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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终章 ...


  •   清泉酿出,百草凝露,柳青谷百年来与世隔绝,倒是个不错的仙隐之地。
      苏蕊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依偎在夜幽白身边的白毛小狐狸,微微一笑,“这幅脾气,倒是跟夜央不大像,委实活泼了一些。”
      “夜央小的时候,也是如此。”夜幽白轻轻的拍了拍身边小狐狸的脑袋,轻声说,“出去玩吧。”
      “我可以去找小溪边的茶花姐姐么?”小狐狸已经知道了苏蕊是三界花神,现在也不敢嘚瑟了,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问夜幽白。
      “去吧,柳青谷茶花还是我的手下,不用担心。”苏蕊一听乐了,抢在夜幽白之前开口。
      小狐狸闻言俩眼都亮了,兴致冲冲的一跃而起,向门外冲了出去。
      “这孩子,还没化出人形么?”苏蕊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良久才缓缓问道。
      “只有八十岁,离化成人形还早着。”夜幽白摇摇头笑道。
      两人百年的时间不见,忽然相逢,苏蕊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显然夜幽白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坐了将近片刻,最后还是苏蕊开了口,“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九清。”夜幽白伸手在桌子上写给苏蕊看。
      “九澜,九清。”苏蕊看着桌上微微的刮痕,抿起嘴唇,有些迟疑的问她,“你……已经原谅九言了?”
      “若没有原谅,就不会生下九清。”夜幽白却是坦然的一笑。
      “可我以为……”苏蕊忽然语塞。
      她是见证过夜幽白对九言有多么仇恨的人,也明白那股仇恨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那是亲眼看到的,她不大相信夜幽白就这么容易的放开了。
      “我去找月神大人的时候,她跟我说,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夜幽白叹息一声,“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已经过去的已经是定局,唯有未来是我们可以掌握的。”
      “那个时候,你已经原谅他了,对不对?”苏蕊看着夜幽白平和的面容,心中忽然感到微微的释然。
      宴竹给夜幽白看完那段她从未知道的隐秘过去,其实那个时候,夜幽白拼着满身创伤而来,迎着落日的红霞站在月神大人面前的时候,苏蕊就微微明白过来,那个时候,夜幽白就已经原谅他了。
      “狐妖虽然是妖族,但是修成九尾便可以升为九尾狐仙,然而,纵归是仙,也有生命将尽的时候,”夜幽白淡淡的说道,“我和九言对不起夜央,可是我们若不言和,夜央……恐怕也会难过。”
      “夜央她……”苏蕊惊愕的开口。
      “对啊,她托梦了。”夜幽白有些涩然的点点头,眼眶微微湿润,“那孩子……在梦里一直恳求我跟她父亲和好……呵……恐怕是灵魂在地界之中知道了一切缘由吧。”
      “……”苏蕊仰起头,忽然心境平静了下来。好像有什么在恍惚之间渐渐消融,一切都重归宁静。
      “我很高兴……”苏蕊只说了四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夜幽白却微笑道,“夜央看到这样……就能毫无牵挂的离开了……现在我,很幸福。”
      “我们的生命有尽头,若是继续纠缠在无端的仇恨之上,恐怕到时会懊悔终生。”夜幽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是如此,花神大人也是如此,既然生命有限,就不要再白白浪费。”
      “……那么,你们又要离开了,是么?”苏蕊的眼神微微一动,“九死一生才活下来,如今,又要离开了吗?”
      “我们不想留在这里了,”夜幽白轻笑,“这里毕竟是您的地盘,而且……又离得狐仙族这般近,我们不会再与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就当是,我和九言已经不是狐仙族的族人了,至于锦莲……”夜幽白顿了顿,语气平静的说,“就当做从未认识过她吧,不再相见了,彼此伤害,也算是扯平了。”
      “我们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花神大人。”夜幽白说完站起身,对着苏蕊一拜,“我受伤的时候承蒙花神大人和宴竹仙君的照料,感激不尽。”
      “……一定要好好的。”苏蕊望住夜幽白拜下的身影,半晌轻轻开口。
      “是。”
      玲珑竹楼内,一白一碧,两个女子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但是她们能做的都是祝福对方,此后的千百年,就算忘记对方的名字,也会记得在彼此的生命之中有过这样一段记忆甚深的相交友情。
      离别不等于忘记,而忘记不等于冷血无情。
      落花随水去,这一段纠葛,终究会化成尘埃。
      很多年后苏蕊仍然记得,她和宴竹离开夜幽白居住的小院之时,夜幽白离别时所唱的那首歌,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夜幽白的歌声。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交集,两人过得如何,再也无从得知。
      唯记得当年夜幽白吟唱的那几句旋律,绵延悠长。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
      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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