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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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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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点，外面开始下雨，风中裹着尘土和海棠花的气味。
这种潮湿和寂静，让我突然一下子触摸到了遥远模糊的过往，心中有温情和忧伤的水波在徐徐荡漾。
恍惚中，海棠花开了，一瓣一瓣打开花瓣，一簇一簇竞相绽放。
那些盛开的江南烟雨里的海棠花。
而后，她来了。
就像是一部年代久远的老电影。
镜头先推进，一片模糊浅淡的粉白，而后渐渐清晰，呈现出海棠花的娇美形态，一朵朵，一簇簇，缀满青枝翠叶，看上去十分明艳，但因为笼罩在细雨和薄雾里，又隐隐透出几分忧悒。而后，镜头慢慢拉长，展现出江南水乡朦胧湿润的远景，乌黑的瓦棱，飞翘的屋檐，寂静的庭院，潮湿的天井，青草的细长茎叶穿透青石路面，在石缝间轻轻摇曳。
远处有繁弦急管，咿咿呀呀的昆曲唱腔：
原来姹紫嫣红，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歌声从远到近而过，渐渐地，就像数亿颗水粒汇聚的细小而澎湃的合声。
那是一双女人的脚，穿着精美小巧的淡蓝色缎面软底绣花鞋，在青石和草茎上慢慢地无声移走，一直走到海棠树下的古井旁，停住了，然后现出身着锦衣绣裳的女人背影。
女人站在古井旁，低头凝视着斑驳暗绿的苔痕。
女人慢慢扭转过身，一张戏曲舞台上粉灼灼的桃花脸。只见她冲我嫣然一笑，而后水袖轻抚，纵身跃入古井。
从梦中惊醒，脸上还带残留着泪水，耳畔还回荡着凄凉的余音。
我知道，她一直不会远离，漫长的数十年时光里，每当落雨的夜晚，她都要来到梦中，和我相会。
也只有在这个梦里，我才可以放任我自己，释放出我内心的情感，无论是热烈的还是冷淡的，而不是像平常在组织里，那个冰冷而无情的自己，封锁了所有的感情，冰冷的像一台机器。
我，莫如烟寂，自从母亲在我9岁那年投井自杀后，一直被组织控制，被他们利用，当然，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交换条件是——
帮我杀掉我的父亲和他的情人，而且，要组织里最痛苦的死法。
这怨不得我的，我亲爱的父亲，要不拜您所赐，母亲又怎么会投井自杀，留下我被那个女人百般虐待，我身上的伤口虽然结巴了，但是，那种钻心般的疼痛，还有那种孤独与绝望，您不亲自体会一下，是不会明白的。
加入组织已经10年了，十年里，获得组织精心培养我拿到了许多个博士学位，成功地为组织研究与发明许多组织需要的东西。
我变得越来越冰冷，即使头上被冠上了许许多多的头衔，像什么天才少女，最年轻的博士，智商超高的天才，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在乎。
冰冷只是我的伪装，内心里的我还是那个生活在江南水乡里的温婉女孩，就像母亲一样。
轻轻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以前母亲送我用来防身的，可是最终却用来伤我自己，就和母亲的爱情一样，轰轰烈烈，最终却是以父亲背叛，自己投井自杀为结尾的。
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爱我的走了，恨我的也走了，最终剩下的，还是我一个人。
这尘世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呢？
轻轻在手上一割，殷虹而滚烫的血缓缓流出，我微笑着翘起嘴角，眼光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这是江南的古镇，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最后死在这里，死在我最爱的海棠树下，最好不过了。
我盈盈的笑着，即使是面对死亡，我依然不会流下一滴眼泪，耳畔又响起了母亲生前最爱唱的昆曲，那柔婉的语调是我的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以前听说书的人说，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生前的事会像走马灯一样回放，但我却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获得多少奖，帮组织做了多少坏事，只记得那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镇，那时候小小的自己陪着母亲在海棠树下嬉闹场面……
如果有来世，一定不要再被束缚，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我都不敢再奢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