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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静静地坐在室内宽大的沙发上,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思考。看着床上躺着的全身被仪器与导管团团围住的人,我忽然觉得分外轻松。要是这样过一辈子,倒是也蛮幸福的哦。至少可以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看着疼我的爷爷奶奶,爱我的妈妈以及爱护我的朋友们都在为我的病情伤而神伤落泪甚至悲痛不已我倒是真的觉得很开心幸福。至少有人还关心我不是吗?
      “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躺在这里?”爸爸用近呼咆哮的声音对着罗喊着。同时一巴掌掼在了罗的脸上。罗却连闪都没闪,眼内尽是愧疚与不安。他太傻了,值吗?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啊。
      “与他无关,你躲开。”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冲着爸爸喊。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呵。可以说我是被妈妈一个人带大的。他给过我父爱吗?陪我捉过蛐蛐放过风筝吗?呵。今天的我也许就是他造就出来的不是吗?
      可能是由于我过于激动,监控我身体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隔离窗外所有的人都焦急的趴在窗上看着窗上的我。呵,可笑,我明明就在他们面前不是吗?我只是轻瞥了一眼刚才不在狂吼的爸爸,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特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与情感。只有对他是例外。
      回到沙发上原来的位置,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刚刚舒服的感觉。听着大夫们吩咐着不要过分的刺激病人,因为我可能会有听觉。至于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大夫们却是一脸的爱莫能助。头部受到撞击而没有出血点的病例我大概是四十几年建院以来的第一个。八成我会被当成实验对象的。他们得出的结果只是我们还在观察中。
      醒?决定醒来与否的人只有我自己。鱼儿最大的特点就是逃避现实不是吗?呵,别担心,当我解开心中的结时我自然会醒。可看着罗那受伤且心疼的眼神时,我的心确实不是滋味。但绝不是痛,我知道的。因为他和我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他倒楣还是我倒楣?
      他叫泊,不高不帅,不知道为什么却对我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他像一种慢性的毒药,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易。他是毒品,让我明知会死却欲罢不能。他是火,我是蛾,注定有一天会因接近他而失去生命却还义无反顾。他是日,我是月,即使可以相见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属于光明一个代表黑夜。甚至黑暗中那可怜的一点点惨白的光也是他的恩赐。而我就是没有尊严地爱着。爱着这个万兽之王。可他却从不回应。
      他是第一个让我想守护的男人。我只想入春时,同他一起听花儿们悄悄细语。我只想进夏,为他煮一盅梅子为他驱暑。我只想在秋,陪他望向星空观月听风。我只想雪舞时,炖上一锅肉同他一同避寒。我只想疼他、宠他、呵护他。我想爱他,我爱他。
      怕受伤,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先伤害别人。刁钻刻薄的语言,冷淡粗鲁的态度,伤人至深的行为,手上是利器身上是芒刺,让人无法靠近。他,像只刺猬。
      罗大我两岁。与泊皆然不同的是,我觉得他像温柔的拂面的春风,为人处事相当得体。别人都说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霸气与威严,让人不敢心存不轨。而我却看不到。有时怀疑他是不是太完美了。呵,他宠我、疼我、呵护我,因为他爱我。而我却一再地将从泊身上受到的伤害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他的身上。他的忍让与疼爱让我更肆无忌惮地伤害着他。我只不过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真的。因为他那热烈而执著的目光迟早会将我的心融化的。他似水的个性会将我的棱角磨平的。所以我只能选择毫不留情地伤他。只因为我的心应该属于泊。
      五天前,泊告诉我他要和一个身材惹火的美媚去一夜情。呵。像极搓板的我一定不适合他。我不要知道。可每次我偏偏又都知道。这是他打击我最成功的一次,也是最最笨拙的办法。我承认他成功了。
      拾掇起残破的心去找罗,我知道他会安慰我会收留我。我够卑鄙,我知道。我只有受伤时才会想起他,而他也TMD知道我又被伤到了。不会骂我,顶多揉揉我的头,然后更加宠我包容我。内疚过吗?没有吧。这是他应该的,我一直这么想的。就同我被泊伤到一样。
      “我要去你那儿。我要醉。我要杀人。”我似笑非笑地说,看得出,他看到了我眼里噙着的泪。
      “好啊,没问题,我舍命陪“小人”。他总是笑我个子矮。他好,整个是一路灯。那么有什么用还不如分我一点儿。
      我知道他家有不少私藏的好酒并且有我爱吃的小菜。
      他家很温暖,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他不像狮子,倒像一只乖乖的波斯猫。我最喜欢的是他家的卫生间,很大很舒适,那儿是我的最爱。
      他自己都是个被宠坏了惯坏了的孩子!用他家老爷子的话我是他克星。呵,那泊定然是我的克星。谁又是泊的呢?
      这是我的头有点晕,醉了吧,呵呵。我长得不美,却够得上可爱。柔和略低的嗓音我一向引以为傲。
      “呵呵,我的脸一定好红。”明显舌头变短了。
      “是啊,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他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从不知道他那么能喝,半打啤酒和四两二锅头。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清醒。而事实也证明他真的清醒。
      “我要去我最爱的地方了,你甭理我。”我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从不拴门的我今天却将门拴住了。他是君子要我是小人。
      从在马桶盖子上轻轻地拨通了泊的电话。我像一个贼一样。清楚地听到了他低咒一声:“该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尽快,我忙着呢。”他永远不会对我温柔软语。
      “我现在在卫生间。”
      “关我何事?”他一向的口语“干我何事,与我何干。”
      而他也清楚地知道我所指的意义。因为他曾说过在和一个女孩子一夜情时那个女孩子找借口去卫生间并在那儿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说要加班。而我则告诉他有一天我在卫生间打电话找他时,那就是我也要一夜情了。
      “你如果让我走,我立刻走。”我多么希望他让我走。
      “随你啦,我没时间。”他生气了。
      “可是我爱的人是你,怎么会和别人----”信号不好吧,手机断线了。不,我一定要挂通。性应该是灵与肉的结合不是吗?我的是,他的也应该是啊。
      推开卫生间的窗子,再一次拨出电话,没人听,求求你,一定要接。我怕信号不好,将手伸出了窗外,冷风骤然一吹,酒意涌了上来,头好晕,天,手机居然从手中滑落。顾不得头晕,看到的只是它粉碎的“尸体”。忽然觉得摔落的是泊。是绝望?是幻想?当我追去时,我看到了罗冲进了卫生间那一瞬间那绝望的眼神。那是失去挚爱时才有的,同我刚才的一样吗?
      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和那粉碎的手机以及连鞋子都没穿的罗发疯似地冲向躺在地上的我。他抱着像个布娃娃似的我边跑边拦车。亲眼看着好多人为了抢救我似乎了无生意的生命而忙碌着。
      哈,都说人死后的灵魂会去寻他最爱的人,去他最想去的地方。我的魂呢?将去何处?将寻何人?泊。我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他接到了罗的电话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吸了支烟就又回到了床上。
      呵,让我的灵魂先醒醒吧。那时我才会真的醒来。白天看着爱我的人为我伤心落神。晚上我只能看泊,看着心爱的人到处寻欢。
      罗,对不起。当你送我来时你就开始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咒骂与谴责,包括你自己的。罗,对不起。我保证,当我清醒过来时我会爱你一世,永远相守相依。多久?我不知道。但如果在我没醒来时你爱上别人,那只能怪我自己福薄咎由自取,绝不怪你。
      罗,祝你快乐,幸福。
      泊,祝你可以找到或找回你的最爱。
      祝,我自己早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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