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耳朵》桃花拿铁

6、Outbu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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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索普担心地拿眼角偷偷瞟着站在前门草坪上的娜美。

　　就在一分钟以前，这小妮子对他说：“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太难看了，我要去弄一弄。”

　　如果换了其他任何时间他都会感激涕零的跪下来感谢上帝的——娜美终于爱劳动了！

　　但问题是，现在是凌晨两点。

　　突突突突突突突……除草机震耳欲聋的响声突然在居民区的上空炸响，晚睡的人们推开窗向外望去，就能看见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橙发女子蹬着三寸细高跟鞋，推着轰隆作响的除草机在自家的前院里满地奔跑。

　　“娜美！大半夜的你快别这样了！邻居们听见了会报警的！”乌索普慌张地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想上前阻止室友疯子一般的举动，但又怕被盛怒之下的娜美拿除草机碾过去。“喂喂，那可是我前两天才栽下去的玫瑰啊……”

　　“没事的，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了！”娜美一阵风般地从他面前跑了过去，直直穿过前廊，除草机的前端毫不留情地撞歪了白色的栅栏。

　　乌索普被吓到地瞪着眼前上演的荒谬一幕，呆愣数秒，转身跑回客厅去拿手机。

　　娜美这家伙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与其等着邻居来报警，不如还是他自己先下手为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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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山治驱车来到乌索普的公寓门前的时候，他的前院里已经没有推着除草机暴走的疯女人了。

　　娜美正坐在人行道高起的路沿上，嘴里哼着小曲，一手勾着高跟鞋轻轻摇晃。

　　“交给你了，警官。她今天可真把我给吓坏了，明明没喝醉酒啊……”乌索普无奈地拍了拍山治绣着肩章的肩头，转身回屋去了。

　　山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也在街沿上挨着娜美坐了下来。

　　“娜美桑？”他试探地叫了声。

　　“晚上好啊，山治君。”娜美歪着脑袋看他，冲他咧嘴一笑。那神情顽皮而可爱，却令他看得一阵心疼。

　　那个浑蛋绿藻头……果然伤害到她了是吗？

　　“已经快早晨了，娜美桑。不管有什么事，都还是等睡醒了再说吧。”他放柔了语声劝慰道。

　　“山治君，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养母贝尔梅尔的事？”娜美突然答非所问。

　　山治点了点头。自从娜美搬到常春藤镇那天起他们就时常聊天，他很了解这姑娘的过去。那个叫做贝尔梅尔、有着奇怪发型的红头发女人对她而言，是比母亲更为亲近的存在。

　　“贝尔梅尔死的那天，我没有哭。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这是怎么了，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晨露微凉的夜色中，娜美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连着好几个晚上我都想不明白，难道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伤心么？贝尔梅尔她永远离开我了啊……直到一个礼拜以后的一天早上，我正要出门上学，却发现诺琪高偷偷穿走了我的凉鞋。那是我十岁那年最喜欢的一双凉鞋了。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放声大哭，一直哭了两个小时，哭得嗓子都哑了。”

　　说到这儿娜美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一滴泪珠顺着她白嫩的面颊缓慢的滚落。“山治君，你知道么？我讨厌乱糟糟的草坪。乱糟糟的草坪最讨厌了。”

　　山治长叹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伸出手臂揽过娜美孱弱的肩头，将她按入自己怀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他看得出来，娜美一定被那个混球伤得很重。此刻将脸埋在他夹克的前襟，她的肩头逐渐小幅度的抖动起来，低声的啜泣缓缓释出，打破宁静的夜。

　　山治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顺她凌乱四翘的橙色发梢。他或许不能回到过去，成为那个在她十岁时为她擦眼泪的人，但是今晚，他在这里。当她为了一片乱糟糟的草坪而伤心哭泣，他庆幸自己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娜美桑……”月色下，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脸上挂着泪珠的她真的很漂亮，他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忍心伤害她。

　　鬼使神差般的，山治的脸庞朝着娜美俯了下去。在一个女人感情脆弱的时刻这么做或许有失厚道，但他无法控制内心突然涌起的这股冲动。

　　娜美呆望着他。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是，她太累了。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上的前一刻，一股猛烈的力量拽住山治的后颈，将他揪起来又一把重重的摔在一旁的草地上。

　　“离她远点儿，你这该死的卷眉毛浑蛋！！！”索隆的拳头重重挥上山治瘦削的脸颊，山治没有防备地挨了这么一下，眼前一阵晕眩。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下一刻，漆黑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前额。

　　“以后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几乎是骑在他身上的绿发男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

　　“啊——”娜美抱头尖叫。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从刚才被一股蛮力粗鲁的推到一边儿，到现在——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索隆突然举枪对准了山治的眉心，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便足以让她吓出心脏病来了。

　　娜美脸色发白地瞪着盛怒中的索隆和他手里的黑色物体：为什么他会有枪？为什么他会拿枪指住了别人的脑袋？

　　她所生活的常春藤镇一直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即使是身为警官的山治，她以往也从未见过他掏出枪来。

　　“这是老子的台词吧，你这个玩弄女人的人渣！”被按在身下的山治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挣不脱绿发男人野兽般的蛮力。可恶……到底是在兰利接受过特种训练的人，真要打起架来他还真是一点儿便宜都占不了。“把这吓唬人的家伙收起来，从老子身上起开！浑蛋绿藻，你忘了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了吗？！”他吼道。

　　这声怒吼犹如醍醐灌顶，令索隆的身子一个激灵，随后，他缓缓垂下了执枪的手臂。

　　真荒唐……他到底在干什么呢？竟然会失去理智的在大街上对常春藤镇的副警长拳打脚踢，连枪都掏出来了，如果叫镇上的居民看见了，怎么能不心生怀疑呢？

　　索隆表情狼狈地从山治身上爬了起来，将枪插回内袋，转过头去，视线对上了一脸惊惧之色的娜美。

　　他觉得喉咙口处一阵发紧：她曾经用带着爱意的眼神注视过他，她漂亮的酒红色眸子里，也曾经因为他而浮现过忧伤和怨恨。

　　然而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她跪坐在路沿，仰头望着他，双手防备地交叉按在胸前，目光中是全然的防备和恐惧。

　　“你……究竟是谁？”她语音颤抖地低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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