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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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晟眼角抽了抽，扔掉手中的馒头，无声叹息。
郝晓红对他挤眉弄眼。
路晟斜睨她，冷冷道：“怎么？染个风寒还把眼睛烧出毛病了？”
“……”郝晓红看了看他那张瞬间如冰山寒意蔓延的脸，道：“快去吧，路教主，你的桃花在呼唤你。”
路晟挑眉。听听她说桃花这个词的口气，再看看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中的暧昧情愫，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顷刻勾唇一笑，“你要是求我，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不需要。”郝晓红看路晟笑得不明所以连忙摆手道：“我是说，路教主您这么忙就不用留下来陪我了，怎么好意思呢……”
“……”路晟又冷了一张脸，哼了哼便拂袖离去。
郝晓红一脸狐疑地看着路晟的背影。她很费解这个人到底在傲娇什么。
由于路晟破坏了祥云客栈桌椅板凳以及茶器杯具若干，故客栈到现在都还未开门大吉。整个大厅空旷安静，只隐约可闻到那浓郁香醇的酒香。
路晟揉了揉眉心，看着那站在大厅中央身着明朗红装的绰约女子。
柳凝玉。
名字听起来温婉柔和，就像是一个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大家闺秀。
实则柳凝玉这个人与她这个名字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一身的骄傲铸造出了此女子豪放不羁的性格，高强的武功与那有些难以捉摸的神秘感更是将这女子添上了一笔绚烂的色彩。势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柳凝玉着实是个让路晟这个毒舌都感叹其美貌的女子。一身鲜艳红衣不显俗气更衬妖娆，一根长鞭及手，一张夭桃秾李的绝美脸庞，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倾心。
她追了路晟三年零六个月，被拒绝了两千二百五十四次。
柳凝玉伸出葱白玉手，对路晟一勾手指，笑眯眯道：“路晟，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吃饭？”
“……”第两千二百五十五次被拒。
柳凝玉抽出腰间长鞭，啪地在地上一甩，道：“路晟，今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死在这。”
路晟似乎很惊讶，看着一脸认真的柳凝玉道：“死？如何死？”
柳凝玉面无表情：“要么我杀你，要么你自尽。”
“自尽？生活如此美好，我为何要自尽。”
“那就我杀你。”
“生活如此美好，你又何必找死。”
“……”好大的口气。
不过要真是没点实力，任谁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她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情感。“无论如何……”
话未说完便突然出手，长鞭划过弥漫着酒香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犹如灵蛇一般直逼路晟面门。
路晟稳稳接住，二人同时吃力谁也不肯松手，一时便僵持在那里。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柳凝玉疑惑。
“杀人何需缘由。”
“那你……不觉得我今天很反常？”
“你一直都这样。”
“……”
“什么时候，你变温柔变体贴了才是真的反常。”
“……”
“什么时候，你不纠缠我了才反常。”
“……为什么？”柳凝玉莫名觉得有些期待。
“拒绝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他一定要把人往死里打击吗。她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觉得路晟不会这么说。
如果刚刚柳凝玉还有那么一点点杀掉他的勇气，那么现在骁勇的她已经连鞭子都握不稳了。
郝晓红刚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两个人扯着一根鞭子深情对视，郎情妾意绵绵不绝，好似一朝春水潺潺向东流。
一时突然觉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柳凝玉眼尖发现了只披着外衫的郝晓红，挑眉问道：“你是谁？”
可能是被柳凝玉的气场吓得不轻，郝晓红轻咳了几下道：“呵呵呵……我是这的老板娘。”
她明明是老板，语气却比一个堂而皇之闯入店里的客人都弱了三分。
路晟偏头，眸中顿时如星光般璀璨。温柔道：“阿红，你看你又不好好歇息。风寒重了可怎么得了。”
郝晓红缩了缩脖子，指了指自己，“路公子在说我？”
路晟面无表情瞥了瞥左右，道：“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柳凝玉：“……”我的存在感真有那么弱么。
路晟继续温柔道：“穿的这么少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郝晓红：“……”现在好像是夏天。
路晟旁若无人地为她披好快滑落的外衫，道：“有事吩咐一下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
郝晓红：“……”我只是来出个恭。
柳凝玉收回鞭子，疑惑的看着郝晓红，问：“你是路晟的娘子？”
“啊……啊？不是不是。”郝晓红干笑。
柳凝玉又道：“没成亲？”
“呃……没有啊。”
忽然发现路晟那暧昧不明的目光，还有柳凝玉那发黑的脸，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听我说，我和路公子什么都未发生。”
“……”柳凝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半晌，转头问路晟：“你们私定终身了？”
郝晓红吐血。
路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默默地摸着袖子。
“所以，”柳凝玉一甩手中长鞭，直指郝晓红道：“我现在要杀了你。”
“哈？”郝晓红指着自己，“杀，杀我？”
“对。你有什么疑问么。”柳凝玉准备出招。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么？”郝晓红一时间脑筋打结。她想了想她这几年处事圆滑安分守己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也未招惹到什么仇人更没欠债未还，基本上是个比较开明的老板娘。
而柳凝玉的理由很简单。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眼见柳凝玉那吃人的气魄蓄势待发，郝晓红弱弱道：“姑娘……我不会武功的……”
“这与我杀你无关。”柳凝玉淡定的吹了吹指甲。
“……”郝晓红突然看见了在一旁看戏的路晟，抓住他的手臂道：“你要杀我……有本事先杀了他！”
柳凝玉看了一眼路晟，道：“我没那个本事。”
路晟盯着抓住自己手臂那只白皙的手，“阿红，你是在跟我示爱么？”
“……”郝晓红放开手，压低声音道：“你自己招惹来的人物你自己解决就好，为什么我也被连累了！”
“她碰不到我的。”路晟信誓旦旦。
“她当然碰不到你！”郝晓红咬牙。
“阿红，这种事发生在你店里，你是不是该负责。”
郝晓红：“……”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我现在精神受到打击了。”
“……所以呢。”郝晓红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我需要精神损失费。”
“……”郝晓红刚想反驳，却听“咚”的一声，连忙转头去看，柳凝玉已倒在地上。
她连身子抱恙都忘了，赶忙快步跑过去蹲下身将柳凝玉扶起。
路晟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眼中浮现了那只抓住他手臂的手。心肠柔软善良的她，或许应该去做一个妙手回春的大夫。
郝晓红看着柳凝玉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艳红的唇嘴角溢出了乌血，无端地显得有些诡魅。
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柳凝玉中毒。
她突然想起，泫渊教一向擅长用毒，毒性剧烈杀人于无形，且基本上泫渊教中毒药是每个人行走江湖必备之物。
她转头看着路晟，怀疑的目光中搀着淡淡的疏离。
路晟自然知晓她在怀疑自己，也不解释，抱臂不语。
他若要杀一个人从来不会用毒，因为他不需要。
柳凝玉的毒三天未解。
毒素在她体内就像巨蟒，盘住她的全身然后一点一点挤去她的生气。那原本娇艳欲滴的红唇此时却干裂苍白毫无血色。
郝晓红从房中退出来。这三天请了太多大夫，却也只是把把脉开几剂药拱手离去。
她自幼懂毒却不会解毒。所以每当看着那些中毒临近垂危的人，而她明知那种毒却无法做任何事。那种感觉又清晰的重演。
她扶着墙壁缓慢而行，抬头便看见了倚在墙上的路晟。
路晟一改往日调笑德行，淡淡道：“为不相识之人，何必付出这么多。”
郝晓红讥讽一笑，“我的店，这种事，我要负责不是么。路教主。”
她特意将“教主”两字咬得极重。
路晟无所谓一笑，道：“如果每个大夫都像你一样，那天下便无不能解之毒。”
郝晓红略讶异的看着他，那双细长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晶莹清澈。
由于三日以来劳心过度，她的脸有些苍白。但那双眼还是如以前那般明亮美丽，仿佛可以照亮这一室暗淡。
路晟起身，缓缓向前行去。郝晓红看着他打开了柳凝玉的房门连忙道：“啊！你要干什么？！”
路晟转头对她邪魅一笑，“趁人之危。”
然后房门就被关上了。郝晓红呆了呆，那样的笑挂在别人脸上必定是风流中搀着那么一点猥琐的，可是她却下意识的相信路晟是个正人君子。
或许可以说，他至少不会对柳凝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柳凝玉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日上三竿，窗外明媚大晴，正是这个季节最美好的天气。
醒来归醒来，只是觉得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与无力，原本全身都流动的内力此刻好像冻结了一样，她现在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郝晓红推门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凝思的柳凝玉，笑眯眯道：“你终于醒了。”
柳凝玉十分嫌弃的皱眉，“怎么是你。”
“……”郝晓红放下手中的碗，坐在床沿，“你是想问路晟在哪？”
“不想。”柳凝玉毫不犹豫。
“为什么不想，他可是你的……”
“不想就是不想。”柳凝玉扭头，俏脸红到了耳根。
郝晓红：“……”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傲娇吗。
柳凝玉忽然哀怨的叹了口气，语气淡淡：“我要不知道他给我下毒……”
“他给你下毒？”郝晓红满脸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