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同人深渊》晓色云开时

8、不要看我

　　ZOE很不对劲。
　　知道他要定明早的飞机回韩国，ZOE回来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他们都没有什么胃口，Harry陪着ZOE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ZOE径直去房间里给他收拾行李，他靠在门口默默注视着她背对着自己像无头苍蝇似得翻箱倒柜。
　　“衬衫还少一件……还有那件灰色的大衣又被我放哪去了……”
　　“ZOE,”他无奈上前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细微的发抖。
　　ZOE抬起头，他能察觉到她在努力地让声音不要打颤，还故作轻松：“不知道那边冷不冷，要不要多带几件衣服？手机——还有充电器，你一定要时时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一定要接起来，不然我会担心，药我已经放在这里面了……啊对了！还有维生素——”ZOE连忙挣开他的手，慌慌张张从药柜拿了好几大瓶的维生素塞进箱子里，一边叮嘱他：“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尤其早饭千万要吃，吃完之后要记得吃维生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经常按摩腿知道吗……”
　　“ZOE——”Harry扶住她双肩，提高了声音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ZOE一惊愣愣的看着他，眼泪簌簌的掉下来，止也止不住。
　　“不行……”她终于回过神，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Harry别走，别走，不去不行吗？”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害怕的抽搐起来：“你去了，他们会杀死你的、会杀死你的——”
　　Harry以为她是因为姨母的事受了惊吓，没想到她担心的竟然是自己，顿时心疼的不行。他不知道ZOE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暗悔自己不该吓着ZOE，连忙紧紧抱住她，温柔的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已经在一起走过了十四年，Harry心痛如绞的抱着声嘶力竭的她，他没有奢望能够完全把ZOE从过去的泥沼中拉出来，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做不到，但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跟她创造更多快乐去掩盖曾经的痕迹，可那些肮脏、腐烂的过去从来都是如影随形，上帝慈悲，原来那些伤口早已经深入血肉里，刻在骨头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鲜血淋漓。
　　他太高估了自己。
　　他扶起ZOE，温声说：“不要担心，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很快就会回来陪你，嗯？”他用头碰碰ZOE的前额，然后把脖子上的钥匙项链摘了下来给她戴上：“这个，就先放在你这，好吗？”
　　ZOE愈发惊慌地望着他，冰凉湿腻的手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闭上眼睛。”他轻声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ZOE还是睁大眼睛惊慌的看着他。
　　“闭上眼睛。”他坚持。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却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掩饰他的渴望，Harry叹一口气，他不止一次的想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近乎贪婪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从她轻盈的发梢，灵动的眉眼，俏丽的鼻子，艳丽的唇角……一丝一毫他都不想错过。
　　他像是受了蛊惑般，虔诚的吻上了ZOE的眼睛，带着他颤抖的唇和冰冷的温度。
　　ZOE的睫毛不停眨动，好像要睁开眼睛。
　　他低头微微一笑，抬手轻轻覆上ZOE的双眼，轻声说：“不要看我，ZOE……”他的低音细腻又哀愁，微长的刘海挡不住眼里倾泻而出的悲哀，他靠在她肩头，呢喃道：“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ZOE长长的睫毛剧烈地扫过他的手心，似乎有某种滚烫的液体烧灼了他的手掌。他似忽然受惊一般，在ZOE睁开眼睛之前，在他还没有在ZOE的祈求中溃败之前，在他还没有卑微地期待ZOE的挽留之前，迅速的转身，融入了黑暗，
　　ZOE站在他身后，任由眼泪肆流。
　　她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叫住Harry。
　　第二天清晨。
　　ZOE麻木的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门口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絮絮地说着什么。
　　“Je suis de nouveaux ，Je voudrais lui au moment de son absence à prennent soin de toi ……”（我是新来的女佣，男主人让我在他外出的时候照顾您……）
　　她伸出胳膊盖在眼睛上，不知为什么眼睛有些酸涩。
　　哦，对了——
　　Harry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