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兔子精

2、莫歌

　　我叫莫歌，师傅说我是他在山下捡来的，带着这个名字捡来的，所以我是个孤儿，我叫莫歌。
　　从来，我就不明白什么是孤儿，也不明白，孤儿有什么不好。刚才说了，我有一个师傅，他是个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隐世的高人，轻功、剑法、内功都是一流，他叫吴迪。我很好奇，不知道师傅是功成之后改的名字还是开始就叫这个名字，我想，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之前一定挨了很多打！
　　除了师傅，我还有一个拿我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的师兄，他大我六岁，看着我长大，教我认字，陪我练功。每年他都在固定的时候上山、固定的时候离开，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带很多吃的、玩的给我。从小到大，我都盼着他来，来了就跟在他身后，“隆哥哥”、“隆哥哥”的叫。要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隆哥哥”李隆，真的是真龙太子。
　　十四岁之前，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一座山、两个人、整片湛蓝的天，没有忧愁、没有性别、没有任何复杂的东西。每天凌空、练剑，饿了就做饭三个人吃，累了就倚着师兄睡一会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关于我的父母，从来都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在我心里，那些都是和我无关的东西。
　　十四岁那年，师兄家里出了事，他没有上山。我每天坐在树上等啊等、等啊等，他也一直没有来。后来我等来了山上的第四个人，十四年来，我看见的第四个人。我还没有欢呼雀跃够，她怒气冲冲，一把就抓了我走，令我更惊讶的是，师傅只是看着我，没有追上来。那是我第一次失望，小小的我，本来就因为世界太过单纯而什么都不明白，我更是想不明白，我最爱的师傅，为什么不把我留下，难道他不害怕失去我吗？难道对他来说，我不重要吗？
　　两年后，万芳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师母，吴狄的妻子。他们当时闹翻只是因为师傅用她的药救了她不想要救的人，就这么一怒离开，直到死，已经来不及再见面。何必！
　　师母当年刚下山的时候，师傅曾经穷整个江湖去找她，也没找到，那是因为他没想到，江湖人称“神医毒母”的万芳，居然藏在一家妓院小小的后院，巴掌大的天空。于是，在这两年里，我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看着完全不同的世界，男男女女、恩恩爱爱、虚虚实实，我突然就觉得，人的一生，哪怕真的一无所成，就只是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生死相许的人，也够了。
　　按照师母的遗愿，我把师母的尸骨带上山，看见师傅的眼泪，我沉默，然后下山。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哭过，因为我觉得，人生那么短暂，哪儿有时间去哭呢？就只是快乐吧！能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吧！
　　京城。
　　新帝登基已经两年。
　　皇宫自是不比山上，果然戒备森严，害得我不知道费了多少“芙蓉醉”，抓了个小太监给我指路，从御书房的窗户飞了进去。没有人，我坐在梁上，就像以前坐在山上的树上一样，等着我的“隆哥哥”来。
　　许多年没见，李隆又高大了，挺拔伟岸、不怒而威，眉宇之间淡淡的抬头纹，让我想冲下去抚平，可是我忍住了。
　　“臣青刹拜见皇上。庭院有侍卫被迷药迷晕，臣已经加强戒备，还请皇上放心。”
　　“迷药？查出是什么没有？”
　　这么快就发现了，皇宫的侍卫真不是盖的！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清了？只看见那个自称青刹的人退了出去。
　　师兄坐到他的龙椅上，静止了一会儿，突然朗声叫道：“歌儿！”
　　吓我一跳！不应该发现我的。
　　“歌儿！”他又叫，我扫兴的刚想回答，突然他又说：“原来还没到吗？”
　　哈！竟然是吓唬我的！好机会，我趁其不备，抽出惊凤剑，直冲下去。游龙格开惊凤，师兄一把把我抱进怀里，用食指刮我的鼻子。
　　“哥！”我笑着叫他。
　　李隆看着我，眼神有一个短暂的黯然，“现在，也只有你叫我哥，连我的亲妹妹都不肯再这么叫我。”
　　“哥！”我就又叫了一次，他可是皇上呢，讨好他只有好处的。“原来你真的发现我了？”
　　“哼！就你那点小内功，我会听不到？如果不是知道是你，你早就成了箭靶子了！”他轻轻放开我，“让我看看，我的小师妹更漂亮了！这几年你究竟去了哪儿？”他的眼里都是关切，我知道，那儿是我温暖的源泉。
　　“扬州，迎春院！”我笑着回答，意料之中的看到他瞪大了眼。
　　“那是什么地方？”他勉力问。
　　“就是师兄你猜到的地方啊。”
　　“什么！以后你好好待在宫里，不准你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了。”他秉着皇帝的威严说道。
　　我轻轻展开笑容，走开他身边，然后转头向着他：“哥！我要去我喜欢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我是来向你要银子的。”
　　李隆看着我得意的样子，笑容漾开，就像两年前或者更早的那个疼我的少年，他问：“那，歌儿，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他，一直不停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想知道，莫歌想做什么吗？哈哈，留言来猜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