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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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自己眼花了，黑子心想。
虽然很堵车，但是好歹也在缓慢的移动，经过一阵疏通之后道路也慢慢通畅了起来。等到黑子到了东京综合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地平线了，只留下昏黄的余晖洒在蔚蓝色的大海上发出粼粼的光芒，幻化出一种非常漂亮的色彩。
黑子吃力的提着书，车上有好心人看他一副瘦弱的样子提出要帮他一把却被黑子有礼貌地拒绝——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还算什么男子汉？
而到了东京综合医院的门口，黑子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进了旁边一家门口堆放着许多灿烂盛开并且不知道品种的鲜花的花店。黑子一走进去就瘫着脸举起坚定地说：“老板，请给我一束白菊花。”
……
黑子哲也并没有父母——在他的印象中父母似乎很早就去世了，家里面只留着几张照片。但是他有一个姐姐，叫做黑子兰，听上去很像是一种植物的名字，黑子就是被他的姐姐独自抚养长大的——在多年荼毒之下。
“哎呀小哲你终于来了~”黑子兰半躺在病床上，身后垫着一个靠垫。她穿着医院统一的蓝白条纹病服，清秀的面孔跟黑子极为相似，只不过头发和瞳孔的颜色都是正宗的黑色，正好呼应了‘黑子’这个姓氏。她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如同小小的月牙儿。
黑子把手中的书搁在桌子上，面无表情说道：“说实话。”
“……”黑子兰停顿了一下，“哎呀漫画你终于来了~”
黑子眼中透露出“果然如此”的信息，对方却好不知悔改地笑了笑。黑子拿起刚刚买的还带有新鲜露珠的一束白菊□□直走到床头柜前，将它插在花盆里面，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黑子转过头对着神色僵硬的黑子兰说道：“很漂亮，对吧。”
……黑子兰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先说“漂亮你妹”还是“漂亮你大爷”。
“要记得按时浇水，不然花会死掉的。”黑子一本正经道。
黑子兰漫不经心哼哼了两声：“那种事情随便啦。不过话说小哲你拿白菊花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暗示？”
“没有啊，”黑子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对了，花店老板说如果这束花死了的话，你的生命就会走到尽头。”
“……花店老板到底是那个漫画里面的BOSS？！这种猎奇的设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小事情请不要在意。”
“这关乎我的生命啊！小哲你到底把我的生命当成什么了？”黑子兰用漫画书遮住半张脸，只留出两只幽怨的眼睛跟光洁的额头。
黑子错开眼神：“儿戏吧。”
黑子兰：“……”
“真狠心，”黑子兰的身体往下缩了缩，“小哲坏心眼。”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黑子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漫画，慢吞吞地念出花花绿绿的封面上的字，“《白子的篮球》……”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老是看基漫的话脑子会坏掉的——虽然现在你的脑子也是惨不忍睹。”
“好过分啊小哲！”黑子兰略带抱怨地说出这句话，“这可是正宗的热血少年漫啊，歌颂青春的哦。”
“……你手上拿的是同人漫。”
“这种小事情不要在意。”
“……”黑子一边心想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一边把从高尾那里选购的书籍一本本摊开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黑子兰的床边，尽管看了很多次这种破廉耻刷下限碎节操的封面，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真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不对哦小哲，异性只有后代同性才有真爱，”黑子兰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拿出姐姐的威严一板一眼地教训在她看来不成器的弟弟。黑子兰抿唇笑了起来，眼角越发往上挑，“小哲也要好好的寻找自己的真爱，遇见好男人就直接上吧。”
“真是抱歉，我想我并没有那方面的倾向，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小学喜欢过的女孩子。”虽然已经记不清楚脸而且连名字都忘记了。黑子在心里小小的补充了一句。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只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黑子兰少有的正色，黑的纯粹的瞳孔中闪烁着认真的碎光，“给自己一个机会吧小哲。”
“不要，爸爸妈妈还希望我传宗接代呢。”黑子果断拒绝。
“后代什么的射在套套里就可以了。”
“……在天上的爸爸妈妈听见你这么说真的没有关系吗，姐姐。”
“能够看见小哲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爸爸妈妈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开不开心我并不知道，”黑子瘫着脸继续吐槽，“我只能肯定他们现在一定非常痛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你射在墙上。”
黑子兰：“……”
她张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自己的喉咙里。
“在班上有交到好朋友吗？”黑子兰兴致勃勃地说。她一直以来对弟弟的这方面有着极大的热忱——无关某方面的邪恶念头，黑子兰一直觉得她的弟弟实在太不合群了，从小到大能够说上话的朋友屈指可数。上了国中就应该好点了吧？
黑子沉默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有，应该。”
黑子兰捏住自己的下巴，微眯着眼睛：“咦？是谁呢？”
“……”黑子张了张嘴，他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在记忆中能够跟自己和平相处的人似乎就只有他了，“绿间君。”
“诶诶——是男生呢！”
“你感叹的地方错了。其实也算不上是好朋友，只不过能说上话罢了。”黑子正儿八经的说道，强调起自己跟绿间关系的普通程度。
黑子兰却毫不在意：“说话是奸（咳）情发展的第一步。很多事情要靠嘴才能完成。”
黑子：“…………”
他顿时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等我回家，就把你的那位绿间君带到家里来玩吧！”黑子兰挺挺胸脯，“我会代替不成器的弟弟好好招待他的。”
黑子忍不住说道：“请不要吓到绿间君了。”
“怎么会，我可是个（关心弟弟终生大事的）姐姐。”
即使加了括号还是能够听见的啊喂——黑子默默吐槽。
“伤，怎么样了。”话题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奇怪的地方，黑子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黑子兰一脸轻松：“啊，很好哦。天狼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黑子微微低下头，“那明天我就把家里打扫一下……正好是周末。”
黑子兰受伤是在一个月以前。她和几个同学正逛着百货大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百货大楼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竟然拦腰倒塌，在那一场事故当中死伤人数不计其数，不过幸运的是黑子兰在废墟中被人找到的时候只是肋骨断了一两根身上有些擦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此后警方一直调查到现在也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界人士都在指责豆腐渣工程政府办事不利云云——但是这些都跟黑子没有关系，只要她没有死，其余的也就不再重要了。
因为是姐姐啊，唯一的亲人。
“小哲要赶快回家哦，”黑子兰望了一眼落下夜幕的窗外，对着黑子说，“要不然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黑子动手整理书包：“是。”
“作业也要好好的完成，不能偷懒。不要老是喝香草奶昔，会长不高的。”黑子兰捧着漫画书喋喋不休。
“嗯，”黑子把书包挎在肩上，推开门，“我走了。”
黑子兰笑眯眯地挥手：“一路小心。”
天空中最后一丝光芒也被浓重的夜幕所掩盖，道路两边终于点起了一连串灯光，来来往往的车辆在错落的路灯下投下分离的影子，时不时呼啸而过的机车夹杂着重金属的音乐，后座上都有一两位露出白花花大腿的未成年少女。高楼大厦燃起的霓虹灯变着花样地夺人眼球，夜晚的城市并没有变得寂静，反而比白天更加热闹——每个世界的人都走出了自己的巢穴，走向同一处泥泞。
黑子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等车了。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迷失在路口的小狗。等了大约有十五分钟，回家的班车却依旧没有来，黑子看了看四周，发现连行人都没有。
“嗨，你在等车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得过头的声音，黑子刚一扭过头就看见黄濑那张脸放大呈现在自己眼前。
黑子往后退了退，口气冷淡的说：“抱歉，黄濑君，请不要做这样的恶作剧。”
“黑子不喜欢吗？我还以为这是有好的表现呢。”黄濑并没有因为黑子的拒绝而退缩，反而兴致高涨地凑过去，看见黑子轻蹙的眉头他竟然笑了起来，“真可爱啊，你。”
“请不要对一个男子汉说这样的话。”
“抱歉抱歉，”丝毫没有诚意地说着道歉的话，黄濑眼尖地瞄到一辆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的巴士往这边行驶过来，他俯下身在黑子耳边说道，“黑子，那是你要等的车吗？”
黑子点点头：“是的。”
黑子刚想走过去的时候却被对方一把拽住，尽管心情有些不悦，但是黑子还是保持彬彬有礼的语气开口道：“请放手，黄濑君。”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黄濑好像没有听见黑子说的话一样，他绕到黑子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笑着说，“我在想，如果你的身体被车碾过去的话，一定会非常漂亮吧。”
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力气，他不受控制的往前踏了几步。
黄濑把他推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