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沈言初大哥哥 ...
-
临近过年的时候，沈言初去拜访了赵老，到赵老家的时候是上午10点多，两人在书房聊了会天，一个多小时候很快就过去了。
“出国也好，国内的环境并不适合你。”赵老叹了口气说。
沈言初也心知现在对他来说，出国是最好的出路，家里的人虎视眈眈，就是想要把沈家那块肥肉叼进嘴里，但谁都不敢轻易下手，怕消化不了。沈言初差不多成了众矢之的，有人明面上支持他却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好在他一直在念书，家里的事毕竟不太过问。可现在马上大学毕业了，按爷爷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回沈家做事，可他却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首先是爷爷还没退，大家都不敢有大动作，哪些人有野心哪些人有威胁，他不知道，再是自己毕竟没什么经验，一下子如果要主持大局，他怕把家业丢了，没脸见人了。
赵老一直是沈言初的恩师，在启蒙的时候给过沈言初方向上的指导，后来沈言初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都来请教赵老。赵老并不会给沈言初确切的做法，他只会告诉沈言初，什么在道义上是对的，什么在商场上又是对的，因此沈言初一直非常敬重他。
俩人说完有一时的沉默，却被敲门声打断了。沈言初回头，便看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钻了进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扑闪扑闪着睫毛。
“外公，吃饭了。”
声音也糯糯的，沈言初顿时觉得心口一软。
“言初也留下来吃饭吧。”赵老跟沈言初说，然后径直走向了门口，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对少年说，“来，叫哥哥。”
顾澄此时已经走进了书房，站在门口，被外公的大手抚着脑袋。他努力抬起头去，看到书桌前的沈言初，大咧咧地露出了白牙，糯糯地叫了声：“哥哥好。”
沈言初心头那些烦心的事，好像一阵烟一样，被驱散开来，一片宁静。
吃饭的时候，赵老问顾澄上午都干了些什么，这是每天的例行问答。
“看《宇宙学》。”顾澄回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一口饭，口吃有些不清。
“外公书房里那本？”
顾澄点了点头。
沈言初确实有些惊讶，赵老书房里那本《宇宙学》他看到过，温伯格的书，N大的天文学研究生甚至还在学这本。
“可是不好看，没有上次那本《恒星与行星》好看。”顾澄又补充了一句，吃饭还不忘嘟起小嘴。
沈言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问顾澄：“为什么不好看？”
顾澄这时候总算没再扒饭了，用筷子戳了下饭碗，似乎是赌气似的回沈言初：“因为看不懂。”
沈言初快被顾澄的表情给逗笑了，考虑到自己的老师还在座，到底没有笑出来，但嘴角止不住上扬，憋都憋不回去，到后来都觉得脸颊有些抽筋。
顾澄吃完饭，在椅子上扭捏了一下，他还是不够高，腿垂下来挨不到地面，两条腿就交错着晃来晃去。似乎是斟酌了良久，他眨巴眨巴了眼睛，问外公：“爸爸妈妈来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天文馆啦？他们什么时候来？”
“要过了小年才来。”
顾澄听至此，睫毛又垂了下去，两条腿一直晃啊晃。
沈言初突然很想亲近他，想去捏捏他的小脸蛋，想听他糯糯的声音。
“小橙子要去天文馆？哥哥带你去好不好？”
顾澄的腿突然就不晃了，原本兴恹恹垂着的眼睛突然放出了光芒，他很想回答“好”，但他还是用眼神先征求了外公的意见，楚楚可怜。
“要去就去吧，记得听哥哥的话。”外公叮嘱。
顾澄用力地点了点头，扑到了沈言初的怀里狠狠地抱了他一下，把沈言初弄得一愣，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吃完饭赵老先回房睡午觉了，沈言初帮顾澄穿好羽绒服，戴好小帽子，又把他领到门口去穿鞋。伸手想帮顾澄穿鞋的时候，突然发现顾澄的脚不动了，他抬起头看了眼顾澄，想把顾澄的小脚抓过来。
“大哥哥，我自己会穿。”顾澄说完，没有犹豫，自己坐在门口穿鞋的小凳子上，给自己穿鞋子，还工工整整地系好了鞋带，末了对沈言初一笑，说，“大哥哥我们走吧。”
顾澄的小手伸进沈言初的手心里，软软的，热热的。
俩人一起出门，坐地铁又转公交车，到了天文馆。沈言初买好俩人的票，便牵着顾澄的小手进去了，从刚开始顾澄把手伸进他手心之后，他就舍不得再放开。
顾澄进了天文馆之后，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他拉着沈言初看看这边的星球又看看那边的星球。星球都按比例缩小后悬挂在天空中，垂直底下是关于该星球的介绍，顾澄一边看的时候还会一边问沈言初。好在沈言初虽然不是学这个的，但基础知识总是有，勉强能应付，他觉得顾澄就像个聚集能量的小恒星，在发光发热。俩人又去了天象厅，看彗星和流星划过天际，顾澄在一旁坐着一动不动，沈言初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顾澄瞪着眼睛看着，似乎是眨一下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一样。天文馆那时候还在办一个日食的照片展，顾澄也都看得津津有味，等俩人出天文馆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落得有些早。
沈言初怕顾澄饿着，带着顾澄去隔壁的KFC买了两块原味鸡，顾澄很高兴地拿着啃了，跑了一下午，他确实有些饿了。等顾澄快把第二块原味鸡吃完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大哥哥还什么都没吃呢。他把手里的鸡块送到沈言初面前，张着油乎乎的嘴巴，说：“大哥哥吃吗？”
“大哥哥不饿，小橙子自己吃吧。”
顾澄犹豫了下，又把手往前送了送，说：“吃一口。”
沈言初没话说，宠溺地笑了笑，凑过去咬了一口，也没咬多，“嗯，真好吃。”
顾澄听至此，马上就笑了，手里扒着块鸡块又啃了几口，很快都吃完了。他舒了口气，打了个饱嗝，面前就多了张纸巾，沈言初拿着一张纸给顾澄擦嘴呢。嘴上擦完，又帮顾澄擦了手，原本油乎乎的小嘴被擦干净，显得红红的。沈言初擦完，扔掉纸巾，又给顾澄塞了一杯橙汁，然后就领着顾澄回家了。顾澄一路上，一手被握在暖烘烘的大哥哥手里，一手捧着杯温度刚刚好的橙汁，一跳一跳地走在沈言初的身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沈言初大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