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头开花记》南瓜山芋

8、阳台喝酒

　　看着面前低垂着脑袋的男孩儿，我把收来的纸条扔在他面前，他避开我的眼神，紧盯着纸条。
　　“说吧，为什么要作弊。”
　　“……”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会成绩在那儿就在那儿，你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不会就不会，你并且不是第一次，我等会儿让季老师打给你的父母，别求我，这次没有余地。”
　　徐文龙壮厚的身体像一堵墙挡在两张办公桌之间，因为胖的原因，他的身上总有股酸酸的汗味儿，他鼻尖上冒着汗，恳求地看着我。
　　“老师你不要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我会改的。”
　　他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眼睛有些颤颤巍巍，手不停地抓弄着裤子。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对了，你去把顾东恒给我叫过来。”
　　“哦……”他壮壮的身子有些不情愿地走出办公室，慢吞吞地走进教室。
　　不一会儿，他领着顾东恒过来了，顾东恒身量高，虽然徐文龙也很高很壮，但此刻却缩在了顾东恒的身后，顾东恒不慌不忙地站在我面前，看了下桌上的纸条：“老师找我什么事？”
　　徐文龙拉了拉顾东恒的衣袖，轻声道：“别装了，都知道了。”
　　“这纸条是我和徐文龙传的。”
　　我看着他那张处变不惊，毫无表情的脸，笑道：“去吧，都去和季老师说，请家长，知道吗？还有，明天交给我两千字的检讨书然后一个贴在教室前门，一个贴在教室后门，听见了没有？”
　　徐文龙看着我那张笑着的脸，心里有些发毛，畏畏缩缩地答道：“知道了。”
　　我看向顾东恒，“你呢？”
　　“知道了。”
　　“出去吧，快上课了。”
　　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无奈地看着揉成一团的小纸条，上面两种风格的字迹，一个巨大，一个很……潇洒。真不懂这个顾东恒，闭着眼睛都能考及格何必呢这是。
　　办公室的秦老师很喜欢财经杂志，我正好歇着，借了一本。秦老师背着面儿给我的，巧的是，我翻过来却发现就是我在警察局看的那本。封面上的魏苑之和以前一样带着副眼镜，金丝边的，很是文气，给人一种很有书生气的感觉，或许是登在杂志上吧，总给人感觉上了一个档次。一定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人是个这么懦弱无用的富二代。
　　魏苑之高中时期穿的就是一身名牌，不过不同于现在某些女人炫富，他吭都不吭一声，因为他觉得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他给我的感觉有些自卑和怯懦，总而言之，不是个脑残的富二代，更不会达到“我爸是李刚”的地步。其实我要强调的是他貌似不是富二代，准确来说是富六代，应该是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富的。
　　看着杂志上给他冠以的名称，什么“商界新秀”“海外富商”的一大堆，我为这个生性有些怯懦的男人有些叹惜。我有幸见过他的父亲，因为他来我们学校演讲过。听语气什么的就知道是个很硬气的且做派手段一定是果断的人，他培养出的儿子肯定是要么像他要么就是现在的魏苑之。
　　所谓的富二代，那么光鲜，其实也就那样吧。
　　至于上次吴甜蜜说到的林梦瑶，她我是绝对忘不掉的。她是我们年级精一班的班长。就是现在的“学霸”。不过这个女孩儿是个乡下姑娘，很是土气，而且也有些自卑，不是那么的自信，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姑娘是绝对不可能和魏苑之联系在一起的。
　　呵，人生就是那么的，机缘巧合。
　　依照吴甜蜜所说的现在的林梦瑶，我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许我下次见着她可能画着精致的烟熏妆，踩着能把一个一米五的人撑死到一米七的高跟鞋，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上扬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都市新女性的味道与气场。
　　摆在以前，林梦瑶和魏苑之是绝对不会被凑到一起的，不过现在，即使告诉我林梦瑶怀了魏苑之父亲的孩子要跟魏苑之私奔我都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作为一个服务者和一个被服务者，他们的爱情，来的理所当然。
　　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顾东恒在离高二这幢大楼很近的小树林里站着，且身旁还有一个从我这个角度看起来很高很瘦很白的女生。原本我是准备到小树林旁边的停车场等着看看有没有哪个老师愿意载我一程，看来似乎我不该选择这个，我就只需要慢慢走回家好了。
　　即使现在的顾东恒站在不知道多远的地方，背对着我，我也能确定地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是顾东恒。人这种东西，是有气质的。顾东恒就是那种放在任何一个人堆里都能一眼认出来的男孩子。似乎他说了些什么，女孩子有些激动，把手里的纸片类的东西拽成了一团，虽然我隔得这么远，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准备把所有的青筋都爆出来的怒气。
　　听到近处的脚步声，我笑道，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喜欢看这种。看着拖着胖胖的儿子走过来的戴老师，笑道：“来啦，走吧。”
　　捎我的路上总是要经过文定坡，这是B市主要的景点之一。文定坡其实就是个小山坡，不过这是个情侣坡。据说，在这上面求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我下班的这个时间段，我总能看见很多对情侣在上面牵着手散步，或者拥吻。
　　戴老师跟我坐在后座，他们父子俩坐在前边，她看着我一直望着窗外的文定坡，摸着我的手笑道，怎么，羡慕了？我笑了笑，不语。驾驶座上的主任看了看窗外，又想起来帮何蒙做媒这个事儿。
　　他张口就道：“何蒙，你也见过莫晖了，小伙子条件也不错，你们俩就处处吧。”
　　“不用，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就想把自己嫁出去，不用了。”
　　“我跟你说，人家不是花花肠子的人，肯定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你不用担心的。”
　　“不用了，我还是比较注重感觉的……”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嘛……”越顺着主任的话说，我就越觉得会被他待到沟里去。看着前方的交叉路口，我赶紧下了车，松了口大气。
　　对莫晖的感觉就像是对着程瑜凡的感觉，不来电我能怎么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都27岁了也不是什么可以挑别人的年纪，不过我也不是那种随便什么都可以嫁的呀，我也有我的原则，老女人就要谁要你就必须嫁啊。再说这不是还有程瑜凡和吴甜蜜垫着呢。
　　程爸程妈的旅游已经结束了，正好院子里的老人们可以凑上一桌麻将，我们三个丫头则是坐在阳台上看着根本就没有星星的天空。我们家的阳台几乎就是用来晒衣服用的，老式的房子，水泥做的。三个人用四张大报纸铺在地上坐在了一起，把冰箱里所有的啤酒和吃的都搬到了阳台上。
　　我看着吴甜蜜，笑了笑：“甜蜜啊，你似乎都没有和我说你和张启元到底什么事情。”
　　程瑜凡起哄道：“对嘛，你说说看，打发打发时间。”
　　吴甜蜜爽快地答应了。
　　“我和张启元你们都知道嘛，我初恋，大学处的，后来出来工作，我们凑巧的在一个城市。后来呢风平浪静那么久，再然后就在两三个月前，我也记不清了，我发现他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我就分手了，这就是全部过程了。”
　　吴甜蜜似乎在讲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整个嘴巴都合不拢，我和程瑜凡都看在眼里。
　　程瑜凡立马抢说道：“嗨~你那算是什么啊，哪像我，喜欢人都不敢说，生怕人家把我当哥们儿。”
　　我猛灌了一瓶酒，抹着嘴角：“我告诉你们，学学姐们儿我，初恋之后再没谈过恋爱，单了整整七年，嘛事儿没有，多好。”
　　“呵呵，是哦，咱是剩女咱怕谁！”吴甜蜜傻笑道。
　　程瑜凡把啤酒分发开来，大声道：“来来来，为我们大龄剩女的爱情干杯！”
　　举起瓶子，“干杯！”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感觉天上有些东西在一闪一闪，就算钻石一样。眼睛迷迷糊糊的，肩上有些沉重，腿上也是……
　　“喂，我跟你们说我以后要和胡云飞结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哈哈……”
　　“我要自己找个好男人嫁了我不要被妈妈逼着结婚！咦……呵呵……石头你呢？”
　　“……呵呵……我啊，我要找个……找个比吴越好一万倍的男人……生个最漂亮的娃娃！”
　　“哎呀，你靠在我身上了！”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靠在她身上，我才会靠在你身上……”
　　“吴甜蜜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把剥好的香蕉放在我的屁股底下！”
　　“你不要动我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