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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年级(7) ...

  •   一时间,太多的过往涌上了老人的心头。年少轻狂、一见倾心、澎湃的青春和野心,然后是冲突和意外……

      自己的自私和怯弱毁了一切。

      “老爷爷?”Tom抬起头,试图观察老人的表情。然后,也不知道从那双蓝眼睛中看出了什么,小家伙突然把冠冕放到自己的小挎包里,空出双手抓住老人的衣袖,在老人还没有反应之前一鼓作气爬上老人的膝盖,肥肥的小屁股坐在老人枯瘦的大腿上。

      老人看了小男孩一眼,并没有阻止小家伙自来熟的动作。小孩子的温度贴在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老爷爷,你别伤心,和Tom一样不认路也不要紧哦,”Tom抱住老人,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Albus会来找我们的,Albus好厉害好厉害的。”

      接受到来自Tom的安慰,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心中一软。“Albus把你教得很好。”只有他的Albus,才能教出这样敏锐而温柔的孩子。

      “男孩,你可以叫我Gellert。”Gellert Grindelwald说道。

      “好的,Gellert。”男孩傻傻地重复,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Gellert,Albus这么还不来啊,Tom肚子都饿了。”

      “是么?”独处太久,Gellert的时间概念已经很淡了。他抬起右手在空中虚点了一下,一个魔力构成的罗马时钟就显示在两人的眼前。

      “我来,我来,Tom会看时间,”发现新事物的Tom第一时间举手领任务。

      “好吧。”老人无语地看着小家伙忘记了咕咕叫的小肚子,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任务之中。他对着这个半透明的时钟上闪闪发光的三根指针看了半天,小胖手指数来数去,然后开心地一拍手。“Tom知道了,现在是6点17分。”

      看着男孩昂着头等待表扬的小脸蛋,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手放在男孩的头顶,在那柔顺的黑发上摸了摸。“不错。”

      虽然表扬力度没有达到Tom的预期,抚摸的手也有些僵硬,但男孩还是很开心地在老人手心蹭蹭,这陌生的触感让老人的心里感觉怪怪的。过了一会,小家伙才再次想起自己空空的小肚子,双手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问道,“Gellert,你有吃的吗,Tom肚子都在叫了。”

      Gellert手轻轻一挥,一个灰色的破盘子从木桌上浮了起来,飘到了Tom的眼前。老人大方地说,“这是我的晚餐,都给你。”

      Tom的眼睛立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他满是期盼地朝面前的盘子看了过去,那里面放着的是……一根放冷了的烤肠和两三片黑色的粗面包。

      看着就不好吃,男孩拿起盘子边上搁着的叉子把烤肠翻了一下,又用鼻子凑上去嗅了一会,一点香味都没有,根本就不是好吃的东西嘛,男孩眼睛中的亮光慢慢熄灭了。他转头打量了一下Gellert身上的破衣服,然后扁扁嘴,像个大人似得叹了口气,小手从小挎包里拿出半块用油纸包好的南瓜饼——这是午餐时Ron塞进他挎包的,再从衣服上的小兜兜里掏出几颗包着漂亮糖纸的糖果,双手捧着一起递给老人。“Gellert,给你吃。”

      看着男孩一脸同情的样子,Gellert一时失语。他在男孩期盼的眼神中接过食物,想了下,突然问道。“Tom,刚才你为什么不拿出这些东西呢?”

      听到老人的质疑,Tom的目光可疑地漂移了一下。然后他低下头,从兜兜里掏出更多的糖果放在老人手心,接着,小男孩冲老人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以他的经验,每次他这样笑,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大人们都会原谅他的。何况这次他只是想要点吃的,这样他的南瓜饼和糖果就可以留到晚上当零食了。

      这个小家伙。Gellert再次无语,然后无师自通地屈起手指,朝男孩凸起的小脑门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分享了小男孩提供的食物和老巫师提供的烤肠——用魔法加热了之后味道还算可以,而黑面包则因为那无法挽救的粗糙口感而被Tom整个抛弃了——勉强填饱了肚子的男孩有些犯困。他略有些嫌弃地拒绝了那张硬邦邦的黑床,整个人软软地趴在Gellert的身上。Gellert的品味真差,不会挑家具、不会挑衣服也不会打扮,但Tom是个好孩子,Tom不嫌弃Gellert。

      “Gellert,Albus怎么还不来啊?”小男孩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有些口齿不清。

      “Albus会来的。”Gellert拍拍小男孩的背,声音轻轻的,不知道是在回答Tom还是在自言自语。

      Tom很快睡着了。Gellert在房间里安静地坐着。他已经在这里安静地生活了五十年,怀里的这个孩子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老人难得的对未来有了一丝犹豫。然后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对这样软弱的自己有些不屑。

      他看了眼Tom。男孩睡得很香,圆鼓鼓的小脸蛋靠在Gellert的手臂上,一溜透明的口水从红艳艳的小嘴变流了下来,浸湿了Gellert身上的旧袍子。Gellert挑了下眉,这可真是难得的经验,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老人伸出手,轻轻地擦掉小家伙给予的馈赠。然后,他垂下手,从男孩的挎包里掏出那个冠冕。

      冠冕毫无异状,看上去十分无害。但老人却不会被这样的假象所迷惑,他思考了一下,轻轻地念起了一串冗长的咒语。当咒语结束,一朵带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火焰在冠冕上方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轻巧地落在了冠冕之上。

      沉默了许久的冠冕在老人细长的手指间颤抖起来,然后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几乎要从老人指间飞走。但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指沉稳有力,让它根本无法挣脱。

      火焰依旧是小小的一朵,但冠冕内隐藏的黑雾却像是面对无可抗拒的强大引力,它很快一点点地被强迫着浮出表面,然后如小溪流向大海一般朝火焰的下方聚集,在火焰中燃烧、虚化、最终消失。

      “不~”Voldertmort的魂片凄厉地叫喊,但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完全没有能传到熟睡的男孩耳中。

      “不会是这样,我是黑魔王,我是永生的~”魂片破碎的声音在空气中挣扎,越来越虚弱。而老人的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厉火燃烧的不止魂片,还有他这副衰老的身躯里本就不多的魔力。但老人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路边安静地观赏一朵美丽的花儿。

      暗红色的火焰在空气中安静地燃烧了几分钟,冠冕中的魂片也嚎叫了同样的时间。如果听不见魂片的声音,这就只是一朵奇怪的火焰而已,但听见魂片声音的人,可能会为这样惨烈的死亡而感到惊心动魄。是的,死亡,当火焰熄灭的时候,曾经狂妄自大的魂片已经消失无踪、再也不复存在了。

      也不知道如果能够选择的话,这一片Voldermort是宁可可耻的死在Tom的牙齿下,还是愿意痛苦的死在厉火的焚烧中。

      收回厉火,Gellert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额头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拿着冠冕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老人略有些无力地把冠冕塞回男孩的挎包,然后在黑暗中安静地休息、以及安静地等待。

      当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时候,老人睁大了双眼。看不清面孔的监狱长在离得远远的地方冷漠着说话,“Grindelwald,有人要见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五年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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