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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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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
寒霜的空气、微凉的雨滴,隨著哗啦的点击,敲响在松巖冰冷的那一日过去,像在宣告掩藏无尽悔恨的泪意,亙古漫久无法抹去,千年、百年、前世、今生一样说著失去的伤痛。如果没有拥有,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因为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那么吾……还能够拥有什么吗?
靖沧浪其实也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有些无理的要求,虽然自己与素还真彼此可能都听过有关於对方的传闻,但是就实际上来说,自己与素还真算是初次见面,却劈头就问人家『最近过的怎样……』,要装熟也不是这样啊……正当靖沧浪陷入自我唾弃中,却听见素还真的『老实回答』著实让靖沧浪下了一大跳。不过没来得及让靖沧浪疑惑两人的互动情况,素还真宛如细雨带著几丝愁绪的询问,让靖沧浪的心拧了起来,朝素还真点点头,默默的跟著素还真走入了一旁的小石室。
石室中,叶小釵就平躺在石台之上,衣著完好、没有一丝血跡、全身都整理的很乾净,彷彿……就真的只是睡著了,也许,等等素还真轻声一唤,剑客就会睁眼醒来……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彷彿』而已,靖沧浪清楚明白,眼前的中原剑圣是真的停止了呼吸心跳……
靖沧浪看著叶小釵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气,轻巧的偏过头,从侧边窥视著素还真的神色,隨即看见了那人脸上过於虚幻的温柔,似乎轻轻一触就会破灭成无尽悲伤……靖沧浪不知道那『心头一酸』,该说是为自己心酸?还是因为素还真的举动而心酸?
素还真没有察觉到靖沧浪复杂的神色,应该说──素还真虽然邀请了靖沧浪来探视叶小釵,但是一进到石室、一看到叶小釵,素还真……已经管不了太多,依循著近日来必重复的作为,诊视著石台上叶小釵之身驱,凛凛寒光紧缩著一口不敢吁出的长气,诊脉的指间透著不敢大意的按息。
素还真的小心翼翼,连带让一旁的靖沧浪不由的压低呼吸,正当此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呼小叫的传了进来,伴隨著一个蓝袍身影。
「素小子,这是你所要的苍……疾草。」
屈世途的呼喊在意外看到石室內有著陌生人,后迅速转为细声,靖沧浪没有出声只是做出手势,示意是素还真邀请而来,並且不用在意自己。暂且不论屈世途与靖沧浪的暗中交流究竟如何,素还真听到屈世途的呼喊倒是先检查起委託区试图採集的苍疾草。
「好友,此草还太青涩,须熟黄之时方有效用。」素还真翻看著石桌上的药草,成色似乎还不足以有足够的药性,这让素还真微微皱起眉头,他相信屈世途不会胡乱摘採才是。
刚刚与靖沧浪做了简短交流,暂时还没心情对於靖沧浪发出什么评语,当屈世途听见素还真的问话,屈世途有些没好气的回应:「你说只有千云谷內的苍疾草才可以用,但这方圆之內熟黄的苍疾草已经被我摘得差不多了。」
「这样啊……看来明日起,需换另一味药草了……」
闻言,素还真轻轻应了一声,恍似未曾察觉这样的事实代表著什么,逕自將药草放入捣药钵內研磨。这样的举动让屈世途不由的嘆气,连带的保持缄默的靖沧浪也皱起了眉头。
药钵研磨的声音在素还真的巧劲与技术之下,並没有像初学者那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但是在石室的寂静空间中,一切都是那么明显,研磨的细碎声音,莫名的让靖沧浪与屈世途感到心慌意乱,尤其当他们看到素还真平静的神色时……思绪就越加混乱。
「自那日至今,已换了三种药草了,你为叶小釵,每日黄昏必进此室,但人都已经死了,你究竟还在企求什么……」
屈世途终於忍不住开口,然而,素还真却是带著些许强硬的回答著,手中研药的动作不停,依旧专注。
「好友,辛苦你了……」
「素还真!」屈世途是心疼也是不忍,「你不接受现实,我也能陪你疯下去,但、这终究只是一种逃避啊!」
「吾……」
面对屈世途的言语,素还真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此刻,不停磨药的手却被另外一只大掌抓住,素还真愣了、屈世途也楞了,而身为始作俑者的靖沧浪却是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素还真身上,靖沧浪的掌心下移覆上素还真的掌背,带著某种强硬的气势指间卡入素还真的指间,硬是扳开握紧药钵手,然后,紧紧的扣住了素还真的手。
「放手吧……」靖沧浪看著素还真心疼的说著。
「靖先生……」
素还真觉得自己应该要甩开靖沧浪近乎五指相扣的姿势才是,他与靖沧浪尚未熟悉到这个地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素还真作不出任何反应,就连最简单的反驳都做不到。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靖沧浪紧紧包覆,素还真才倏然察觉,自己的手是如此的冰冷,甚至还在微微的发颤,在靖沧浪温暖的大掌包覆下,素还真才察觉……自己或许並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坚强。
素还真回头,看见靖沧浪温柔似海的眼神,看著那样的神情,素还真微微张口,种就忍不住的、似是不能自己的说著,断断续续的说著,那早以压抑在心中许久
「如果当初,是吾为一页书前辈最后一味解药奔波,叶小釵就不会有今日之下场了,叶小釵为吾,一直在这江湖抽不了身,是吾牵累他……都是吾……」
靖沧浪闻言心中嘆息著,更用双手握紧了素还真过於冰冷的纤纤柔荑,没有多说么,有没有评论什么,仅仅是传递著温暖,当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屈世途看著两人,是有想要提出一点什么意见的,最终还是选择了其他的话题。
「素还真,你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人,与你並肩,並不是要你为他人性命负起全责,而是为了一股共同的信念而往,吾是如此、叶小釵更是。」
终於压抑下激动的情绪,知道靖沧浪是一片好意,於是素还真也没有再去思考为何靖沧浪会突然握住自己的手。素还真朝靖沧浪轻柔一笑,稍稍施力抽开被握住的手,转过身,背著靖沧浪与屈世途,娓娓低诉著。
「好友,你所说的道理吾皆知晓,但此时此刻,吾除了自责,已不知该如何紓解內心沉痛啊……」
流风转绕,迴著一丝牵念不放,多少沉痛与深哀,唯剩无语表心怀。
看著素还真的神色,靖沧浪是心疼却又无法再更进一步的给予关怀,毕竟,他们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但是,靖沧浪是熟悉那样的神色、那样的感觉,所以进入洞中后,靖沧浪很少开口。
靖沧浪觉得素还真的眼神似曾相似,就像是……自己看著冷孤寒的表情吧?
每每独对从端木燹龙手中抢下的焰焚石像,每每想起溶炎石像曾是活生生的好友,那种觉得自己失策、失算,才会让好友落得这样的结局,那种痛、那种悔恨,不是他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紓解,每每想起都像是千万蚁噬。
大约是察觉到气氛的沉闷,素还真决定先领著靖沧浪离开,靖沧浪也知道眼下不是什么聊天的好情况,也就从善如流的隨著素还真离开,到达洞口,素还真朝靖沧浪浅浅笑著。
「先生来访,倒是素某让先生见笑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一开始就是吾冒昧来访。」靖沧浪摇摇头这般说著。
「这次未能尽地主之谊,希望先生下次还能不吝於赏光,让素某有机会弥补今日之憾。」
看著素还真温柔的笑容,靖沧浪有些衝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碍於两人之间仍然存在的陌生,终究是硬生生压制了下去,半晌,只是吐出一句。
「那么,素还真,我们约好了?」
「嗯。」
偶然的见面加上此刻的约定,素还真与靖沧浪,开始走进了彼此的生活,在他们都还没有彻底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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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之內,独留的屈世途看著石床上叶小釵的尸体,又是嘆息又是抱怨。
「叶小釵,你看见没有,刚刚那个整个身都是蓝色的家伙,很明显对素小子有意思嘛……素小子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粗神经,说实在,老屈我是很想要提醒素还真稍稍保持一下距离啦……不过那样做,似乎又太残忍了……」
屈世途连番抱怨著,却忍不住神色黯然下来。
「叶小釵,没想到你真的死了,不然刚刚素还真被吃豆腐,你一定就跳起来了吧?唉……素还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