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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闭月星 第十二章 ...

  •   闭月星第十二章

      Written By水族馆(韩国)   翻译:  人文森林

      好黑啊。

      就算下着倾盆大雨,也绝对不会漏水般坚固的堆房里,连一缕阳光都不允许进来。周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让彗星更加觉得自己所在的空间是如此的狭窄。

      彗星徐徐不安地摇晃着眼神,注视着黑暗里的一切。

      一片漆黑。

      彗星瑟缩着全身,呼吸急促。被关在这里的瞬间,在黑暗里祈祷着让时间赶快流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七上八下。

      不用特地在意也听得到自己忐忑不安和焦躁的心跳声。身体开始颤抖着,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救命!我在这里!

      清晰的记忆又把自己带回到小时候的场景,耳边响起自己儿时的嘶叫声。

      -哥哥…父亲…请救救我!

      不停抽泣着的声音。

      摔伤的腿一动也不能动,又黑又窄的空间里潮湿的土腥味儿不快地缠绕着自己的全身。而且,在月光下,传来野兽一阵阵嚎叫声。

      实在是难以忍受和经不起如此这般的害怕和绝望。

      儿时刻苦铭心的恐惧感直接刻印在幼小的心灵,时时刻刻像一个恶魔一样席卷而来。

      “…呜…哇…”

      彗星闭紧双眼,捂住自己的脸。不想去回想这些。可是,正如儿时一样,不绝于耳的野兽的嚎叫声和潮湿的土腥味儿…还有自己的哽咽声。

      彗星在杂乱无章交织在一起的混乱中徐徐扭曲着身体。

      - - -

      “还不快开门!”
      “…不能这样子做呀。”

      不知已经是第几次折腾了。守了彗星被关着的堆房的两三个奴婢,慌慌忙忙不知所措地和扶苏对峙着。

      “我又没有让你们把他放出来…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文将军説了,谁也不允许进去看他。”

      急忙挡着横冲直闯想冲进彗星在的堆房里的扶苏,奴婢们惭愧地磕着头。

      憋闷,生气…

      扶苏一边看着那些奴婢们,一边喘着粗气。

      堆房的门关得死死地。

      等着彗星来教自己剑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就派人打听了一下,可是结果太让人惊愕了。説彗星因为对丽夫人挥了剑而从昨天开始被关在了堆房里。

      “…我不会让父亲知道,求求你们就让我进去一下。”
      “…扶苏公子,您再这样子,让小人们十分难堪。”
      “如果再不听我的话,就让你们吃尽苦头!”

      当扶苏非要拉下脸对着奴婢们大声吼叫的时候,从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如此耍赖,不是困惑着下人们吗?”
      “… …!”
      “…还以为你已经长大成人的呢,原来是舅舅的一厢情愿而已。”

      温柔中带着不快的气色。

      扶苏急忙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看。

      “…舅舅…!”

      是东万。

      扶苏用惊讶的眼神静静看着东万,走近了他。

      “什么时候来的呢?”
      “…刚刚。听说你在这里,就直接走到这里来了。”

      东万握着走近自己的扶苏的肩膀。扶苏难为情地轮流看着眼前的奴婢们和东万,急切地紧握着东万的衣角。

      “舅舅,彗星他…”
      “知道,听说了。”
      “那么,赶快帮我把彗星救出来。不吃不喝关五天,是会死人的…”
      “… …”

      扶苏急于牵着东万,东万就扶着扶苏站好。而后,苦笑着抚摸着扶苏的脸庞。

      “是你父亲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要顺从他的决定。”
      “…但…是…”
      “况且,得知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的父亲也不会原谅你。”

      东万看了一眼堆房后,抓起扶苏的手转了身。想起了彗星的东万,轻叹了一声。然后抓着扶苏的手离开了那里,只有扶苏继续回头看着,很不情愿地被东万拖着走。

      “舅舅,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我会跟你父亲说说情,不要担心。”
      “…真的吗?”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啊。”

      东万模糊了语尾,抬起了视线。

      丽姬,那个女人真的不是省油的灯…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下去呢…

      晸赫,你是真的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所有欲而把他纳入怀里的吗?

      - - -

      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的东万和晸赫。一开始,晸赫还和东万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说了几句。后来,干脆缄口无语。

      凝视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的晸赫,看起来心中怏然。比谁都更了解晸赫的东万,也一句话也不说出来。

      虽不太确定因为什么而那么伤心,每当晸赫心乱如麻,伤心难过时,就会变得沉默寡言,拉下脸来。如果这种状态持续一段时间的话,他会变得非常尖锐,任谁也不能安慰他。

      所以,可以解开他心结的,唯一一个方法就是沉默。

      晸赫就是这样子的男人。

      “… …”

      索性可以避开这种不需要谈话的谈话,但是,东万却非常在意这种沉默的对谈。东万自己一直避而不谈,却坚信晸赫一定有话想説給自己听。东万确信这一点。

      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吗?

      偶尔踌躇不决的眼神,时而急躁不安的呼吸。

      晸赫分明有话对自己説。虽不能准确估计晸赫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向自己开口…东万觉得自己务必要听他的心声。

      所以,东万坐在一直在三缄其口的晸赫面前,默默地不知喝了多少杯茶。

      “…你觉得我…”
      “… …?”

      东万还没来得及判断自己刚才的猜测是否正确,晸赫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东万宛如一直在等这一刻一般,把原本向下的视线抬起来看着晸赫,而晸赫还依然凝视着茶杯。

      “像什么?”

      突如其来的提问。

      东万把拿在手上的茶杯静静地放在上座的茶几上。然后,忍了很久般长叹了一声后,只露出一次短暂的微笑。

      “东万你觉得…我像个什么?”
      “… …”

      等了半天东万也不回答,晸赫把视线抬了起来,和东万对视着。

      东万安静地望着晸赫,不说一句话。面带微笑的脸上,只有两只眼睛眨了几次。东万知道,晸赫其实不需要自己给他任何答案…

      “像不像…一个快要奄奄一息的病人?被剧毒侵染上…一天又一天缠绵病榻,直至即将死去的病人?”

      晸赫无力地笑了。

      “那个孩子…当初就不应该碰他。”

      模糊的语尾最终颤抖着。晸赫自顾摸着额头,转了头。

      在如此反常的晸赫面前…东万摆出出乎意料的脸色。除了难为情,自己什么都不能説給晸赫听。

      现在的你竟然是因为他而伤了心的吗?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东西让你如此这般伤心难过?

      把那个孩子放在你身边,会让你越来越胆战心惊了吗?还是…如果不是…

      “是在后悔那件事情的吧?”
      “… …”
      “不是在后悔碰了他,而是在后悔自己下令罚他关在堆房五天是不是?”

      东万苦笑着看着晸赫,重新把茶杯举了起来。

      晸赫听完东万的话后…慢慢地把头转向东万,望着东万。

      “比谁都重视位阶秩序纲纪的你的品性,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的。一直以来,对于把那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感到对不起丽夫人的你,当他们之间的冲突无可避免地爆发的时候…更不能不理不睬…所以,下了狠心处罚了他…”
      “… …”
      “可是,当得知他在又黑又窄的空间里倍受煎熬…你又开始对那个孩子的处境担心了起来。”
      “… …”
      “而且…”

      东万慢慢地把茶杯倾斜着,润了润嗓子。

      “你感到最让自己惊慌失措的…是发现自己对自己下的决定变得如此脆弱而后悔着。”

      听着东万的话,眯了眯眼睛的晸赫突然屏息着。

      “… …”

      晸赫静静地凝视着东万,徐徐咬住自己的嘴唇。而后,惊讶地连连摇着头,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能看透的你的心…今天反而被看得一清二楚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就不能掩藏起来吗?”
      “都对。”

      晸赫徐徐地收起笑声,又回到无表情的状态。东万看得出晸赫正为了避开自己而把视线转到旁边。

      打开着的窗户,阳光刺眼地射了进来。

      “对那个孩子…是真心的吗?”
      “…还不是…”
      “…那么…到底是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后悔。”
      “… …”

      东万闭起了嘴。望着坐在窗边的晸赫,眼角挂着温柔的微笑。

      “抱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怎么説好呢,以为可以驾驭着他…只是想看一看他遭受蹂躏而哽咽着的表情。看到总是那么高傲地抬起视线的他,在我怀里恐惧得瑟瑟发抖时,感到了一种优越感。”
      “… …”
      “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虽不能准确下定义是什么…”
      “… …”
      “我想得到他的心。”

      晸赫苦笑着把自己的视线投向东万。

      “你觉得我会真正去疼爱他吗?”
      “…是啊…”
      “你不是常常能准确预知吗?”
      “… …”

      东万微笑着。再次把空的茶杯放了下来后,摇头摇了两三次。然后,只反复了一句话。

      “…是啊…”

      在我眼里…你早已不能从那个孩子身上摆脱出来了。

      但是,我…怎么可以随意豪言壮语呢?

      晸赫,事情…好像朝着不同的方向走着。朝着…我从未想象过的地方…

      你投向那个孩子的心…到底是什么…

      - - -

      “出来吧。”

      终于过了五天。

      在这五天里,紧闭着,一次也没有打开过的厚重的门终于打开了…

      被一个奴婢牵着拖到阳光明媚的门外的彗星,站都站不稳。奴婢抓着彗星的肩膀,而彗星的两条腿几乎是被拖在地板上。当奴婢把彗星放下来的瞬间,彗星的身体毫无力气地在散落在地上。

      “公子!”

      一直在门外焦虑地等待着的先镐,看到彗星就马上跑了过去。当先镐看清眼前彗星的状态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先镐赶紧把早已晕厥了的彗星抱了起来。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彗星,简直就是和死人没有两样。早已干裂的白白的嘴唇上,斑斑血迹显得特别醒目。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不是还依稀听到奄奄一息的呼吸声,任谁看了都以为彗星早就断了气。

      “公子…醒一醒,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用颤抖的手搂着消瘦不堪的彗星的脸庞,先镐强忍着哭泣。彗星还是没能睁开双眼。先镐忙着背起了彗星。

      在受罚之前的前几天,一直感到身体不适的彗星,只进食了一点海带汤而已。而且,过去的五天里,彗星在又黑又窄的空间里经历了无法忍受的痛苦…再加上脱水…

      先镐在周围奴婢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背起了彗星。还没来得及擦干刷刷流下来的眼泪的先镐,开始向着彗星和自己的住处蹒跚走去。

      彗星微弱的呼吸声即将要停止了一般…

      慌忙加快步伐的先镐,没走几步就只能停住了。在刚刚走过的路上,有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一个是朝官进…另一个…是文将军。

      背着彗星的先镐和看似已经去过彗星被关起来的堆房的晸赫四目相对着。两个人同时站住,又互相凝视了起来。

      受到惊吓的先镐,用泪水弄花了的脸怒视着晸赫。晸赫只是默默接受着先镐的视线,看了看趴在先镐背上的彗星。

      无力松懈着的样子宛如像一个死者。满是灰尘的衣服…往下垂着的双臂…

      晸赫无声无息地走近先镐。但是,先镐却大声抗拒着晸赫。

      “请不要走过来!”
      “… …”

      避开着即将伸出手去碰彗星的晸赫,先镐往后退了一步。哽咽而颤抖着的先镐,抬起了视线,却用非常果断的语气喊了出来。

      晸赫面对先镐的眼神,不做任何反应,只是用低声诉说着。

      “让我带他去吧。”
      “…不要!”

      晸赫再次向着彗星伸出了手,而先镐又往后退了一步。先镐不能原谅晸赫…

      “带着快要死去的人,还想做什么呢?…莫非还想对他羞辱一番吗?”

      是叫…先镐吗?原来他知道自己和彗星的关系。知道也没什么奇怪,不是説和彗星亲密如家人吗?

      先镐看晸赫的眼神变得如此凶狠…

      听完先镐的话,晸赫眯了眯眼睛,不说一句话。不像自己面前不敢吭声的那些奴婢们,对于毫无顾忌地吐露出带刺话语的先镐,晸赫只是觉得无奈。

      看了一眼彗星,虽很短暂,但晸赫的脸上还是掠过一丝丝微笑。

      真的是一个拥有忠诚侍从的公子啊。在先镐眼里,你是一个坚韧而威严的公子。可我却把你…变成了我的一个男妾。难怪先镐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堵住先镐站了好一会儿的晸赫,又看了一眼彗星后,叹息着转了身。

      “…去叫大夫吧。”
      “… …”
      “派大夫去彗星的住处照顾他。”

      - - -

      “清醒过来了吗?”
      “公子…”

      眼前模糊一片。好像是睁开了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彗星只是确认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先镐和秀兰后,感激地用力眨了眨双眼。

      “公子!”

      再次传来了先镐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了有人握紧自己双手的手感。

      灰蒙蒙的视野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形体在隐隐绰绰地在摇晃着。

      “能打起精神来了吗?是先镐,可以认得我吗?”
      “… …”

      一次,两次…等慢慢眨了第四次眼以后,虽模糊却还是看到了先镐的脸。彗星皱起了眉头,慢慢点了一下头,先镐安心地叹了一小口气。

      这里是…

      想说话却没有力气。现在已经可以看清先镐和秀兰的脸,但是不能把头转过去。只能愣愣地看着前面…张开着干裂的嘴唇。

      连眨一眨眼睛都变得吃力。而且…口好渴。

      好痛苦。饥餓可以忍受,唯有口干舌燥…还有黑暗是真的是忍无可忍。但是,又不能敲打着紧闭的门,在那里楚楚可怜地哀求。

      只能在一点阳光都没有的漆黑一片中忍受着无休无止袭来的焦渴。想起了那触目惊心的过去,身体又情不自禁的瑟缩了起来。

      直到某一刻…所有的记忆都消失掉了…再次睁开双眼时,自己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彗星再次闭起了双眼。

      就算没落为奴婢后,也从未经历过如此难以启齿的痛苦。曾经的自己是安于荣华富贵的贵公子…生无所恋,死不足惜。

      在那堆房里关起来的时候…只有一次,唯有一次怨恨过。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把如此沉重的包袱丢给自己却先行一步的父母亲…还有哥哥。彗星怨恨着这一切,唯有一次。

      但是,在那一声怨声载道的背后,只存在着向着自己的断念。谁也没有强推着自己的背,谁也没有让自己走上这条路。

      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是自己自愿地,是自己义无反顾地跳进去的。

      连这一点都不能忍受下来的话,还能做什么呢?身为男人还給另一个男人当个妾都忍了…

      在下这一个新的决心时,突然,想到了晸赫的脸。

      -把那个孩子拖到堆房里关起来。

      而且…自己的处境…想要踏着晸赫当个跳板,也还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一个卑贱如草芥的奴婢而已。在被关五天时,再一次刻苦铭心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这就是这件事情的结尾。

      - - -

      “公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用冰冷的水浸湿着的白布替彗星擦洗脸庞的先镐,担心地问了问。彗星清醒过来也已有三天,但是彗星一直都没能打起精神来。

      今晚,夜深人静了又还是不能入睡的彗星,望着半空。静静地把背依靠在冰冷的墙壁的彗星…不知为何,彗星这几天一直都是夜不能寐。

      “今夜又要熬夜了吗?再这样下去,就生病的呀。”
      “先镐-”

      正当先镐把棉被拿过来給彗星盖上时,彗星突然把头向着先镐转了过去。一直猜不透到底望着哪里的双眸,终于定格在先镐的身上。

      先镐看着彗星,急忙和彗星对视着。

      “…是。请说。”
      “… …”

      先镐向彗星再走近一些,点了点头。

      静静地…毫无意义地望着先镐脸颊的彗星,张开着干裂的嘴唇…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诉说着。

      “…已经…累了。”
      “… …”

      彗星的视线无力地往下掉了下去。

      “再也…不能忍受了。”
      “…公子?”

      彗星的双眼开始摇晃了起来。不说一句话的先镐,看着彗星就伸出了手。当先镐小心地握着早已变得粗糙不堪的彗星的手,彗星的脸上终于还是流下了泪水。

      “我…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坚强。我…我是那么狠毒的人吗?”
      “… …”
      “我一点都不坚强…也不恶毒。我根本没有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

      语尾正颤抖着。徐徐开始哽咽着的彗星,感觉到先镐握着自己手,就更加放声大哭了以来。

      “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我能用什么方法去中兴家业呢?靠当个男妾吗?”
      “…不要…”
      “我怎么能忍受下去呢…”
      “好了,公子…”

      抱着哽咽啜泣着的彗星的肩膀,先镐也模糊了双眼。深埋在心灵深处的所有的感情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彗星再也不能镇定下来。

      “一切都是借口而已。当初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只是被他玷污之后,实在不能忍受覆盖全身的羞耻心,所以自顾假装自己很坚强而已。一切只是我自己为了拥护自己的手段而已…”
      “…不要这样子。不能这样子説。”

      先镐沉着冷静地回答,但是彗星却一直在摇着头。如今,像一个婴儿般哭泣着的彗星,只是一个弱小的存在而已。

      “如果没有嫂子…也没有子建…我会拔剑自刎来了结自己…我是个奴婢,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不是吗?”
      “请不要再说了,公子!”

      先镐抱着彗星的身体,自己也和彗星一起哭泣着。当消瘦的身体躺在先镐的双臂之下的瞬间,彗星再也不能多说一句话,只能大声哭了出来。

      不要把嫂子吵醒。一直以来彗星都是小心地不让嫂子发现而屏息着的。

      其实,彗星很久以来都想痛痛快快哭出来的吧…为了秀兰…也为了自己忍着一切而已。

      自没落成奴婢的那一瞬间,彗星应该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又一次…一定是如此。

      先镐干脆闭起双眼抱着彗星摇了摇头。在先镐的怀里嚎啕大哭着的彗星,抬起手用力握着先镐的衣角。

      “怎么办呢?子建…该怎么办…”
      “… …”
      “难道眼睁睁看着子建被打上奴婢的烙印吗?连子建都不能照顾好的我,还説什么中兴家业…”
      “不要这样,这一切不是公子的错。”
      “我自己就是奴婢呀…我还能怎么办…要走的路还那么遥远…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但是…现在…”

      没有了自信…真的累了。

      现在的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 - -

      “…文将军。”
      “… …”

      望着静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晸赫,进皱了皱眉头。

      “… …”

      彗星住处前。

      恢复得比想象中还晚,所以还特地过来看一看…结果好像不是该来的时候。彗星嚎啕大哭的哭泣声和躺在先镐怀里的身影,一览无余地被晸赫看在眼里。

      “… …”

      晸赫静静地看着照射着微弱灯光的彗星的房门,咽了一口气。

      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走。”

      不能进去也不愿回去的晸赫,其实在彗星住处前站了好久。过了良久,晸赫还是决定转身回去。用低沉的声音吩咐旁边的进以后,晸赫大步往前走着…压抑着一种莫名的情感。

      我,好像过度评价了你。我只看到你披着傲气去挣扎,却没有想过你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软弱的心和不能承受一切的尘沙般的存在。

      被你浓烈的香气醉生梦死的我,怎么不早一点感受到这一点呢。

      -第十二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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