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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这两日秦王府的气氛格外喜庆,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张罗,连久病不愈的老秦王进来走动都多了起来。
      不为别的,外出学艺多年不愿归的秦王府小世子总算肯拨冗回府,并打算定居下来,不再回学艺的地方去了。
      算起来,秦王去后,只有一个孤苦伶仃的老秦王的秦王府很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孟阳已经换回了女装。嫩黄的短上衣配着草绿色的长裙,腰上还扎着浅粉的腰带,人往湖边一坐,说不出的清新怡人。手上握着鱼竿,脸上挂着百年不变的浅笑,笑弯了圆圆的眼睛,嘴边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说出口的话却有些无奈:“还在生气呢,你二叔那也是喜欢你的表现。”说着紧了紧手里的鱼竿,鱼儿上钩了!
      秦于衿看她拉得吃力,便不情愿的伸手去帮了一把,鼻子里却是哼了一把,表达自己不屑的想法。此刻他也换回了清爽的男装,黑亮柔顺的长发简单的用一根白玉簪轻便的簪在脑后。黑白相印,十分的好看。
      孟阳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发,秦于衿虽然脸上表现的还在生气,人还是很乖巧的蹭向孟阳,让她能更方便的摸他的脑袋。
      孟阳呵呵笑着揉着,看秦于衿眯着眼像猫儿一样的享受,“还是说,你在生秦老王爷的气?”
      手下的脑袋不安了动了动,孟阳心想,果然如此。随后便听到秦于衿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他骗我!”
      孟阳摸摸下巴,沉吟道:“也把俺和俺师傅一道给骗了。”
      秦于衿蹭到孟阳身边,就地坐了下来,皱眉道:“你怎么还学路边的农家汉子说话?”
      笑弯了圆圆的眼睛,嘴边挂着深深酒窝。“一时习惯了,这就改回来。”
      “哼!”秦于衿不屑,虽然有时候他看不懂孟阳,但也能隐约感觉的到,孟阳对别人说的话,露出的微笑,有着别的含义。只有对着自己,才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秦于衿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过他们是未婚夫妻,从秦于衿刚出生时就缔结了这样的关系,孟阳不会害他,会对他好,这就够了。至于她对别人如何,那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他现在最烦忧的,最郁闷的莫过于老王爷骗了他。本来他还可以在山上过无忧无虑,不受拘束的生活,也能更好的和孟阳在一块。
      不像在王府,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和孟阳亲近一点都会被说不合礼数,虽然他从没在乎过,王府其他人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二叔,看到他都是不停的叨叨,你这样子如何承载秦王府的未来,或者责备他,整日亲近女子不该是大丈夫该有的行为,再来就是,不该终日只知练武,也应该多读些书做一些王府世子该做的事情。
      每当这时,秦于衿的双生妹妹秦于芯就会端着盘新鲜出炉的鲜嫩糕点,俏生生,笑眯眯的在一旁观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秦于衿不甘道:“一天到晚只会吃,小心胖到没人要!”
      气得秦于芯哇哇直叫,最后总会脚一跺,转身就往孟阳的院子里冲,拉着孟阳的袖子呜呜哭诉:“孟姐姐,哥哥又欺负我。呜呜,你就管管他吧。”
      还没哭诉够,手就会被随后赶来的秦于衿狠狠拉开,护食一样把孟阳护在怀里,警惕的说:“都让你别老在这家伙面前晃悠了,快走快走。”然后赶苍蝇似的,摆摆手。
      孟阳好笑的看着这两个活宝,歪着头,眉眼弯弯,嘴边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每天这样的戏码都要上演好几次,久而久之,连下人都见怪不怪,捂着嘴,笑嘻嘻的看他们胡闹。
      今天,当秦于芯小妹妹坏心眼的踩着轻功,轻飘飘落到孟阳的院子,打算好好告上她那个可恶的哥哥一状。
      那个有着孟阳暖洋洋身影的小院落,却空无一人。
      “孟姐姐人呢?”
      她突然冒出来,吓得路过的下人捂着心口惊呼一声,“啊……郡主。孟姑娘去前厅了。”
      秦于芯想不通孟姐姐好好的,怎么就跑去了前厅。不过无所谓,余光瞅见傻哥哥远远跟来的身影,她故意大声说道:“原来去前厅了啊,我知道了!”
      说完便踩着轻功朝前厅去了。
      那个下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他的小郡主就不见了,后感到一阵风吹过,等他再四处张望的时候,就看到王府的屋顶上又多了个人影。
      两个人你追我赶,像是嬉戏,又像闲庭信步一样悠哉。后面那个人总在快要追上的时候,又落了下风,但任前面的人怎么跑,也总也甩不掉后面的人。
      下人摇了摇头,他们这个小王爷看起来什么事都要和妹妹争上一争,实际上还是疼爱幼妹的。不然当年上山的也不会是他。
      一声叹息,这位下人笑着摇摇头,心想,如今这样也不错。
      不过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在屋顶上跑来跑去的,真的没问题吗?秦将军,他们的二叔,不会发飙吧?

      张之睿静静地跪着,他已在此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可座上的人却一声不吭,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实在让他拿不定主意。
      冷汗顺着额头一直滑过鬓边,他低着头不敢抬手去擦,也不敢抬头去看座上人的表情,心底的焦急,前所未有的折磨着他。
      呵……
      张之睿默默苦笑。想他生在世家,长在父母的荫庇之下,又成熟与朝廷的周旋之中。他一直以为,他的一生,是世家公子的典范,终会无风无险的接手父亲的官位,然后再娶家世相当的表妹为妻,生一个如他一般的儿子,最后风烛残年之时,像父亲对他一般,将家中的财富传于他的儿子手上。
      福泽不尽,代代相传。
      而如今呢?表妹被送走时,泪眼朦胧,依依不舍道:“你一定要撑住,我定会让父亲来助你!”
      然后一走,便再无音讯。
      父亲很快就被大理寺卿来的人抓走,任是他轻功卓绝,武功高超,手下高手如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带走。
      怎么会这样?
      他欲哭无泪,只能自己问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他到如今都不清楚。他现在还没有官位,只是个受祖宗荫庇的世家公子。父亲这一去,本家就如同丢弃棋子,再也无人问津。在宫中原本受宠的姐姐,也一夜之间惹怒龙颜,被打入了冷宫。
      张之睿冷笑。
      什么惹怒龙颜?皇帝的喜好又怎会在一夜间颠覆?
      这是蓄谋已久的,早就注定好的事情。不然,他那个温婉的姐姐,又怎么会因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惹怒了皇帝呢?
      “良行。”
      张之睿头低的更下,恭敬的回应:“秦将军,良行在。”
      这是张之睿的字,是他父亲亲手取的,希望张之睿之后能不仅做一个好的世家公子,也做一个好人,良于心,良于行。
      如今听来,有些陌生。
      哎。座上的人,低低叹息,“你合该明白,你父亲如今的罪,定的并不冤。”
      张之睿突然抬头,急切的盯着秦将军的眼,“良行明白。父亲他……罪有应得。良行不求别的,只望秦伯伯能看在这么多年故交的情分上,保我父亲一命。良行保证,一定带着父母远走他乡,再不回京。家中三代,也绝不再为官!”
      “良行。”秦二再次叹息,似心有不忍,“你父亲贪的可不是小数目,若不是有人检举,我都不知,他居然这些年,收敛了如此多的钱财……当年,他脱离本家,自立门户时我就告诫过,为官之道,在于中庸。一言一行,皆要得体。我知道他那样张狂倨傲的性子,又怎懂得藏拙。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良行,我实在无能为力!”
      张之睿心有急迫,张嘴想要再次劝说。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如今,他们本就是脱离本家自立门户,本家当然不会多管闲事。而那些平日里来往甚多的友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各个避之不及。而他自己也没有官位,这些年虽然也勤奋上进,但也多是玩乐。
      父亲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两年前姐姐进了宫,甚得龙宠。他也以为如今的情势,他再玩了两年也不是什么大事。
      哪知,会如此。
      孤儿寡母,说是如此,也不为过吧。
      想起凄凉无助,嘤嘤哭泣的母亲。张之睿心里涌起一股气,下定决心道:“秦伯伯。虽然良行于官场上懈怠,不曾有何作为,但良行这两年行走庙堂之外,也算小有成就,如果秦伯伯愿意放我父亲一码,良行愿……愿将良行这些年的心血悉数奉上,连良行自己,也一并交由秦伯伯差遣。万死不辞,绝不有任何怨言!”
      秦二沉吟,想起昨夜孟阳的提点:张之睿此人虽世家风气十足,可却是有用之人,我听闻他近几年在江湖上颇有建树,不如收为己用,顺便卖他个人情,也不是不可。
      今天秦二一收到消息,便通知了孟阳。这个总是笑得人畜无害的小丫头,也无甚多言,只说,点到为止即可,不必太过逼迫。而孟阳本人此时就站在屏风后,偷听他们的言行。
      想到孟阳也不过就比衿儿年长两岁,就有如此心机城府,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转念一想,衿儿是她注定的夫君,以后总会变为一家人,想来,孟阳也不会对自家人耍什么心机,而且这么些年来,孟阳对秦王府,对他的傻侄儿,都是有目共睹的好。所以他对这个丫头,也就放下来戒心。
      不过有时候想起孟阳的身份,秦二也会有些头疼。不过,罢罢罢,反正对秦王府好处多过坏处,况且他的傻侄儿对孟阳也是一往情深,事已至此,他还是少担心为妙。
      就在张之睿等的心焦,秦二也不打算再拿架子的时候。
      一个人影一晃,从屋顶上翻下来,也没注意到屋里不对劲的气氛,俏生生的喊道:“二叔,孟姐姐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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