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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一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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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哥成婚时,李傲天觉得越热闹越好,可这回轮到自己,着实被一堆凑热闹的家伙搞得焦头烂额,好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洞房门口,谁知道还被一堆出难题讨红包的小哥儿给拦了个正着。
瞥见人后抱着孩子笑盈盈的人,李傲天告饶道:“子恒,连你也来瞧我笑话?”
周子恒亲了一口宝贝儿子,“三哥,瞧你说的,我这明明就是来救你的!”说着看向门前挡道的哥儿,“哎,拿了红包都赶紧走人哪,你们这群还没嫁的,想以后安安稳稳的嫁人就莫耽误人家洞房花烛了!耽误你们然哥哥生孩子,谁负责?”
闻声,门前的小哥儿顿时笑闹一阵,抢光了喜僮手里的红包,笑嘻嘻地跑开了。
搬来无数救兵,应付完嚷着闹洞房的亲友,李傲天按下额角跳个不停的青筋,这才长舒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掀开大红的喜帕,看见漂亮可口的夫郎,他二话不说便化身为狼扑了上去。
许砚然手足无措地将人推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道:“急什么呢你!”
李傲天搂着人亲了又亲,“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你说我急不急?”
“合卺酒还没喝啊······”
强压着等不及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人完成婚前礼,许砚然身上的衣服也没剩几件了。
五铢钱串同心结,百合相匀半臂钩,身下人抚着他胸前的伤疤,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李傲天亲亲他的额头,“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真该罚!”
“啊······你轻一点啊······”
听着房内的响动,张青尴尬地看着兴高采烈拉着他来听墙角的大嫂,额上顿时冒出两滴冷汗,“咳,大嫂,他们应该没什么需要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凤展翎兴起地猫在窗边,“哎呀,怎么能回去呢,你成亲的时候我都没听成,天儿成亲可不能再错过了!”
“呃······”张青红着脸心中大汗,看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凤展翎身后的人,面上更是窘得不行。
“青哥儿,你怎么了?”凤展翎瞧见他神色不对有些奇怪地道。
他话音未落,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与其在这里听,不如亲自感受一下。”
眼看着大嫂被大哥扛走,张青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刚想默默走开,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异香,他回头只见自己家那口子,手里托着一盒香膏,别有深意地笑道,“阿青,这芙蓉膏千金难寻,香味却只有一夜,莫浪费,今晚便把它用完吧。”
闻言,张青直觉腿一软,自己已经整个落入对方怀中。
“然然,然然,再来一次吧······”
“起开你······不准再来了······累死了······啊······你混蛋!”
李谦拥着夫人看着院中的满目喜红,“如今三小子也成家了,这心里的一桩事,总归也落了地了。”
玉照熙也欣慰地点点头,“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我已给皇上上了折子,把官辞了。”
玉照熙不由诧异地望向他,“怎么突然······”
李谦握住他的手,“孩子们都有着落了,我也该好好陪陪你了,况且,朝中规矩不能废,天儿虽交了兵权,可是官职如何也不能往低了去,莫说你舍不得与孩子分开,我也舍不得,你知道,我并非贪恋权势之人。”
玉照熙含笑望着身边人,“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天儿那混小子,竟然也能说出这般动情的话。”
“那么夫人,你我便继续为儿子们做好这个表率吧。”
“你这两天总喊肩膀疼,回房我给你捏捏。”
“那就有劳夫人体贴为夫了。”
······
东方渐白,许砚然一觉醒来直觉两条腿酸麻僵硬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半晌稍稍缓过神来,微微一动,才发现那折磨了他一晚的物件竟然还顶着自己下边,随着他这一动,那东西仿佛又跟着大了一圈,一时间直羞得满脸通红,对上身边人似乎早就睁开了的眼睛,瞧见对方眼中的两团火焰,许砚然顿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你还······”
恋恋不舍地蹭了几下,这才犹豫着退开,昨晚是然然第一次,一时克制不住也把人折腾狠了,李傲天这会儿就算想,也不敢再闹他,头一回就把人吓着,以后的日子不就危险了?
瞧见人起身要下床,李傲天忙将人搂回来,“干嘛呢,是我不好,晚上折腾得你都没怎么睡,赶紧趁白日里好好睡一觉。”
许砚然扶着酸痛的腰狠狠瞪了他一眼,“新婚第一天要给父亲和爹爹请安的。”
“跟自己的爹哪有那么多规矩要讲,你睡就是了。”他说着毫不客气地将人按回床上。
“你别闹,还有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呢!”床上的人挣扎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小厮来报,“三少爷,老爷说了,夫人昨晚累着了,这会儿还在睡,少爷和少夫人就不必早起去请安了,放到晚上好了。”
“知道了。”李傲天应声答道。
“还有,大少爷方才也差人来说了,大少夫人这会儿身子也有些不适,恐怕也起不来了,叫少爷和少夫人上午不必过去了,他们晚上会回主宅。”
李傲天刚待答话,只听外面的人吞了吞口水,接着道,“刚才二少爷身边的小厮也传话来说,二少夫人昨晚练功也累了,怕是今天一天都起不来了,晚上若是能起来,二少爷再带他回来,叫少爷和少夫人也不用去请安了,歇着便是。”
李傲天跟傻了眼的夫人对视一眼,不由捶床大笑,“看来昨晚洞房的可不只我们哪!”说罢,将人揽入怀中,“睡吧,睡吧,睡饱了我们晚上才能继续。”
“什么?晚上还要!”
“没没没,我顺嘴说的,安心睡啊。”
多年后。
船上管弦江面渌,一江春水万顷波,一副船工模样的男人,身手矫健地从游船上跳下来,快步迎上河滩上走来的一身布衣身怀六甲的哥儿,担忧地责备道:“不是早说了不用送饭,我有吃的,你这身子都快足月了,别再折腾了,虎子呢?有人看吗?”
那人一边拣出竹篮里的饭菜,一边给面前的男人擦擦额上的汗水,“不用担心我,哪有那么娇贵,虎子让隔壁的刘叔帮忙看着了。”
男人动作麻利地脱下外衫铺在身旁的石头上,扶着面前人坐下,这才蹲在他脚边,捧起碗狼吞虎咽地扒起饭来。
坐在石上的人满眼柔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下午还要跑几趟啊?”
男人抬起头来,“说不准,这阵子春暖花开,多的是客人到山上游玩,我多跑几趟船,攒了银子也带你和孩子去逛逛。”
“都住了这么些年了,哪里没去过,有什么好逛的,你莫太累着自己了。”
“你放心吧,月儿,我省得。”
不远处的江亭内,一身明蓝色便衣,眉宇间却透着几分雍容尊贵的男人看着河滩上的一幕,神色复杂地问向身后的人,“他······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秦煜一身绛色轻衫,听得问话,不置可否地凝眉道:“自从发现他们的踪迹,属下一直在派人留心观察,看样子并无可疑之处。”
蓝衣男人低叹一声,“一杯毒酒没要了他的命,反而令他前尘尽忘,或许当真是命中注定,那哥儿是什么人?”
“臣已查明,是太子的侍奴,名叫月奴,准确来说,是兰贵卿安排进太子府的西羌细作,可惜后来似是对太子动了真情,晔陵城破之时,没随兰若语逃回西羌,反倒偷走太子尸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抢回他一条性命。”
“没想到,三弟忘了过去,竟是这个模样。”玉定辰有些怅然道。
秦煜顿了顿,“也许是上天见怜,这哥儿为他吃了不少苦,这些年,日子虽说不好,倒也平平静静过得去,主子打算怎么做?”
玉定辰长叹一声,“继续叫人看着吧,能这般平平静静地便好,莫叫人再去打扰。”
“是,属下明白。”
玉定辰看向眼前的秀丽山河,心中慨然,如果玉定辉没有忘,那么独登九五权倾天下和粗茶淡饭相濡以沫,到底哪一种生活更让人向往,或许他真的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蹲在地上收拾好碗筷的男人,神色复杂地看向江边渐行渐远的一行人。
“相公,你在看什么?”月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被来往的人群遮断了视线。
他忙回过神来,摇头道:“没,刚瞧见那边有卖补品的,等晚上拿了工钱,买些给你补补身体。”
“你别乱花钱,我身体好着呢,家里又不缺吃的!”月奴连声道。
他伸手捏捏对方的清瘦的脸,“瘦得都不见肉了,还说好?”
月奴忍不住红了脸,“相公,你······你别对我这么好······”
他看着面前人,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启声笑道:“傻瓜,这世上我只有你,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去?”
“不与你耍嘴了,我回去了。”说着,面前人提起篮子低着头就要往回去。
他捧住对方的脸,俯身便吻了上去,周围歇息的同行伙计顿时高声闹起哄来,“王阿山,你个没出息的!成亲这么些年了,还腻歪夫郎,哈哈哈······”
放开怀里早就羞得满脸通红的人,他心中松快,瞧着一帮人,笑骂道:“你们懂个屁!我家的夫郎那是要花一辈子来疼的!”
看着男人温柔的眉眼,月奴心头一颤,难为情地道,“看你,都叫人笑话了,我······我回去了······”
“哎,路上慢着点,瞧着点脚下。”月奴听罢,拖着瘦弱的身子已快步往回走去,却没瞧见男人慢慢红了的眼睛。
头顶艳阳高照,远处绿水青山,千秋万代依旧是此山河,万里江山可以拱手相让,身家性命亦可付于一盏金樽,纵然负尽天下,所幸上苍垂怜,还留给他这么一个吃尽万般苦楚却仍旧无论何时都愿共其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