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以承嘉》闻弦

21、策划

　　沈庭玉听见那声音莫名的安下心来，虽然她和蒋成嘉并没有见过几面，但蒋成嘉的声音却莫名的让她记住了。“小姐，是蒋公子。”她听见莲翘低声道。
　　“你是谁，沈家人撞了我，你不要多管闲事。”那泼皮无赖朝着蒋成嘉道。“蒋家沈家是世交，我们看见沈家的马车出了事，自然要让人来看看。”这理由倒是合理，但那人却怎么能善罢甘休，道：“我不，你算什么东西，沈四小姐，你们家的马车撞了人，你还在车里安坐。”沈庭玉挑挑眉，便听见半夏道：“你是谁派来的，你怎么知道车里坐的是我们家沈小姐，莲翘，让春生去报了顺天府知道。”半夏肯定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尤其是他这句话一出来，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沈家。
　　那人听说要报顺天府似乎也慌了神，提高了声音道：“你们这是欺人太甚，你们沈家认识顺天府的老爷，来了就要冤枉了我。”这会儿竟然是狗急跳墙了，信口开河。
　　蒋成嘉骑在马上，冷眼看着那人乱喊，跟了蒋成嘉许久的蒋瑞走过来道：“少爷，我刚刚让人去请郎中了，应该马上就到了。”蒋成嘉点点头，没说话。
　　“诶，郎中来了。”也不知街边哪个眼尖的人就喊起来了。“这位仁兄不是说伤了腿，我们就请人来看看。”蒋瑞一脸嘲讽的看着那人。“我，我……”那人一时间也有些语无伦次。那郎中上前查看了那人的腿，片刻后才走过来道：“这人，没什么问题。”
　　一时间唏嘘声四起，半夏冷冷一笑道：“春生，去报顺天府，说有人白日滋事，讹诈官员家眷。”那人似乎是慌了神，连连求饶大喊道：“求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也不想这样做的，是，是王家大太太指使的啊，王家大太太让小人装作被撞伤，引着小姐出马车，好败坏沈家的清白。”沈庭玉想也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只是那次之后，这王太太竟然还不悔改。
　　半夏深吸一口气，道：“春生，把这人带回沈家去，交给沈大爷。”沈庭玉叩了叩车壁，半夏探身进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沈庭玉勾勾唇道：“替我谢谢蒋公子。”半夏会意，带着莲翘一起下了马车到蒋成嘉面前。
　　“你们家小姐没事吧？”蒋成嘉和颜悦色道。“小姐没事，奴婢是奉小姐之命来向蒋公子道谢的。”蒋成嘉莞尔，沈庭玉永远都是这般懂礼。“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家公子做这些不过举手之劳。”蒋瑞到抢在前头，嬉皮笑脸道，蒋成嘉到没说他，微微点点头，半夏和莲翘又鞠了一躬才回来。
　　等到平安到了沈府，莲翘搀了沈庭玉下来，才道：“今日可真是吓我一跳，那王家竟然这么不要脸面。”半夏瞧了莲翘一眼才道：“今日倒也是多亏了蒋公子。”沈庭玉点点头道：“这事儿应该已经让祖母知道了，你们先跟我去松鹤堂请安吧，那人，让春生带去给大伯吧。”半夏莲翘点点头，随着沈庭玉进了院子。
　　沈庭玉刚一进松鹤堂的大门，就立刻看见庄嬷嬷在门口，沈庭玉一笑道：“嬷嬷在这儿干嘛呢？”庄嬷嬷看见沈庭玉没事才道：“听说小姐遇见了无赖，老夫人特别担心，夫人也一直在这儿等着。”沈庭玉安慰的点点头，小丫鬟打了帘，沈庭玉才抬步走进去。
　　“四娘，你担心死祖母了，没事吧。”老祖宗一看见沈庭玉就开口问道。“是四娘不好，让老祖宗担心了。”沈庭玉勾唇一笑。“还说没事，我都听说了，似乎是有人想讹诈我们沈家，还想趁机毁了你的清白。”沈老太太脸色阴冷，看来已经知道是王家作为。“王家本来也算是书香世家，这样看来，名声都被他们家的那个没皮没脸的东西败坏了。”看来这次事关沈家的名声，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老祖宗莫动气，那样的人家不值得。”沈庭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苏氏，也是暗示她放心。“那无赖呢？”沈老太太问道。“我让春生交给大伯了，说起来本不应该事事都麻烦大伯，只是毕竟事关沈家。”沈庭玉呐呐道。“你做的对，没有什么愧疚的，我倒要看看王家这次还怎么说。”
　　出事之后的这几日沈庭玉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这件事跟她有关，不想再惹出什么闲话，之后便听半夏说起此事。沈家大爷沈佑宁听春生说了详细经过，倒是二话不说把那无赖带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尹倒是和沈佑宁相熟，立刻就提审了那人，那人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王家太太的事情交代了。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得逞，沈佑宁不过也是想让王太太彻底没了脸面，京州的消息传得快，顺天府尹提审后的第二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只听说王大人当即写了休书要休弃王太太，王太太看王大人怎么都不肯回心转意，是夜就自缢了，却被及时发现了，但王大人却死活都不再怜惜她，没过几日就写了休书，即便儿子媳妇再怎么劝阻王大人也不听了。
　　“听说王太太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娘家没有派马车等着，都等了许久才派了一辆小马车把她接走了。”王太太的娘家也是大户，女儿被这样休弃，想必也是没有脸面的，王太太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寒意几乎消失不见，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一一换了春衫，沈庭玉屋子里的罗帐也换成了软烟罗，让人看着就觉得轻薄。这元宵后清明前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大事了，但每年宫中却都想让整日圈在四方天里的女子们放松一下，于是就自然而然的在三月三上巳时节摆起百花宴，不仅让宫里的妃子公主们参加，还要召有头有脸的外命妇们入宫一起热闹。
　　到了百花宴当天，苏氏早早起来按品大妆也让庄嬷嬷过来帮着沈庭玉一起梳妆。说起来百花宴的性质到也有几分意思，当年沈老太太办寿宴，世家小姐们都趋之若鹜，再不说这百花宴了，说起来宫里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年长早已经有了正妃，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正室都还空悬着，再不济有些世家为了巩固自家的地位也想着能不能把自己的女儿送入□□。所以这百花宴也有了几分为皇家选亲的意思。
　　因为沈庭欢得好好在家里待嫁，这些活动她也不能参加，沈家就破天荒的把沈庭芳带上了，沈庭玉已经出入惯了后宫，但沈庭芳却是第一次进宫，为此，苏氏还专门把沈庭芳叫到身前好好教育了一番，毕竟上次在王府吃春酒沈庭芳那一句话失德，丢的不仅仅是三房的脸。
　　沈庭芳被教育了一番心里肯定不高兴，就跑到白氏的房里撒气。“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白氏听闻沈庭芳也要跟着进宫参加百花宴自然也就忘了之前沈庭芳那不孝的话。“姨娘你说，凭什么沈庭玉进宫就好吃好喝，我进宫之前却要受一番教导。”白氏听着沈庭芳的话也是一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苏氏。“我是怎么给你说的，韬光养晦，苏氏是你的嫡母，你怎么着都要叫她一声母亲，你看看千盼万盼终于盼到这次机会了。”白氏意味深长的一笑。“姨娘你是什么意思？”沈庭芳看着白氏道。白氏微微一笑，摸了摸沈庭芳乌黑的长发道：“后宫里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没有正妃，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没有侧妃。”沈庭芳也听出了几分味道，道：“姨娘是让我争取这机会。”想来苏氏也并不会认真给沈庭芳找亲事，倒不如让沈庭芳自个儿在众位娘娘面前长脸。“只是行事也不得僭越，必得讨了娘娘太后的欢心才好。”。沈庭芳听了自然点点头，白氏从妆盒里取出一枚精致的玉兔捣药的分心给沈庭芳戴上，沈庭芳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