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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三章 ...

  •   第三十三章

      钦差是谁?正是黑影。
      头一天夜里,黑影一干人都到了位,未免夜长梦多,便定了第二天动手。展昭自然也去寻了四鼠、闵秀秀,不说他们视襄阳王为死敌,算得朝廷的人,就是军中能人虽多,展昭本事也不小,却偏还有些地方得四鼠帮帮忙。
      今天一大早,朝廷的人就各自化了身份,隐藏在人群中,散播关于钦差的种种消息,又给出诸般暗示假设。钦差为何来襄阳,是不是有点不太一般的消息;钦差来得突然,襄阳王若是有不想让朝廷知道的事,没准……
      他们很是聪明,并不直接说什么,只是诱着百姓们往某些方面想。
      展昭和四鼠不好出面,就在房间里观察,为了行事方便,特地挑了个靠近襄阳王府的客栈。闵秀秀留在商量事情的那个客栈,身上的药全给了四鼠。至于展昭住的那个,四鼠不傻,开始是没去注意,后来见了那老板的眼光神色,哪里还不明白?不过是装作不知情,骗过那老板而已。
      见黑影和两个护卫都进了王府,展昭、四鼠都盯住了,等着消息。其余人则各以各扮演的角色,在王府附近晃荡。

      约莫一刻钟过后,王府内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啸音,接着一道火光在上空炸开,展昭等人一看,立时不着痕迹地往王府靠拢。四散在人群中的军士引了许多人也往王府去。若是平时,哪里有这么多人愿意去凑热闹,恰是最近因为江湖传言“锦毛鼠”白玉堂竟神秘葬身襄阳,江湖中人都纷纷赶来襄阳。
      王府变化刚起不久,一浑身浴血的男子跌跌撞撞从王府大堂出来,后面传来“别让他跑了”“杀了他”等叫嚷。门边侍连忙上去阻截,那男子重伤在身,不几下就被打倒在地,眼看就要丧身在侍卫刀下,一剑横来,撞开侍卫的刀。男子眼睛一亮,用尽剩下力气喊完:“钦差大人被襄阳王害了。”便倒了下去。展昭一惊,蹲下身试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心里松了一口气,挥挥手上来一人扶着男子找大夫去了。
      王府侍卫认得展昭,不敢贸然出手,所以在展昭出手时便没再继续攻击,只退到一旁戒备着。然而一听男子的喊话,情知不好,再想杀了那男子却没了机会。
      此时展昭一手执剑,一手举起一块金牌,内力传言道:“展某奉皇上之命暗中保护钦差大人,襄阳王胆敢杀害钦差大人,罪在谋反!来人,将襄阳王府围住,莫走了叛贼。”话音刚落,人群中钻出数人,拔去伪装的外衣,或从腰间、或从藏身处拿出武器,围住王府。
      敢看襄阳王热闹的,除了胆子够大,也有几分见识。见了这些,顿时明白皇帝这是要对襄阳王下手了,哪里还敢掺合?都退得远远的。赵祯这皇帝当得不错,其中还有些人站出来表示愿意帮忙,却被展昭等人劝在一旁,权作声势呼应。
      这许多事发生也不过一瞬间,襄阳王与手下这时方从王府出来,守门侍卫忙上去将事情禀报了。赵钰脸色本就不好看,听了侍卫的话,又看见王府被人团团围住,更是阴沉地几乎要滴下水了,他怒喝:“谁给你们的胆子围住本王的府邸!”
      展昭已将金牌收回,巨阙却未回鞘。看见赵钰,展昭不易觉察地握紧了手中巨阙:“襄阳王,你意图谋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赵钰仿佛才看见展昭,他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展护卫啊。展护卫,你说本王意图谋反,这话从何说起?”
      展昭道:“谋害钦差,罪同谋反。”
      赵钰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说本王谋害钦差,有人看见吗?”
      “自然有。”
      “那他人呢?”
      “重伤在身,已送去休息。”
      “那便是说现在没有人证了?”
      展昭皱眉:“并非没有人证,只是暂时无法作证。”
      “哼!”赵钰道,“此刻既无人证,你一个小小带刀护卫,如何敢围困王府?”
      不待展昭答话,赵钰步步紧逼:“展护卫,你以下犯上,罪也不小啊。”说到这里,赵钰得意不已,“莫说暂无人证,便是有了人证,你可有权?”
      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我有!”众人皆惊,看向说话人那边,见一个金甲将军迈步走来,不由让开一条道路。金甲将军顺着这条道路快速走到王府前,解下腰间系着的剑亮给众人,“尚方宝剑,对身负谋反大罪的任何人,都有权先斩后奏。”
      “你!”赵钰只说了一个字,脸色铁青。
      四周传来阵阵整齐的步伐声,不一会儿便有数个着甲军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人群中有见过这些军士的大叹一声,引得其他人万分好奇,争问是什么人。
      “我只说一人,你们便知晓了。”一人道,“那金甲将军,是杨将军。”
      “杨将军?”
      “竟然是杨将军!”
      众人议论纷纷,若有问“哪个杨将军”或是“杨将军是谁的”,均被好好嘲笑了一顿。
      杨家的名号,在大宋已经深入人心。这不,一说是杨将军来办此案,原本觉得钦差一事似有内情的,也都转了心思,认为赵钰定然是真要谋反,只是被看出了破绽,惹得皇帝先下了手。甚至有百姓觉得赵钰欲图谋反,令杨将军亲办此案,丢尽了襄阳人的脸,一时群情激奋,恨不能冲上去给赵钰来上几拳。即便有少数不以为然的,也只自己内心知晓,不敢暴露在外。
      杨家在百姓中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赵钰用杀人的眼光瞪视着杨将军,恨道:“你真要与本王作对?”
      “不是本将军要与王爷作对,是王爷要与这天下作对!”杨将军答完赵钰的话,转向手下军士,肃然道,“皇上有命,除襄阳王赵钰外,反抗者,杀无赦!”
      “你敢!”赵钰怒不可遏,指着杨将军的手指都在颤抖。
      杨将军根本不看赵钰,握住手中枪,喝道:“杀!”
      众将士闻令而动,如虎狼杀向王府,赵钰见果然动手,一边命令手下阻挡,一边自己和心腹退进王府。

      刘道通正是其中一员。他脸色苍白,全身寒意不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刚才,他还和赵钰商量起事种种,幻想着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短短几刻,形势便逆转了。怎么办?看了一眼身边和自己一样难掩恐惧的赵钰,刘道通知道,襄阳王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他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皇帝再仁慈,也不会轻易放过企图谋反的臣子。我该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不,我得逃走。对,我可以逃,等我逃出去找个安全地方多待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我再出来。
      在这一刻,刘道通才明白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又看了一眼赵钰,刘道通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离开才行,想了想,他故作悲愤与慷慨对赵钰道:“王爷,借你衣服,我去引开他们。”
      赵钰此时太过慌乱,也不及辨别刘道通的真意,三两下脱下自己衣服给了刘道通:“快!你快去。”声音因为过度紧张都有些变形。
      刘道通见赵钰这般表现,心里大是轻蔑不满,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认为这个人能……唉,别想这么多了,赶紧逃出去才是。刘道通这么一想,更加快了步伐。他在襄阳王府时日颇长,权力也不小,便自己偷偷弄了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原以为永远不会有用到这条暗道的时候,哪知道今日还得靠这条暗道逃命!至于襄阳王的衣服,早不知扔哪里去了。
      投襄阳王的江湖人,大多抱着赌命的心态,如今见活不成了,都发了狠劲,使出搏命招式,杨家军的攻势竟然为之一滞。杨将军在王府外调理大局,见此,心痛得很——每个杨家军都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培养出来的,损失一个,都像是在他心上割肉啊!于是匆匆对展昭说了一句便进去指挥了。

      展昭也不在意,刚转了身,肩上被拍了一记,四鼠来了。
      “展昭,你要去哪?”徐庆问。
      展昭一字一顿,道:“冲霄楼。”
      “你真打算去?”韩彰一副惊奇的模样。
      展昭不再开口,只往冲霄楼那边走。
      四鼠跟上去,徐庆盯着展昭背上的剑鞘,跃跃欲试,又给韩彰、蒋平打着眼神。
      展昭并不回头,一手却背在背后,按住剑鞘。
      徐庆嘿嘿笑了两声,道:“展昭,难道你怕我……”故意不说出后面的话。
      展昭脚步一顿,又继续走着,答得极其干脆:“对,我怕。”
      此话一出,四鼠皆一脸不可思议。徐庆狐疑道:“展昭,你脑子坏掉了?”
      “没有!”这句话更干脆。
      “那你……”徐庆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栋楼——冲霄楼。
      韩彰凑到展昭身边:“你真的要去?”
      “当然。”似乎很平静,然而话里的坚持任谁都听得出来。
      四鼠对视一眼,韩彰道:“你还是别去了。”
      展昭看着韩彰:“为何?”
      “这个……”韩彰搓着手,避而不答。
      “韩二侠,你若无话,展某便去了。”说着展昭又前进了几步。
      “哎,等等!”韩彰叫住展昭,“我说真的,别去了。”
      展昭道:“东西给我?”
      不等韩彰说话,徐庆挤了过来:“不行!五弟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带回去。”
      “那这一趟,展某必然要去!”
      “别别别。”韩彰拦住展昭道,“你真的不能去!”
      展昭眉间深锁:“韩二侠,你再拦着展某,休怪展某不客气了!”
      “你这人,不识好人心啊!”见展昭真的不耐烦了,韩彰只得说了,“冲霄楼下我埋了雷,燃了引信,再过一阵,这楼便要飞上天了。”越说越得意。
      “什么?”展昭脸色大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让过韩彰,入了冲霄楼。
      “展昭!你真要去送死啊?”韩彰傻眼了,喊之不及,急得连连跺脚。
      徐庆也傻了,便向一向足智多谋的蒋平问道:“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蒋平没好气地说。
      “要不,咱们跟进去,把他拉出来?”徐庆提出了建议。
      “你要去试你比较结实,还是这楼比较结实吗?”韩彰说得阴森森地。
      徐庆“呵呵”笑着,把玩着自己的双锤,装作没有听见。
      “那先不炸这楼了,老二,去熄了引信吧。”卢方道。
      “这……”韩彰犹犹豫豫地。
      “咋了,你不会真想连展昭一块炸了吧?”蒋平惊道。
      “去!我是那种人吗?”韩彰吞吞吐吐道,“那引信,是我用五弟给我的东西做的。”白玉堂深知韩彰爱好,走南闯北遇上了适合做雷的好东西,便特地给韩彰带回来。
      “你是说?”卢方小心问道。
      “引信一旦点燃了,就熄不了,那线也弄不断。”韩彰叹气道。
      这下卢方、徐庆、蒋平脸色都便变了,他们可没想过害死展昭:“那可如何是好啊?”
      “唉,也许他见事不可为,自己出来了。”韩彰道。
      “希望吧。”卢方、徐庆、蒋平也叹气道。
      韩彰又道:“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吧?老三,你喊几声。”
      徐庆不乐意了:“凭啥是我啊?”
      “你嗓门最大,不是你是谁?快,喊完了咱们就走。这楼也不知会炸成什么样。”
      徐庆喊了几声,估摸着展昭应该听见了,便住了口,和卢方三人远远退开,在屋檐下站定了,既期待又担忧地望着冲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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