
　　一张略带倦容的脸透着隐隐的病态白，徐珉自嘲地笑笑，然后按按自己许久也未平静的心脏。
　　因为在徐凯跞面前不敢暴露太多，所以尽量去敷衍那些跑来客道的商界同事，以此来让自己不去想金佳怡丈夫的事情，但现在，因为金佳怡的到来这似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在害怕？”金佳怡堵住徐珉离开的身体玩味地问。
　　“无聊。”侧身打算离开的徐珉隐约看到了金佳怡的泪痕。“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毕竟你是徐凯跞很重要的姐姐。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抱着祝福的心态接受你的邀请。”
　　“幸福？”
　　“是的，幸福。”徐珉退回步子，真诚地说，“他对你好吗？”
　　“好，当然好。一个十足的地痞流氓，堂堂正正的□□跑腿，杀人不眨眼的壮汉，你能巴望他对你怎样？”金佳怡自嘲地莞尔一笑，把玩着自己的头纱，就好像品味着堕落，“二话不说就把你压在身下，哪里管你痛不痛，硬往里塞，死命地干，把你当畜生。平时也是，什么都不交代，动不动就发火，两句不愉快就一个巴掌扫上来，能肿好几天的脸就像个发面馒头。类如你不愿按他说的体位摆啦，叫的声音不好听啦，他都可以生气，都可以不知轻重地打你。男男女女胡搞一气，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小情人捅死在梦里——这样的人，你说你怎么要求他对你好？”
　　“那为什么要嫁给他？”徐珉愤怒地瞪着金佳怡，他恨不能扯下金佳怡这身雪白纯洁的婚纱，他不能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拿自己的婚姻开如何重大的玩笑。
　　“因为，我恨你。”金佳怡开合的唇瓣吐出“恨”这个字，徐珉感觉那个字眼是被金佳怡推出口腔的，就好像金佳怡曾经有生吞石子，她如今只是原封不动地将石子吐了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的。”金佳怡移到徐珉耳侧压低声音冷冷地说，“只要你在徐凯跞身边，我就不会放过你，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