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被告白 ...
-
纪染从未有过的心烦意乱,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也码不出来。冷岩喜欢她,这无疑是炸弹,而非惊喜。
庄欣雨说她迟钝,的确是,对于不在意的事情,她向来是漠不关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叶绯言。感情之事,有时候真的很难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她的眼里从来就容不下将就。
“唉~”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叹息了,该怎么做才能免于伤害呢,冷岩很好,只是她没那个福气拥有。再者她平静的生活里,已经闯进了一个安澈,再来一个冷岩,她真的要疯了。纪染烦躁的抓了抓头,对于此等艳福,她消受不起。
铃~电话响起,纪染烦躁的接起:“喂!”语气颇微的不耐。
“是我。”这声音纪染不陌生,正是昨晚跟她相亲的冷岩。
“啊~”纪染没料到冷岩会打电话给她,愣在当下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我在你家门口。”相对于纪染的不知所措,冷岩则显得相当的平静。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无论纪染拿什么理由拒绝他,他都不会放弃,他爱纪染,很爱很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一年一年累积起来的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抱歉,就可以轻易抹灭的。他一直都知道,纪染的眼里没有他,可是他仍不想放弃,只因爱了那么多年,叫他不爱真的很难。
电话的那头陷入了沉默,冷岩在添加了一句:“你的手机,还有包包,在我这里,我给你送来了。”
“哦,我这就来开门。”纪染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冷岩一身灰色休闲服,面带微笑,双手插袋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外,一八几的身材,让纪染只觉得自己渺小。
“进来吧。”纪染让开身,让冷岩进入。
“喝点什么?”纪染问。
“咖啡好了。”冷岩打量着纪染的住所,室内的装潢多半都是以暖色系调为主,就像她本人,给人的感觉温暖而美好。
“只有雀巢三合一,不介意吧。”纪染从开放式的厨房探出半颗脑袋问。
“不介意。”冷岩微微一笑。
纪染泡了两杯咖啡,一杯给冷岩,一杯给自己,慢慢的啜着,寻思着该怎么开口。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纪染轻扯嘴角。
“你知道了。”冷岩直视着纪染不敢正视他的双眼。
“嗯。”纪染垂头轻应。
“不必觉得困扰,负担,喜欢你,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造成你疏远我。这种结果,不是我所想要的。”冷岩淡淡说。
“你为什么会……”纪染不敢说那三个字,怕一说出口什么都变了样。
“喜欢你。”冷岩接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冷岩低语。
“就那样喜欢上了,并且不想就此划下句点,所以别对我说抱歉,喜欢上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冷岩语气悠悠。
“冷岩你这是何苦。”纪染叹息。
“有一种果子叫做甘愿,即使是苦涩的,我也欣然品尝,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冷岩眸底一片坚定。
纪染还能说些什么?冷岩都以表态的如此清楚,她在说些委婉的话,只是凭添伤害。索性什么都不说来的好,以免多说多尴尬。
“我走了。”冷岩站起,纪染也跟着站起。
“希望还能再见。”这是冷岩的肺腑之言,说完便不再多留。
纪染栩在门口,望着冷岩离去的昂长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爱情你为何总是作弄人。想爱的人爱不到,不想爱的人偏偏送上门。
午后,炽火毒人,纪染走在母校的林荫道上,低着头数着红色格子,一格两格三格,那时年少的她总想到底要数多少个格子才能走进叶绯言的心。不想数了无数的格子,却最终还是无法走进他的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今日回到母校,是受邀而来讲一场关于梦想的讲座,激励菁菁学子们为梦想而奋斗。她在文学界算不得资深作家,却也是小有名气,她所出的书都深受师生们的喜爱。她今日有此番成就,最想感谢的人就是她的语文老师,当年若没有她的教导激励,她也是万万成不了作家的。
她这人一向随性惯了,也无远志,秉持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庸庸碌碌也不无不可。是语文老师见她文章写得好,有心栽培她,才有了今日的她。纪染不敢忘恩,也无以为报,只能以更热爱文学事业来回报老师。
“地上有钱。”一道冷冽的嗓音至纪染头顶响起。
这道声音叫纪染浑身一颤,纪染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在母校碰见了叶绯言,抖颤着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些公事。”叶绯言轻描带过。
“你,为何在这里。”叶绯言剑眉轻拢。
纪染是个敏感细腻之人,怎会看不出他眉间的烦扰,见到她不高兴也不必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她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纪染敛下上扬的嘴角,客气冷淡说:“有些私事,先走了。”
既然人家不待见她,她也没必要站在这里继续碍别人的眼。擦身而过之际,纪染似乎闻到了从他身上飘散出的淡淡血腥气味,但是她选择忽视不理,在说人家根本不会领情,她还是省省她的烂好心吧。
看着纪染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叶绯言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他跟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的焦点无非就是那短暂的高中三年,前后桌的关系。那三年是他最快乐的三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眼中的爱恋,只是他选择不予捅破,因为他自认为配不上她。如今,他更不能爱她,一个混□□的人天天刀里来火里去,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拿什么爱人,他爱不起。是的,他爱她,这些年来一直都爱,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心里一直有她。
明明想爱,却不能爱,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叶绯言轻叹一声,仰望苍穹,苍天你为何如此待我,给我爱人的能力,却被剥夺我爱人的权利。轻漾出一抹讽笑,也许这一辈子他注定只能望着她而不能把她拥入怀。
“手拿来。”不知何时,纪染则了回来,手里多了绷带药水棉签。
“你。。。”叶绯言愣愣的望着纪染,不无感动。
“明知你不会领情,但是我却做不到视而不见。”那一抹鲜红如此刺眼,纪染怎么会看不见呢,这人总不爱惜自己,上学那会也是,七天有五天是带着伤的。好像受伤如家常便饭般,一天不挨一顿身上便不舒服。
将袖子卷起,长长的一条口子映入眼睑,虽然心里有所准备,纪染还是不免倒吸了一口气,“疼吗?”不自觉轻问出口。
“习惯了。”叶绯言淡淡说。
一听到这个答案纪染便有气,什么叫做习惯了,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才要如此糟蹋身体。”纪染有些动怒。
“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从头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为了你,这三个字叶绯言没有说出口,在心里说。
“现在重新开始也不晚啊。”纪染说。
“已经晚了。”叶绯言回。
“好了。”绑好绷带,纪染抬起头,迎向那双深似海般幽邃的眸子,“学会爱惜自己,就是在替别人爱自己,别让关心你的人心疼。”
这一次纪染不在回头,当然也就没有听到叶绯言轻似呢喃般的话:“我让你心疼了吗?”
离演讲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操场上已经黑压压一片,同学们吱吱喳喳显得相当的兴奋。纪染有些小紧张,这毕竟是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讲,在校时她都没有这么出风头过,今天算是小小的虚荣了一把,有这么多的学弟学妹挺她还是让她乱感动一把的。
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有请人气小作家纪染。”教导主任洪亮的嗓音刚落,底下立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纪染踩着小碎步款款上台。
“大家好,我是纪染。”纪染漾起和煦的笑容。
“染学姐好!”底下整齐的一片回安像似演练过般,纪染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大家知道梦想是什么?”纪染发问。
有人答:“是奋斗的目标。”
有人答:“是理想。”
有人答:“是还未实现的一个梦。”这个答案令纪染颇感意外,而这道声音的主人她也不陌生,竟然是安澈。他怎么会在这里,纪染心上泛起疑问。
暂时抛开杂念,纪染展颜一笑,“大家说的都对,我想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因人而异,都不相同。只是前进的道路都是一样的,坑坑洼洼,布满荆棘。都不会一帆风顺,跌倒在所难免,但是我希望大家有爬起来的勇气。一句话总结,失败乃成功之母。所有的成功人士都不是一步登天的,我希望大家脚踏实地。”
“好,现在是大家踊跃提问的时间,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只要在我知晓的范围内。”纪染转换了一个坐姿,拨弄了一下长发。
“学姐,你的新书什么时候上市。”A同学双眼晶亮的问。
“十月份。”纪染笑答。
“学姐在众多作品里你最满意哪一篇。”B同学问。
“都满意。”纪染笑答。
“学姐,你有暗恋的人吗?”C同学一脸好奇的问。
“这,扯远了。”纪染避重就轻答。
“学姐,我最喜欢你写的那本《暗恋没那么简单》,最喜欢里边的男主角,那个学习不好,体育很棒,性格冷漠,长相迷人的叶星辰,我想在我们正逢青春的年纪,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叶星辰,我想学姐也有吧。”C同学双眼星光闪烁问。
“这,”纪染扑扇着纤长睫毛,有些局促不安,该如何回答才好,这年头的小孩都是鬼灵精不好唬弄。
“我也曾年轻过。”最后纪染选择了一个笼统的方式回答,不正面回应,也不否定。
“学姐,你有对象了吗?是什么型?什么款的,高富帅吗?”D同学问。
“我目前单身中。”纪染嘴角抽搐。
“学姐,你介意姐弟恋吗?”F同学问。
“可以说还瞒介意的。”这是纪染的真心话,她是真的不喜欢现流行的姐弟恋。
一场问答下来,纪染已然筋疲力尽,这些小鬼们的问题实在是太刁钻了,让她难以招架。
“过的好吗?”刚舒缓口气,另一道压迫声音袭近。
“你为何在这里?”纪染答非所问。
“因你而来。”安澈眉眼温暖。
“嘎。”这个答案令纪染不知所措。
“如果我说你一直以来都是我未实现的一个梦,你作何感想。”安澈嗓音磁性,目光温柔。
轰隆一声,她的世界应声而塌,纪染呆若木鸡,她听到了什么?这一定不是真的。
“如果我说,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你相信吗。”安澈轻吐,目光依旧轻柔。
纪染一动不动,俨然成了雕像。
“如果我说,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中有个叶星辰,而我仍不愿放弃,只因你是我心中的沈佳宜,今生的唯一,你会不会很感动。”安澈继续说。
听到这番真情告白,纪染不无感动,但是她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更何况她的心中没有他,纪染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安澈,我们不适合。你在天,我在地,天与地根本无法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