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牧师》taoT.M.

26、第十二章 展示

　　“把衣服脱了。”
　　来到地下室中，张泽林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嗯？”尼克拉斯的表情有些茫然，却还是照着张泽林的话脱下了上衣和长裤。
　　在别人的衣服上乱摸这种事情张泽林是不会去做的，他只是轻轻一抖，这件衣服上便掉下了各种形状的东西。
　　“这些是……”尼克拉斯再傻也知道自己貌似干了件蠢事，捏起一个抽了抽嘴角说道。
　　“这些都是监听设备，当然，掉下了的是比较低端的。”张泽林很淡定地将衣服一扔。
　　我说为何感觉衣服重了很多，是这个原因吗？尼克拉斯感觉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话说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上的？
　　“不需要和你接近，现在的魔法做出的小玩意可以从各种途径来到你的身上。所以贵族永远不会在外面讨论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贵族的生活是这么恐怖的吗？但这不科学，这个世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作恶的人！
　　似乎是看穿了尼克拉斯的想法，张泽林解释道：“当然，这个东西的监听范围很小，最大只能到20米，而且你知道这个的价格吗？”
　　“20个金币？”尼克拉斯试探道。
　　“答对了，20个紫晶。”张泽林随脚一踩，只听吱的一声，地上价值几百紫晶的东西都被碾成了碎末。
　　尼克拉斯看着这些贵重物品统统成了废品，心中却没有多少可惜的感觉。这种东西还是都灭了比较好。
　　“今天的学校生活怎么样？尼克拉斯。”
　　“还可以，不过今天西里斯·西蒙来找过我。找我问昨天的事情。”尼克拉斯按照张泽林的要求，不带一丝主观色彩地描述道。
　　“真是奇怪啊，即使是女孩子，西里斯也没有可能那么相信陌生人。尼克拉斯，你怎么看？”
　　“这件事情很奇怪。”
　　“废话。我是在问你的想法，不是看法。”
　　稍稍回想了一下，尼克拉斯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西蒙并不是特别信任那个女人。西蒙看起来更像是出于某种动机而做的这件事情。”
　　“那么，尼克拉斯，你对西蒙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张泽林饶有兴致地说道。
　　“潜力很大，而且头脑也不错。不过他还比较稚嫩。”说道稚嫩，尼克拉斯知道自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加快了些语速，“但和他接触式不必要的。”
　　“为什么？”
　　“因为他的潜力，他的潜力虽然很大，但他和布莱恩的关系比较恶劣，我们不值得为他冒险。”
　　“不错。”张泽林点了点头，心中想到：起码学会多思考一点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尼克拉斯，说到他，你有什么目标吗？”
　　“目标？”被张泽林这么一问，尼克拉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价值？”张泽林重复了一下，眉毛稍稍上挑。
　　“是的，在小的时候，我唯一考虑的一件事情便是变得更加强大。”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尼克拉斯眼中既没有青年人对过去的自己痛恨，也没有老年人对过去自己的温和，表情很是平淡，“后来推荐我进入骑士团的那位导师说过，找到值得奋斗的目标，证明自己的价值是人生最重要的意义。”
　　从小到大就没有干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吗？张泽林有些意外地想到：而且听起来，虽然有点死心眼这个家伙的人格似乎很健全。
　　“既然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为何要找到身为贵族的我？你应该知道修斯这个姓氏的意义吧。”
　　尼克拉斯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是直觉吧。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不怎么觉得你是一个贵族。”
　　不像是贵族吗？张泽林微微眯了眯眼睛，对这个家伙的直觉有了新的认识。能在暴风骑士团混得很开的家伙，怎么可能没有点政治嗅觉。
　　“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张泽林说，“虽然跟了我一个月，你却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事情。”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那么今天借此机会说明一下吧，我的目的非常简单，便是在学术上到达更高的境界。和你所谓生下来的价值没有任何的关联。”张泽林说的极为直白，“想要在我身上找到悬壶济世的美德，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尼克拉斯从开始便感觉到了，张泽林没有特别强烈的正义感，甚至对于家族的归属感也不强。尼克拉斯所见过的贵族都有一种对自己的血统和家徽的傲慢，这在张泽林的身上没有体现，所以尼克拉斯不认为张泽林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贵族。
　　“但我觉得，即使是无心之中的研究，埃伦也可以带给我很大的启发。”尼克拉斯的回答十分诚恳，“而且对于饱受兽人侵害的人们来说，这个研究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不是吗？”
　　“是吗？”张泽林回答的同时，提示界面突然亮了起来。张泽林斜扫过去，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D级学术性论文发表，评分：D级。奖励10000点。
　　诶？怎么现在才发表？
　　张泽林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怎么……”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罗挪威站在地下室门口，低垂着眉眼说道：“埃伦大人，学园发布了通讯。为了方便学生的交流，这次将在学术圆中展示A类的论文。”
　　“是吗？”原来如此，系统所说的发表是指被大多数人看到的意思吗？稍稍点了点头，张泽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罗挪威。”张泽林脸色古怪的问道，“这次的论文中的图片也会展出吗？”
　　“会的。”罗挪威会的。
　　真是糟糕，张泽林扶额，我好像将立体图像也一起放上去了。
　　“那么先去看看事情的发展吧。”张泽林设想了一下可能发生的状况，心中出现的是一种期待。
　　要是他们看到那个东西，会有什么有趣的表情呢？而且要是他们看到那种东西把他们的论文挤掉了，他们的表情一定是十分不甘而屈辱的吧。
　　尼克拉斯并不了解张泽林心中想的事情，他弱弱地举手，有些尴尬地对罗挪威说道：“那个，罗挪威。能不能给我找一件安全一点的衣服？”
　　“骑士礼装就是最安全的衣服。”罗挪威淡淡的回答，瞟了一眼骑士肌肉分明的身体，“真是难看啊。”
　　被一个人围观自己的裸体，在刚刚和张泽林说话的时候因为太专注而没有在意，现在被罗挪威这么看着，尼克拉斯的脸不由微微发红。
　　“……那个，罗挪威，能不能帮一下忙？”
　　“我拒绝。”
　　“拜托了，我知道这次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尼克拉斯咬牙，“你总不能要求我穿着一件充满监控设备的衣服到处走吧。”
　　罗挪威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鄙视的意味：“你刚刚不是已经穿了好几个小时了？”
　　“稍稍体谅一下我，罗挪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你自己想办法。”罗挪威没有一丝动摇，转身想要离开，离开之前，罗挪威突然说道，“对于我来说，这个苦恼是不存在的，因为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我的移位不会超过一厘米。”
　　移位不超过一厘米……你要睡得多死才会这样啊！

　　最后骑士穿着一条内裤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看着一脸通红神情有点飘忽的尼克拉斯，张泽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尼克拉斯扶额，在过去自己和其他的人住在同一间寝室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尴尬过，难道是由于空间变大了所以感到不自在了？
　　这个时候，尼克拉斯没有意识到，他会感到不自在是由于在自己认可的上司面前出了丑。
　　张泽林隐隐察觉到了尼克拉斯的想法，背对着尼克拉斯微微一笑，张泽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展览厅中人山人海，除了一些学习之上的学霸们，这里还盘踞了许多游手好闲的路过党。
　　而以某一个点为圆心，可以看见外面围了一圈人。外围的有的好奇地踮起脚想要看清里头的情形，有的一脸难看，一副快要吐了的样子，还有几个一脸猎奇，仿佛看见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啊，果然成了这样。”张泽林毫不意外地说道，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
　　尼克拉斯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回答张泽林的话语。眼前是一副诡异的景色，如同一颗大树一般，兽人体内的脏器通过肠腔和管道连接，挂在上面。所有的内脏都被完美地解剖了一半，带着鲜艳的血红色，让人仿佛能看到其中蒸腾出来的热气。底下是一具兽人被剖开的身体，除了肚子，他的头部也被切开，看起来像是一个血窟窿。里头可以依稀看见混合着脑浆的血液和神经组织。
　　这幅景象让人觉得残忍血腥，却又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尼克拉斯看着这如同恶魔一般的作品，微微战栗了一下。
　　“嘛，为了提供示范所以将这个分开；建立了图片，不过貌似老师将它们组合起来了。”张泽林说着，脸上露出了无奈。他发现，相比起自己试验平的拉风，一旁的论文相反看的人很少。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完成了一件自认为了不起的东西，但发现被认可的却是自己不在意的部分。真是让人伤感。张泽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