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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终不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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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息。那站在悬崖边凌厉又神秘的身影似乎带着怪笑看得他们浑身不舒服。
“净天教行事狠辣,有悖天道,罪不容诛。”如颜冷冷地仰着头回应着。那人一声怪笑,却看一个黑影从头顶悬崖上掠了下来,猎猎飞舞的披风远看有如扑腾的蝙蝠,头顶一片阴沉。
如颜正想嘱咐什么,却听身后青石清冷的声音道:“不止一个人。”
他虽然目不能视物,对身边声音的捕捉却是极其敏锐。如颜自然信他,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又是一紧。
玉漱皱着眉低低地道:“在阵法破坏之前这里的部署比较松懈的,尊者都领兵在外,只有鬼眼大人和一些弟子留守,还有就是枯木大人留下的一些机关。”
“你是说…这是鬼眼?”如颜谨慎地问道。
还不等如颜问完,身前鬼眼就已翩然落地,与他的脸贴得极近,诡异的右眼贴着他的右眼,如颜心下大叫不好,但自己的右眼竟跟着他的右眼一起狠狠瞪着,分不开似的。玉漱惊叫:“不要看他的眼睛!”随即一下子扯住如颜就拉着他跑。
青石吃力地提了提背上的玉书,也脚步不停地跟了上去。
身后鬼眼不慌不忙桀桀地怪笑,风声起时他已经飞掠过来,一下揪住青石背上的玉书。他的怪笑就在耳边,青石微微一蹙眉,反手一剑险些把鬼眼揪住玉书的手砍下来。但这一下侧身就已经把玉书摔到地上。
鬼眼故技重施,一下贴上青石面门,用那双恐怖奇异的眼迷惑他的心神。殊不知青石从来目不能视物,丝毫不怕他这蛊惑的招数。只伸出纤细的左手来拍开他的脸。那皮肤在他微凉的触觉下竟还觉得冰凉,就好似死人面孔一般。
青石下意识地一缩手,却听后方玉漱一声惊叫,青石不明就里,只打算解决了鬼眼去助玉漱。他鬼魅一般的手法点了鬼眼的穴道,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
青石微微呼了口气缓缓收回手来,背过身去把玉书重新扶起来,却觉得有一双枯枝一般的手指戳中了自己身后的命门穴,青石暗叹大意,这一下弄得他脊背督脉这一块剧痛无比,险些痛呼出声。青石咬紧了牙,没有丝毫甘休的意思,迅速在他灌输真气毁掉自己三脉之前就一下揪住他的手,微热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他命门。明显感觉到身后鬼眼的身体一滞。
完全的优势却被青石这一下弄到鱼死网破的地界,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还有人在督脉麻痹之后可以做到一下子找准别人手腕上的命门。刚才的点穴对鬼眼没有效用,那证明他的经脉一定有点问题。但不管哪里异于常人,这命门总不会改变。
青石微微喘息着,握着鬼眼的手也紧了紧。若鬼眼要毁他全身,在最后一刻他也可以把他推向坟地!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却有一个人费力地撞开了他们,而那个人疯了一般扑到青石身上。
“唔…咳咳……”青石还未缓过气来,便感觉一个人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那双手有温度,自然不是鬼眼。
“师…师叔…你怎么了……”青石一边咳嗽一边无力地问着,却感觉身上那人丝毫不罢休。
“你去死…去死…”如颜疯了一般在他身上喃喃着,一般死命掐着他的脖子。
青石这下明白如颜是中了鬼眼的招,刚才玉漱的惊呼一定是因为他折返回来才发出的。镇静下来之后他才觉得如颜只是把他脖子两旁抓得疼,却没有完全阻断呼吸。只怕如颜是另有打算。青石皱了皱眉,心道了一句晚辈该死,膝盖轻轻一顶就看到如颜配合地松开手滚到一边。
一旁的鬼眼似乎有些得意,也不出手了,只发出桀桀的怪笑致使着如颜与他们自相残杀。
心下更肯定如颜的打算,这时玉漱也跌跌撞撞跑到他身边来。
青石皱着眉叮嘱道:“你现在不要睁眼,带阿书…”不等他说完,便听身边玉漱惊呼一声执剑攻了上去。如颜受了控制一般与玉漱过招,不过听声音两人都没有出致命的招数。玉漱可能是因为师父而不下手,那么如颜动作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他是清醒的!
就在这个空当,鬼眼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要去抓地上昏迷的玉书。青石听见细微的移动声紧紧握住了剑。还未等到他过来,便听到鬼眼怪叫一声。青石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迅速把玉书扶起。
“你们快…带玉书走!”是如颜焦急的声音,此时他正死死从后面抱着鬼眼,用有力的手臂如钢筋一般紧紧箍住他。他在鬼眼黑色披风笼罩之后,却未看到鬼眼身前与鬼眼面目相贴的玉漱…
青石不敢怠慢,一下背起玉书往回望了一眼。却未听到玉漱过来,心下也觉得耽误不得,只好背上玉书先跑。刚跑了两步,身后果然追来灵巧的脚步声。青石担心玉漱的心一下子安了下来,一股脑地往前跑。
“先前顾及深谷上边的防备才走的谷底,如今防卫已经惊动,不如御剑上去。”青石一边深深喘着气,一边冷静地问道,“玉漱,你还能御剑么。”
又跑了一会儿却不见身边人回答,只听见零碎的脚步声在后面追着。青石想是两人距离太远她听不清,只得缓了缓脚步,听得那脚步声似乎就在身后了,便打算再说一次。不料却被人一下压倒在地。那人的重量压在玉书身上,他一下不堪重负和背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玉漱?”青石被摔得有些迷糊,刚想爬起来却听见耳边桀桀怪笑一声,心下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皱着眉伸手就是一剑。听着锋利的剑刺穿了皮肉摩擦着骨骼的惊悚声,又感觉到温热腥臭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身,青石满是血水的手颤抖着,呆怔了一瞬间。
被青石一剑刺穿的玉漱似乎从控制中摆脱了出来,眼神一下清明许多。只听她沙哑地道:“师兄…想不到…最后还是你杀了我。”她面带微笑,连虚弱的语气里都带有笑意和无奈。
青石一听是她,心中蓦然一痛。平日里淡漠的容颜上浮现了一丝焦急。
不等他说话,玉漱自顾自地道:“我没有不…甘愿…你快走……”她无力地把青石推了一把,又把腹中贯穿的剑猛地抽出,手颤抖着给青石奉上带血的长剑,手还未递到却整个人一软,睡着似的躺在那里,长剑轻轻滚落…
青石一下抓住她还未垂下的手,心底绞痛一般不能呼吸。他沉重地背起玉书,向深谷里凝视了半刻,毫不犹豫地御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