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三十而立》红樱桃

18、第 十八 章

　　第十八章
　　顾天磊思绪转了转，最终把焦点落在山前刚死了人的村子里。如果真有守墓人，也只有这一群人是最有可能的。
　　徐睿此时的想法和顾天磊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顾天磊只是猜想，徐睿却是几乎能够肯定，老家那个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里的村子，其实就是由守墓人的后代繁衍而形成的。在他关于村子不多的记忆里，生活在这里的人不但迷信，而且对于某些东西总是过分的执着，比如特定节日的丰盛祭祀，后山这片禁入地，以及对于自己莫名的嫌恶。
　　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日间就能促成的。
　　徐睿甚至想到了他最后一次站在村口的老树下，那名老妇人对于自己的驱赶。
　　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如果那个村子里住的，真是这里的守墓人，而你又恰巧也出声在那里……”顾天磊一脸狐疑的盯住徐睿，似乎是打算在对方脸上瞧出个花来。
　　“你看我也没用，我从小就不在村子里长大，就是这两年回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们要是能告诉我这古墓里的秘密，我现在就不用跟你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徐睿有点儿无奈的白了顾天磊一眼。
　　“可他们还是念及了你同根的情谊，并没把你带走不是么？”
　　徐睿这会儿真的是有点儿被顾天磊气笑了，“如果留下我是出于同村的情谊，那么把你也留下来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你之前救过我吧？他们几乎要把我活剐了的样子你也不是没见到。还是想点儿更靠谱的事情吧。”
　　“更靠谱的事情？你右前方墙壁上的壁画算是更靠谱的事情么？”
　　“壁画！”徐睿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三两步朝着顾天磊所说有壁画的方向窜过去，“还真的有壁画。”
　　“可不，这回的壁画居然是带颜色的。”顾天磊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还象征性的拍了拍裤子上沾到的尘土，“而且还比我们之前看到的壁画都要长。”
　　“嘘——”
　　示意顾天磊噤声以后，徐睿仔细的研究起面前的壁画。
　　像是顾天磊之前说的，这次他们看到的壁画的确是比之前两幅都要长，而且上面还蒙着淡淡的灰尘，顾天磊之前最先看到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的油彩更加艳丽些，微光下也更好分辨上面的内容。
　　徐睿不敢贸贸然的用手去擦壁画上的灰尘，只得从包里取了块毛巾抱在铲子上慢慢把灰尘抚下来。画卷上所讲述的故事，慢慢在二人面前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
　　这里画的东西，似乎和他们之前见到的两幅又有所不同。起伏的山峦，川流不息的河流，大片大片结满了果实的田地，以及三五成群的农人孩童，共同组成了一幅安定平和的画卷，仿佛他们之前看到的杀戮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眼花了一样。
　　“这又是在说哪出？”顾天磊和徐睿两个相视一眼，全是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先别急，看这里。”徐睿用抱着毛巾的铲子指了指新擦出来的一块地方，“这次讲的，好像是这些安居乐业的农人遭到了什么麻烦，大片的庄稼都枯萎了，很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外面去讨生活，但依然有许多人没能逃脱厄运的诅咒，直到仅剩的几个农人偶然找到一片草木繁茂的山林，在那里安定下来，繁衍生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另外一个版本的诺亚方舟就是了。”顾天磊接过徐睿手上的铲子，继续向前擦去。
　　裸露出的石壁上，这群好不容安定下来的人再次遇到了灾祸，多亏了之前石室内看到的推倒了祭台的王路过，才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作为答谢，这群依山而居的人将山上一处天然形成的岩洞指给了王。王派了很多能工巧匠将这里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地宫，又设置了很多巧妙的机关，最终在自己身后派人将棺木送到地宫里一间最为稳妥的石室里，封死了地宫的入口。那些世代生活在山另一边的农人们，自愿承担了看守陵寝的重任，只要有盗墓贼出现，便想办法把他们困死在墓室里，再把尸体制成灯油，填充到陵寝的长明灯里。
　　“不是吧——”顾天磊站在最后一幅壁画前，感觉全身上下的血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冷得厉害，“他们把所有来这里的盗墓者都杀了制成灯油……”
　　“好了，冷静一点儿。事情也许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徐睿没想到有人居然会把这些东西都刻在石壁上，此时亲眼看到，比之前被那个神出鬼没的声音告知时感觉要更加残忍数倍。“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总有希望能够把那些失踪的人找到，救出来。再说，严正不是还带着人在外面守着，要是前山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不至于察觉不到。”
　　“现在失踪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着急！”顾天磊将拳头狠狠地砸在壁画上，衣袖带起来的风把石壁上还没被清扫下来的灰尘扫的漫天飞。“天知道那帮该死的守墓人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偷窥我们，等着把我们也抓去，不对，TMD一帮孙……唔唔唔……唔……”
　　“安静点儿。”徐睿一只手死死的压住顾天磊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捣住他的嘴，尽其所能的把顾天磊还没出口的话堵在嘴里，“别乱说话，这地方太邪门，保不准就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我们俩也别找你哥跟你爷爷了，都一块在这儿玩儿完得了。”
　　“唔唔……唔……唔唔唔……”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你当我心里就轻松了！”
　　“唔唔唔！”
　　“别瞪我，我知道你让我放开你，但是我们有言在先，放开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再乱说话了，明白么！”
　　“唔唔！”顾天磊点头。
　　“好，我现在放开你。”徐睿说完松开手，贴着身后的石壁滑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不出来你力气还蛮大的。”
　　“呼~！呼~！”顾天磊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滑坐在地上，“你也不差。”
　　“我只是想告诉你，冷静点儿，别被眼前的事物冲昏了头脑，别以为顾老他们人突然不见了我心里就不着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人家在暗，我们做点儿什么人家想知道轻而易举，人家做了什么我们只能事到临头了才知道。所以，摆脱你冷静一点儿好么？”
　　顾天磊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冷静，你让我看到那些东西以后怎么冷静？我爷爷，我哥，还有我顾家的伙计，现在可都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呢！”
　　“我说过会放弃他们么？”徐睿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你现在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懂么！你想过么，这墓本身就是一个机关套着一个机关，如果没人进来，生门是不会打开的，我们只能在这儿一圈儿一圈儿的绕圈子。”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找守墓人，让他把我们抓出去？”顾天磊狠狠地瞪着徐睿，两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
　　“那是最快的，能够找到顾老他们的办法。”
　　“那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就算是要制灯油，守墓人也不可能抓到一个就动手。如果是我，我肯定是要把先抓到的人关起来，直到没有漏网之鱼了再动手。再说，你留意过长明灯燃烧过后留下的气味儿么？那根本就不是动物油，也不是桐油燃烧后的味道。”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
　　“就算我猜的是对的，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只有我们一直在墓道里移动，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走吧，只要我们在动，就有更大的几率找到有用的信息。”
　　“……”
　　“你可以心存疑惑没关系，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共通的，而且我下来就是为了帮助顾老找孙子的，拜托你理智一点儿，别被一幅壁画就扰乱了所有的思绪。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让你留在地面上，也许你在生活中是强者，但是在这里，你自身的精神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弱得多。”
　　“我不是弱者！”
　　“我没说你是弱者，人无完人，个人对某些特殊环境的适应能力也不一样，就好像我们都能坐飞机在天上飞，却不能当宇航员到外太空去飞是一个道理。”徐睿眼看着炸毛的顾天磊慢慢恢复平静，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着头缩在墙边上，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忍，可顾天磊心理上的这个坎是必须要过的，天知道他们现在遇到的只是阵法，要是遇见的是种子，估计早早的就去见阎王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不多，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未来我还希望你能够在出去的路上多少分担点儿什么。”
　　徐睿的话音落了好一会儿，顾天磊从臂弯里闷闷传出一声低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们在第一间石室里，看到那幅由血水绘制成的壁画的时候。开始我还以为你在那画里看出了什么东西，直到刚才，我才确定根本问题出在你的心里防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