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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尾章 ...

  •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
      碧空万里,艳阳晴好。
      窗外传来越来越嘈杂的人声。
      颓然坐于地上的清丽女子,凌乱的发丝和衣饰丝毫掩不住她美好的容颜。她缓缓轻笑,哼起了草原上的一首古老歌谣。
      苍凉的调子随着清婉的声音流出,如同绝美的画卷慢慢展开了它真实的内容。

      你有你说不出的必赴的理由,同样,我也有。
      长歌平安地离开,已是我最大的心愿。
      如草之兰,如玉之瑾;匪曰薰雕,成此芳绚。
      他赐予她最美好的名字,可她却没有去问他,不是不想,不是忘了,而是光这样想想,便将这辈子的力气都耗尽了。

      小长歌出生的时候,边关传来他灭掉回纥的战报。她一个人孤独地照看着长歌,直到李建成第一次来探望她。之后,她的生活才有了改观。

      她出嫁的时候,正碰上他战捷凯旋。本是大喜的日子,于他而言亦是,可他却突然患了疯魔,骑着马一头栽了下来,昏迷了好几天。
      后来,她读到《诗经》上的《邶风·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他若早回一步,是否也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早先出战时将她托付于他大哥李建成。他匆忙离开,让她等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日,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哭了许久。

      他问她,那你为何要嫁给李建成?
      她答不出来。

      她第一次穿上汉服的那日,他望向她的眼里,全是惊艳。可他们都忽略了,还有一双美丽的桃花眼,也正温柔地望着她。
      他夸她穿汉服的样子很美。那一晚,夜色也很美很浓,将两人的脸都隐于黑暗中。
      她告诉他她的名字,而他坚决叫她「阿瑾」,从不改口。

      从一开始便注定飘零的花朵。

      他最想要的是江山、社稷,可最后才发现遗失了她;她从一开始便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它必须付出什么。

      战场上最初的那一瞥,就过去了一辈子。

      从她被送往突厥为质开始,便已失了原先扎根的土。

      有血滴在青瓷地砖上的清脆声音。

      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呀。

      你有说不出口的理由,我也有。

      只可惜我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你。

      我现在,只是很累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郡主,小郡主……
      跑太远是会回不来的哦……

      一切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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