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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即使是错误 ...

  •   钟棋低着头,即使林涵宇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她仍然没有抬起头。她明知道他来了,她明知道他就坐在她面前,却不抬头看他一眼。
      陈静忆静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并不上前打扰。
      “好久不见,棋棋。”林涵宇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棋棋”这个称呼,是多久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了。
      “我不知道你也在这个学校,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林涵宇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着。他一直注视着钟棋,以一种陈静忆无法看懂的眼神。
      “要是再也见不到我,你会高兴是吗?”沉默良久,钟棋终于嘴唇轻启,可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钟棋抬起头,终于迎上了林涵宇的眼神,可林涵宇却在那一刻显得有些慌乱。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林涵宇赶紧解释,“我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但是,在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无时无刻不在愧疚,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却又......不敢见到你。”
      “你撒谎!”钟棋听到这儿,终于无法再平静下去,“你后悔为什么不回来?你愧疚为什么不回来?你还能心安理得地跟别人在一起!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起过我吗?你哪怕想起过我一丝一毫,也不会对别人露出那样......那样让我看了就想杀了你的笑容。”
      “我......!”林涵宇立刻想要争辩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棋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割开了林涵宇那张虚伪的面具。
      “你无话可说是吗?”钟棋等待着林涵宇的辩解,等来的却是心里越来越无法抑制的颓然。
      竟然还盼着他会解释,多可笑。
      “我就算说了,你会相信吗?”良久,林涵宇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苦笑,“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心里一直为你留着一个位置,即使跟别人在一起,心里想的仍然是你,我千万次想要把你赶走,心里却总是一阵一阵的绞痛。像这样无耻的话,说出来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更别说你了,可这就是事实,我不敢奢求你会相信,或者是原谅我,我只想把这些无耻的话通通都说出来,让你知道。”
      钟棋听着林涵宇的话,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该去相信什么,或者说还能相信什么。
      “好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就和那个女孩分手,立刻。”钟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许真的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也许只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幸福之后他也不能幸福。
      “......好。”林涵宇愣了两秒,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林涵宇马上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通了,林涵宇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电话说道,“对不起,露露,我们分手吧,我是个骗子,你值得更好的人。”
      林涵宇说完,一直静静地握着手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概一分钟之后,林涵宇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做到了,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林涵宇语气平静,好像跟一个人分手就像掸掉身上的尘土一样轻松,钟棋因为他的平静而感到害怕。一个人要有多么冷血,才能不加一丝考虑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就像当初他以为她怀孕后,什么都没想就叫她去做人流的时候一样。
      钟棋忽然感到自责,露露是无辜的,可现在却因自己的“一时兴起”让她受到伤害,可钟棋也感到庆幸,庆幸的是自己又更深刻地认清了眼前的人。
      “就像你说的,你真的很无耻。”钟棋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钟棋的话,林涵宇明显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是的,是,我很无耻,无耻到竟然还想求得你的原谅。所以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不配得到原谅,也不配得到幸福。但我希望你能幸福,至少比我幸福,真心的。”
      林涵宇说完,再坐了一会儿便走了。钟棋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面对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的一番推心置腹,即使不知真假,钟棋仍然有些触动。钟棋从来就是个心软的人,陈静忆知道,林涵宇也知道。陈静忆不确定钟棋现在的坚定能维持多久,她真想钟棋能永远这么理智,不要再调入那个深渊了。
      那之后的两天,陈静忆一直在钟棋的学校陪着她,幸运的是,没有再遇见过林涵宇或是那个露露。
      陪在钟棋身边的这两天,陈静忆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生怕钟棋的情绪出现一点不对。于是星期天的晚上回到学校后,陈静忆只觉得身心俱疲。简单的洗漱之后,陈静忆躺上床,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要不是苏致远的电话,陈静忆想自己可能要连续睡个三天三夜。
      “喂......”陈静忆迷迷糊糊的,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有气无力地接起了电话。
      “还在睡觉?我都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快出来。”
      陈静忆模模糊糊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感到有些熟悉,便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瞬间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苏致远!你说什么?你说你来我们学校了?好的好的,你别走啊,我马上下来,你等我五分钟!”
      陈静忆像连珠炮似的说完,然后马上挂断了电话,迅速从床上滚了下来。陈静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发现五分钟根本来不及,因为光是挑去见苏致远的衣服就足足挑了十分钟。
      于是当苏致远终于见到气喘吁吁跑来的陈静忆的时候,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陈静忆,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五分钟真的有这么久啊?”
      “哎呀,我错了嘛,”陈静忆自然地挽住了苏致远的胳膊,然后开启了撒娇模式,“你看我这不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嘛,还不是为了让你赏心悦目,这哪能怪我?”
      “那就是怪我咯?”苏致远对陈静忆的神逻辑竟有些无言以对。
      “可不是嘛,都怪你太好看了,我要不打扮得漂亮点,怎么衬你啊?”陈静忆见撒娇不怎么起作用,便开始了溜须拍马,嘴甜得像蜜糖。
      “好好好,怎么说你都是对的,”苏致远终于忍不住捏了捏陈静忆的脸,对她的伶牙俐齿表示投降,“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上午没课吗,怎么起这么晚,都快中午了还在睡,昨天干嘛去了?”
      “昨天啊......”陈静忆想起了钟棋,又有些闷闷不乐,便把这个周末去见钟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致远,毕竟有个人倾诉总是好的。
      “所以你就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累?”苏致远听完后却并没有对钟棋的事直接发表感想。
      “什么叫别人的事啊?钟棋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那么好,我就是不希望她再遇见什么坏男人。那个林涵宇,我一看见他就来气......”陈静忆嘟囔着。
      “可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苏致远忽然有些严肃,“其实你也知道,她和林涵宇之间的纠葛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断的。钟棋她自己知道林涵宇不好,可她未来也许还会做出你认为是错误的选择。可是,我们俩之间不同样是错误吗,可明知是错误,你也同样犯了。”
      “这怎么能一样?!”陈静忆对于苏致远的论调感到有些生气,“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认为他们在一起是错的,可别人也同样认为我们在一起是错的,可你会因为别人而放弃我吗?还是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连你自己也会认为这一切都是错的。”苏致远说着说着,语气里竟透着些悲伤。
      陈静忆不理解苏致远的逻辑,更因为他对两人之间关系的犹疑而感到生气,“苏致远,我已经长大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当做一个成熟的人来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让你这么不确定吗?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有多伤人!”
      陈静忆说完,气冲冲地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苏致远就大步跟上拉住了她。
      “我就是怕你这样,”苏致远死死擒住了陈静忆的手臂,不让她走,“我不确定,是因为我有时真的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更怕你会因为别人说的话而改变。”
      陈静忆转过头看着苏致远,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她的眼神很痛苦,那样的眼神,只在他曾经疯狂逃避她拒绝她的时候出现过。
      苏致远最害怕陈静忆的眼泪,那眼泪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武器。他突然什么都不想争辩了,一把把陈静忆拥入了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好吗......”
      苏致远一直轻轻用手摩挲着陈静忆的头发,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现在我知道了,幼稚的是我,我不该怀疑的。我保证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讲这样的话了,你别难过,别生气,好吗......”
      苏致远从来没有在陈静忆面前服过软,这样的柔声细语地请求原谅还是第一次。陈静忆很不争气地,在瞬间就丢盔弃甲。
      “那,那你保证,你要永远在我身边......”陈静忆收起了自己的哭腔。
      “嗯,我会的,永远会在你身边。”
      “......哼,既然这样,你还得补偿我。”陈静忆恢复了情绪,又耍起了赖皮。
      “还得补偿什么?”苏致远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情绪。
      “今天下午不准回学校,要陪我一整天。”
      苏致远听到陈静忆索要的补偿,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我还以为你要的是什么补偿呢,原来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什么呀苏致远!”陈静忆看着急转直下的形势,急得直跺脚,“你这么说话,小心我不原谅你啦!”
      “不原谅我?”苏致远忽然狡黠地一笑,“那我走啦!”
      苏致远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向后跨了几步。
      “你!”陈静忆意识到自己又被苏致远智商压制了,心里堵着一口气却又不得不妥协。
      “好啦,你别走,我勉强原谅你就是了!”
      不管怎样,嘴上占上风总是对的。
      于是苏致远脸上带着酒窝又走了回来。
      靠近陈静忆时,苏致远忽然扶住了陈静忆的肩,“谢谢你的原谅,那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
      陈静忆话音未落,苏致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陈静忆脸上轻啄了一下。
      陈静忆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捂上被“袭击”的那边脸。
      “什么嘛,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么撤了,真是没意思......”陈静忆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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