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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花娓逃了。
      那个像幡然醒悟般跌跌撞撞拉开车门逃下车去,被自己咬咬牙撞得失去知觉的瘦削身影似乎还在眼前。没想到人竟已经从医院逃了。
      戚梧以为自己早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却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狠狠将手机砸在办公桌上。
      手机外壳裂了。迷彩的图案上衍生了八卦的纹路。她看着,又有些心疼了。
      当初特意抢过来的。

      花娓逃了。
      一睁眼看到天花板她就生出了要逃的念头,甚至自然而然到像是一浮出水面就生出要呼吸的念头一样。
      她要窒息了。不论是她醒着,还是睡着。是在她身边,还是不在她身边。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爱,还是不爱。
      她都要窒息了。
      她只知道自己要逃离。一定要逃。
      从相隔不远的病房顺了一把水果刀。那个病房里有一个火红头发的女人,眼神锐利又熟悉。
      就像她。花娓赤着脚在巷子里跑着,绕过转角的摄像头,一边想着。是的,就像她。
      却连在脑海中念她的名字都做不到。
      “你就跑这来了?”
      “开心了?”
      再相见时的一句句都如锥心之痛。
      在医院里兜了一大圈,绕到门卫室,果不其然都在忙于检查出口的车辆。花娓猫着腰钻了进去,拿起电话,下意识拨了一个号码。
      “喂,乔梁吗?是我,花娓。”

      花娓逃了。
      水哗哗冲在脊背上。乔梁抹了把脸,关上喷头,拿过浴巾开始擦头发。
      花娓从那个冰一样的女人身边逃开了。他擦着,一边思索着,得出这样的结论。否则她也不会穿成那样,还赤着脚。哦对,等下找点药膏出来给她抹一下。
      他刚下班,忽然接到花娓的电话。
      “帮我。”
      电话里花娓简单地说,而他在这头几乎能感到她声音里的切肤之痛。
      应该已经睡了。
      他这么想着,拉开门去找睡衣。
      !!
      倒抽一口冷气。
      花娓一声不吭等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无绳电话。见他出来,淡淡瞥他一眼。乔梁满头黑线,默默无声用浴巾挡住了重点部位。
      “嗯,就打这个电话。哦对了,钱就打在——”她扭头问,“你的卡号多少?”
      “你说信用卡还是借记卡?”乔梁被她的思路带着走,一时忽略了这个问题有多么怪异。
      “随便。”说着干脆地将手里的话筒对准他。
      乔梁想了想,报了一串号码。
      “记下了吧。嗯。嗯。就这样。”挂了。
      浴室的黄色灯光下,她微微低头的侧脸看起来毫无表情。乔梁越发觉得她离自己认识的那个花娓又相差了更多。这个花娓做事仍然果断利落,却缺乏一种生机。
      像是人偶。或者像是一株人工的植物。
      他这么想着。面前的花娓扔了电话,抬头看看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乔梁蓦地被她扣住脖颈拉近面孔,脊梁上发毛。
      “呐,乔梁,我包养你吧。”
      他只觉得嘴唇上蓦地一凉,柔软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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