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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竹马戏青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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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程易最讨厌谁,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你:程玦。
程易的父亲程康淼和程玦的父亲程康森是亲兄弟。年少时各自去打拼,一个从政一个经商。在不同的地方落脚,各自结婚生子。
时光兜兜转转,两个终于回到自己的故乡——兰城。
然后四岁的程易和七岁的程玦就这么狭路相逢。
两个人都是家里的小姐和公子,遇到一个竟要自己让着一个陌生小孩,自然谁也不服谁。两个人打架也已经不算新闻。
每次都是程易灰头土脸的,谁叫程玦长了她两岁,而且又是男生。
但是如果程易哭着去告状的话,程康森就会把自家儿子打得“一塌糊涂”边打边说:“还欺不欺负妹妹了?欺不欺负妹妹了?恩?”程玦抱头鼠窜,邻居走出来看笑话。
“程家小子又挨揍了!”
“程家小子准是又欺负他妹妹了!”
......
这就导致了程玦把怨恨的眼光投向程易,程易哭得更凶,于是落在程玦身上的手便越重。
之后长大,程玦最讨厌女生哭,女生一哭,他就会板起脸。程易对他造成的影响还真不是一般地深啊。
程玦心中的闷气发泄不了,便给程易取了个外号“红兔子”。兔子的眼睛是红的,红兔子的眼睛不是更红?成天在程易面前喊。弄得程易每天拔起脚追着他打。
后来每当程易笑他小时候竟这么笨,怎么会这么想,哪有红兔子?”程玦便板起脸,正儿八经地说:“年少不懂事!而且,你不就是只红兔子吗?”
对呀,年少不懂事,所以可以肆意妄为;年少不懂事,所以我们不曾错过任何一个奚落、安慰对方的机会;年少不懂事,所以那段时光永远美好。是不是长大了,这一切都失去了?
言归正传,程玦渐渐地摸出欺负程易的门道来了,四个字总结:见好就收。
在程易快哭的时候,不继续欺负,采取不理睬政策。看似面无表情的脸上其实心里在狂笑。程易那时也笨,以为程玦板起脸是生气了,反倒会撇撇嘴,拉下程玦的衣角,一副道歉的口气说:“哥哥,别生气,我不会告诉伯伯的。”
程玦笑得嘴都岔了,自然不会当着程易的面。
第二句话总结:给个巴掌再给颗糖。
“哥哥,1+2×3等于几啊?”程易咬着铅笔头问。
“自己算去!”程玦无聊翻着电视频道。
“我算不出来!”
“所以说你傻还不信,等于九啦,傻猪!”
“可是答案是七啊!”
程玦终于翻累了,随便选了一个电视节目,没好气地说:“那就等于7.”
“哥哥也不知道哦!”阴阳怪调的语气。
程玦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她:“说谁呢?找死是吧!”
“咚”
程易从沙发摔在了地上,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玦。眼神中满满都是警告,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告诉你爸爸去!
程玦一脸无害地把茶几上的一颗糖递给程易,似有讨好的意味,说:“要吃吗?”
程易气哄哄地夺过糖,剥开糖纸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刚咬一口,便大呼小叫起来:“怎么是巧克力?你故意的是吧!”
程玦眨巴一下眼睛:“忘了小易不喜欢吃巧克力了!”
程易冲到卫生间拼命地漱口。而程玦在沙发上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最后一句话总结:你再这样,我就亲你咯!
程玦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易特别惧怕这句话。
记得有一次,程易摔倒在地上,哭个不停,喊爸爸喊妈妈的。当时家里的大人都不在,程玦听得心烦,便吼了一句:“你再哭,我就亲你!”
结果,程易一下子没有了声音,鼻子一吸一吸的,委屈极了,但就是不哭出声音来。双手把自己的嘴捂得严严的。
程玦一看,乐呵。这法子挺好用,从此一旦他说这话后,他说往西,程易就绝不会往东。
“红兔子,你帮我洗一下衣服吧!”
“不要,臭死了!”
“打篮球要出汗,当然会出汗,出汗就会臭啊!”
“就是不要!”
“你不帮我洗衣服,我就亲你咯!”
程易马上一脸狗腿地拿走程玦的衣服,还进卧室从衣柜扒出一件衣服,递给程玦。那叫一个服务周到啊!
“哥,你不会真亲我吧!”害怕、试探的口气。
“恩,不会。”程玦喝着程易泡好的橙汁,满意地点头,满意地靠在沙发上。
综上所述,程易一直被程玦欺负着,而程易就这么被驯服了。就像小王子驯服狐狸一样,狐狸已经离不开小王子了。
因为程易知道,哪怕哥哥再这么欺负自己,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当有人把自己推倒的时候,他会拎着那个人的领子,对自己说:“红兔子,你怎么那么傻啊!被人推倒,不会给我推回去啊!”
哪怕哥哥跑得再快,也会在下一个岔路口等着自己,再骂一句:“你是乌龟啊!走那么慢!不对,你是那只兔子!睡过头的兔子!”
他们啊,就这么纷纷扰扰,就这么简单成长。
程易上了小学后,应该和在同一个社区上三年级的程玦一起回家,可是程玦那时候迷上了游戏机,一放学就和一群男孩去打游戏。程易有一天发现了他是去打电子游戏,便当着程玦一群朋友的面,说要告诉两个家长。
程玦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拂了,和程易冷战了三天。
最后程玦熬不住,和程易定了一个约定。他可以打游戏机,不过每次考试要在年级前30。程易答应了。然后两个人又继续互相拌嘴损人。
也算是托程玦的福,程易在放学路上看到了一个同学,并且是同路回家的。这个人叫田思乐。田思乐在班里就坐在程易的前面,两个人有话聊,就这么成为了好朋友。
那时候的友谊真是干净,不参杂着一点点的瑕疵,仅仅是同学,仅仅是朋友。这便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田思乐的家不和程易是同一个社区的,是旁边一个社区。两个社区之间相差也不过五分多钟的路程。两个人开始一起上下学,一起写作业,一起上厕所。
田思乐也成为程易在饭桌上一定会提起的一个人。程家的每个人对田思乐都蛮熟悉的。加上田思乐又常常来程易家,程家的人对田思乐很客气很好。
而程玦每次见到田思乐的时候,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也难怪,那时候的男生和女生可是敌对势力。程玦作为班里男生的头头,自然“首当其冲”地讨厌女生。女生里面不包括程易,因为他没把程易当成女的。
小时候和他打架打得那么凶狠的家伙会是一个女的?笑话!赵本山都想不出这么好笑的剧本!
程易也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女的。一副野小子的模样。头发上学去还是整整齐齐的,回来就一副邋遢样。陈芙也从来不给自己的女儿买白衣服,生怕程易回家时变成了黑衣服。
倒是田思乐,就是个淑女范。程玦那时最讨厌淑女范的女生了,理由一个字:假!
长大后,程玦对程易说出不待见田思乐的理由时,程易几乎要跳起来了:“她淑女?得了吧,你当时没看见过她的真面目!你妹我被摧残得多惨!如果我是明骚,她就是暗贱!”
“那你为什么和她当朋友?”
“我怎么知道?”
就这么习惯对方了,就这么成为朋友了。
世界上太多的为什么,没有答案。就像几十年后,程玦问程易为什么一样。没有答案,也给不出答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