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七夜之痛 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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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识
他们原本，或许就是相识的。
当杀生丸接过那张薄薄的相纸，看到卷曲的发红色的眼，还有因为挑起一侧嘴角而显得略为阴郁的笑。这个人，连骨子里都透出那种阴冷的味道。所以，惹上他的理由不是更值得玩味么。
“东西我已经收到了，这是你们该得的赏金。”金色的眼眸向后斜瞥，身后灯光未及的黑暗处就有一个穿着正统的西服，打着领带，带着墨镜的男人提着黑色的皮箱放在桌面上，随手打开，一摞摞的钞票整整齐齐的码在其中。
“果然是讲信用的人那，杀生丸大人，那么我就收下了。”手指掠过一叠叠钞票，青年人又几乎无人察觉的语调低声说着，“仅仅一个照片就值80万，他对于您，重要如此吗。”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起身，提着箱子，走出门去。
“跟着他。”轻声命令，一个影子跪在杀生丸身前，便迅速的消失在街角。
是的，他们的眼线已经调查到，这个名叫白夜的青年，与照片上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作为日本名列首位的组织，遑论他曾经对他最重要的人出手，仅仅是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他，无疑就是对他，以及他所握有的权威的挑战。奈落，既然出招，就该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惹了我的下场，无论是谁，都要有所觉悟。轻轻的弹了弹盛满殷红色酒浆的高脚杯，杀生丸，连同这里的隐秘，消失在暗夜黑色的羽翼之下。
“回来了么。白夜。”奈落习惯性的倚在黑暗的角落，唯有手中枪支锐利的金属线条，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是。”推过手中的箱子，白夜站起身，并不礼貌的说，“而且诚如您的计划，他派人跟着我。……奈落大人，有时候，我对于您的做法，确实感到好奇，这样执著的想要见到他吗。”
“一个有头脑的下属是值得赞赏的，但是，过分的好奇心，将使这优点和你自己，一同杀死。”一声枪响，子弹斜斜划过白夜的脖颈，灼烧的痛楚自伤口蔓延。“现在，下去吧，把‘他’也带走，好好的‘招待’，别忘了，让他看些该看的东西再放回去。”这个邀请，才刚刚展开，不要让我失望了。弹匣取下，填入子弹的声音。
二章结
夜，无月。
杀生丸的手呈现出那种苍白的颜色，被过紧的攥住了，那种苍白的颜色。反衬出斑驳的血的痕迹，过分的鲜艳。
六枪，在他所派出的人身上。双膝，双肩，小腹，后背。染着血的双手握紧了他的，变得僵硬，变得冰冷。曾经在他初继承那个位子便站在他的身后，一起面对着汹涌而来的腥风血雨的人，又少了一个。
血债，血偿。
况且，还有玲。不知道以着何种力量支撑回来的人用微弱的语音告诉他，她的位置，以及将要面对的危险。
杀生丸的父亲死去的很早，那时候，他还是十五岁的少年。许多帮派便想趁着他初继位，立足未稳之际夺取他家族的地盘，甚至是，杀掉他。尽管有着众多兄弟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站在他身边，其自身的枪法亦无人出其右。然，百密一疏。某日，杀生丸正与他的兄弟们对抗迎面而来的袭击。原本站在身后的人却突然呆住了，就看到对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持枪的人，枪口正指着一个满脸绝望的女人，怀中抱着他刚出生的小儿子。敌人笑着，对那人说，只要杀了杀生丸就会放人，否则，死的就是他老婆和儿子。杀生丸始终记得，那人颤抖的举起了枪的时候的眼神，是崩溃前夕，那种绝望的空无。而后枪声响了，那人死在了自己的脚下。他轻轻的闭起眼睛，偷袭的子弹射入他的左肩，离心脏，非常近。场面混乱起来。他的视野却渐渐不再清晰了。
再次醒来，就面对着一副稚嫩的脸，尽管是脏污的，但是映着手中破旧的碗里干净清洁的水，就好像三月里绽放的鲜花。看见杀生丸睁开眼睛，小小的脸上就绽放出纯真的微笑。那个女孩，叫作玲，救他的时候，只有五岁。而现在，她在奈落的手上，生死未知。
黑暗中金色的眸锐利如剑，显露出隐藏在幽深的金色深处的，杀戮的色彩。
三章锋
进攻开始时，几乎是平静的。先是奈落名下掌控的企业掌控的股票被缓慢买进，然后又大量抛售，造成市值缩水近五成。而在东京、大阪以及名古屋的房地产公司，亦面临因政府突然出台的房地产限制法令而导致的巨大的跌幅。
至于隐藏在暗处的军火走私交易，也遭受到了买家的跳票。甚至几个长期以来稳定的客户，也突然提出了缩短合作时间的要求。
经济上的来源被迅速的捏紧之后，是几名高级干部莫名的死讯。手段很干净，却似乎留有余地。那么，还未到真正全面交战的时刻么。这样的手法——
而后一个名字很快浮出水面。杀生丸。
奈落轻轻的笑起来，如果是他的话，有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啊。
杀生丸接到一个请帖。纸张很普通，里面的邀请只有一句：恭候您的到来。奈落。地点是奈落所掌控的酒店。
杀生丸应约。
正式的谈判室里，只有五个人。两位主角和各自的一名保镖之外，是玲。
之后一个低沉阴郁的声音响起：“杀生丸大人大驾光临，鄙处蓬荜生辉。能留您在此，实在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还是由我来进入正题。突兀之处，还请见谅。”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奈落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手下有人得罪了您的人，而他，已经被处置了。恰巧，我们这里又有一位尊贵的客人，铃小姐。您知道，是非常可爱的一位小姐。而她，很想念您。”伸手示意，随身保镖把铃带到了奈落和杀生丸之间的地方，如其所料的冰冷的目光中有着几不可查的浅浅波澜。有了弱点的话，强大不过是易于击碎的表象而已啊，很遗憾呢。
“奈落，事实你我都很清楚，多言无益。而现在，有权利提出要求的人，究竟是谁，你我也各自有数。”杀生丸直视着奈落，缓缓开口。
“杀生丸大人果然快言快语，其实说到底，我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和平而已。这些日子，奈落确实见识到了您的手段，与之相对应的，我相信杀生丸大人也付出一定的代价。当然，这些对于您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其他帮派，或许就是另外的意思了。停战，对于我们而言，或许都是正确的选择。明智如您，当然不会选错。”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亏本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做。”半眯起金色的眼眸，审视的眼神。
“唔，在这之前，想先请您看一样东西。”奈落递过厚厚的纸张，杀生丸身后的保镖接过，又转递与他的主人。纸张是一个别墅的详图，各个房间的位置、住户，以及用途都历历在目。甚至是地下室和仓库的暗门，都很详细的注明着。
这是什么，杀生丸很清楚，基地的详图被别人这样呈递过来，奈落这个人，的确不当小视。
“现在，杀生丸大人相信我的诚意了吧，虽然很多事情奈落远不如您，但是如果这份东西落在其他什么人手上，也是很麻烦的。”这样，无论是暗杀还是清洗，都很容易。“作为附加条件，以后在我们的地盘，玲小姐会享有绝对的安全，如何，杀生丸大人？”
“诚意我见到了。明日之后，局势将会改变。”杀生丸站起身，玲紧紧的跟在身后，走出了谈判室，与众多守候的保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奈落拭目以待。”
那样的冷静，真是让人厌恶呢，击碎的瞬间，会是怎样的风景呢。
奈落注视着杀生丸离开的身影，听着那些脚步声渐渐远离。深红色的眼底释放出的幽暗，几乎要将所见的色彩全部抹消。
四章伤
与奈落约见回去基地的路途中，杀生丸遇到了犬夜叉，介于犬夜叉警察的身份，他让随身的保镖们回去，而后决定要和这个弟弟亲自谈一谈。毕竟父亲当年对于这个最后出生的的小儿子是很有期望的。父亲不希望犬夜叉也涉足□□事业，但显然也并不希望他成为警察——和自己家族的势力对抗。他们需要一场谈判，兄弟间的谈判。
犬夜叉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伤了他的哥哥。
耳边的风很大，似乎还能够回旋出方才的话语。他们说着一些过去的事情，关于父亲，关于各自的母亲，关于童年里那些已经逝去的往事。杀生丸那么刺眼的平静的说着，他为此冲动起来。再之后，就只有枪响的声音。并没有移动的身体，白色的西服上，隐隐的殷出血色。他们曾经互相厌憎，然而这是他兄弟的血，而他们是兄弟。
犬夜叉看着杀生丸一个人离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视野之外。
黄昏。天空又悲又美，像大祭坛一样，太阳在自己的凝血中下沉①。
杀生丸的身影映着下沉的夕阳，孤独的像一只独自舔噬伤口的狼。
奈落看到了，自始至终。知悉地点之后，他隐藏在层层的树林中。看着他们彼此交谈，而杀生丸的眼中，很久不曾见到的安然。看着犬夜叉举起枪，而杀生丸不曾闪避，那么包容的容忍子弹进入他的身体。他妄图知道他的内心，期待他的利剑射伤别人，而他看到了相反的结局。
多年前，那个男人因为不肯背叛杀生丸，而选择自杀，奈落为此而有机会把子弹射入了杀生丸的左肩。现在，那个曾经标记了他的地方，竟然标记了别人。就像占有原本只属于他的情人，在他的面前。
夜色降临，而他当被捕获被惩罚，知晓他放浪的罪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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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句引波德莱尔《黄昏的和谐》第三节三四句。
五章灼
□□间的谈判很多情况下仅仅是手段。杀生丸自然不会坐视奈落的威胁，既然奈落拿到了己方基地的详图，那么奈落的大本营的详图，也必有得到的可能。
有利益，于是就有背叛。庞大的组织之下，更多的利益往往可以毁掉一颗忠诚的心。派出的暗探不久之后，便带回来了一张图纸。
探查，包抄，进入，布置。
一切都很顺利......甚至，顺利的可疑。杀生丸带着他的人，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力量。监禁玲的地方，也很快被搜到。玲很开心的跑到了他的身边，看起来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可是，不但奈落和他手下几个干将都没有找到，连必备的人手，也远远低于应有的防备。圈套。多年的经验所带来的直觉告诉他，他们被算计了。
“杀生丸大人，仓库里。”一个手下跑来，将在仓库中发现大量火药的情况汇报了杀生丸。
这似乎应证了之前的预感，没什么重要人物的基地，大量的火药，想要对来敌进行重创的话，只要有炸弹……
“杀生丸大人！发现炸弹！”在基地四处散落的手下中有人高呼。
“邪见，通知弟兄们，撤。”杀生丸迅速命令道。
“是，杀生丸大人！”
“慢着，带着玲先离开，我带人殿后。”
“杀生丸大人！”
“快去！”
“我……，是！”
命令很快通知到了分散各处的人，多亏平时的训练，后撤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就在杀生丸所在的殿后人马也要撤出的同时，“轰！”大半个基地爆炸了，巨大的声响和浓烈的黑烟布满了整个天空。杀生丸身处的位置背后，爆炸的强烈震动将处于其上的墙面震出了断裂，眼看就要坍塌的同时，一个身体将他撞在了一旁儿躲过了被压砸在水泥墙之下的命运。
“还是无法放弃你啊，杀生丸。”在满是烟尘的世界里，杀生丸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卷曲的发以及红色的眼，是奈落。
杀生丸挺直身，银色的枪管直指着奈落的额头，却没有扣下扳机。
“你也无法下手吧。”奈落直视枪口，嘴角却有邪肆的笑意。
“不，只是你，尚没有被我杀的价值。”收起枪，杀生丸转身欲离开，一只手按住他的左肩，疼痛自未愈的伤口里蔓延。
“你这里，还是受着伤吧。”奈落靠近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灼热的呼吸传递了过来。
“这样，杀你也绰绰有余。”杀生丸的半眯着眼，透露出不快的气息。
轻轻的松开手，奈落笑着离开，“奈落我也仅仅是慰问下杀生丸大人您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七夜之痛 上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