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嗷嗷叫》波***啊

13、变化

　　两人把手续办好，把孩子抱回了家。
　　村子不大，而且两人是出来游览的，自然没有开车，于是就出现了两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在街上行走的画面，也自然引来一些侧目。
　　村子的路很平坦，但超人仍旧抱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
　　孩子在超人怀里静静躺着，还在睡着。超人一直盯着她看，孩子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小小的，还有点皱皱的，皮肤很薄，接近透明的感觉，孩子只有小小的一团，身上是白白软软滑滑的，小手和小脚全都肉乎乎的，像小馒头一样，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一岁左右。超人是越看她越喜欢，越喜欢手上抱得越紧。她舒展的眉头，卷翘的睫毛还有微嘟的小嘴简直如娃娃一般可爱。
　　超人一路上都对着孩子傻笑，就像对着个稀世珍宝一样，都不带错开目光的。
　　走着走着，超人突然一个趔趄，大叫出声：“嗷！鬼绊脚！”
　　鸡精此时并没有走在超人的旁边，而是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跟在后面，听他大叫，行动上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嘴上却淡定地问：“你的左脚疼么？”
　　超人回话：“咦，你这么说是有点！可恶，好重的鬼！”
　　鸡精扑棱他脑袋，“是好重！那只肥鬼就是你的右脚！看不出来啊吴超人，你对自己还挺下得去脚的。”
　　超人呆滞：“啊……啊咧？”

　　跟了超人不短的一段路，鸡精想了很多：从和超人相识那天开始想起。那天晚上虽然自己因为长时间的工作和巨大压力的突然释放导致精神有点恍惚，但是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交完稿习惯性地去王亲家，习惯性地越过开门的田绉绉，习惯性地直奔浴室，但却不那么习惯地在屋里看见了除了王田俩人之外的第三人。那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学生摸样，脸上还洋溢着没有步入社会的稚气，倒是他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纯净的感觉。路过时扫了一眼，那男孩貌似正在打量自己。这世上有很多人，这一个，再对胃口，说不定也只是路人而已，没有更多想法，匆匆去洗澡。
　　洗澡出来，去找吃的，没想到他在为自己准备饭菜，原本以为是田绉绉的同学或者王亲的客人，现在看来，是保姆？不小心撞到了他，趁机会又细细地看了一番，脸蛋一般但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身高不高但是还能属于中等个头，身材偏瘦但是看起来也算结实，最后下了结论，嫩小鬼一只。不过，礼貌的招呼之下，他的眼神好像充满了——疑惑。他说他是房客，能让田绉绉这么强大独占欲的人同意住进来，看来这小子并不像外表一样单纯，而其实有点能耐。
　　可是后来抢床的时候，还有转天上午的相处，他又偏偏傻得可爱，捉弄起来真是浑身舒畅，渐渐地对他产生了兴趣。再到后来工作的偶遇，犯胃病的照顾，还有那一夜不知不觉地跟他说起了那些往事，清晨的赛跑，鸡精的原因，直到这次出差。这段日子，清楚地了解了他这个人，原来他真的是一个内心跟外表一样单纯的孩子；也清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从最开始的调戏，到慢慢在乎，再到在意，到想要去确定自己，直到现在。
　　感情这事真的挺难说的，小时候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王亲，长大了才发现，那只是一种依赖。因为没有亲人，因为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所以王亲是唯一。就是这份唯一，让自己混淆，分不清亲情爱情和友情，于是干脆嫌麻烦地不去分清楚。后来，王亲有了田绉绉，这才逼不得已地去正视这份感情，虽然经历了很多挣扎很多痛苦，好在，最后终于弄懂了。不是爱情，是爱，是对家人的爱，是对朋友的爱，却惟独不是对爱人的爱。
　　这么多年，真的没对别人动过心，兴趣倒是提起过，但没过多久就淡忘掉了。一直觉得感情这东西太麻烦，而实际上，自己也并不善于处理这一类的问题，不然也不会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理清对王亲的感觉。对于超人，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第一次的相见还是之后的相处，对他，总是不自觉地多一份关注，不是刻意的，而是不由自主的。也许真的如那些滥俗的剧情一样，有些事情，第一眼便已经注定了。
　　这几天的自己，有点不像自己了。最近对他，给了太多的纵容，因为彷徨，因为犹豫，因为懵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的关心一个人，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小细节。最大的念头，就是让他呆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没有了以前的果断，没有了以前的淡定，没有了以前对一切的了如指掌，这一切的变化，都只是因为一个人——吴超人。是爱吧！承认了吧，也许这一次，真的爱上了吧！
　　心情明了，主意定了，优柔寡断可以死到一边去了！
　　原来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顾戚景可以回来了！
　　吴超人，等着吧！

　　因为刚才的动静，超人怀里的孩子醒了。
　　她看着超人，不哭不闹，就只用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一直瞪着超人的脸。
　　超人先是愣了下，对于孩子的突然醒来，完全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想到，她醒了之后只是瞪着眼睛没有动作。下意识地，超人赶紧咧开了嘴，冲着孩子笑，胳膊圈紧孩子，抱着她慢慢旋转，轻轻颠抖，动作极其自然流畅。
　　鸡精将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心里默默地欣慰了下，自己看上的人，不会错。
　　孩子就这样一直瞪着超人，瞪……瞪……瞪……“哇！！！”突然哭了……
　　超人吓住了，看看孩子，看看鸡精，再看看孩子，再看看鸡精，手足无措，急得跳脚，“喂！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怎么就突然哭了？”
　　鸡精边走过去边逗他说：“一定是你长得不行，把孩子吓到了！”
　　超人一听这话，马上把孩子递到鸡精的怀里说：“拿着！”，然后迅速跑走了。
　　鸡精赶紧把孩子抱好，心想：不会是最近把他惯坏了吧，一点点的打击都受不了了？
　　鸡精哄着孩子想追却不能，只好在原地等他。超人这孩子，性格虽然冲动了点，但他最大的优点是他强烈的责任感，这一刻，鸡精当然顺理成章地选择——相信他。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超人蹬蹬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奔到鸡精面前，说道：“我照镜子了！我觉得我长得还行啊！”
　　鸡精汗，“你刚才是去照镜子了？”
　　超人理直气壮：“对！小爷这么帅，不可能把孩子吓哭的！”
　　鸡精继续汗，“你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吗，干吗特意跑去照镜子？”
　　这次轮到超人满额头冒冷汗了，“呃，我刚才一着急，就给……就给忘了。”
　　鸡精扶额，有时候，真是要被他囧死了。
　　孩子已经不哭了，鸡精拍拍她，轻轻地说道：“她睡了，大概因为饿了才哭的，你先抱着她回去，我去趟超市。”
　　超人依言抱着孩子往回走，仍然不服气地对着睡着了的小宝贝问：“叔叔挺帅的，你说对不对？”
　　鸡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映着村子的景色，深深地记下了眼中的一切——一副温馨又美丽的画。于是嘴角含着笑，办正经事去了。

　　鸡精到家的时候，房子里一片吵闹声，有孩子的哭闹声，有超人的嚎叫声，还有电视里的各种嘈杂声，而屋内，一片狼藉。
　　鸡精把手里的袋子们放到地上，依靠在门框上，手抱在胸前，冷静地说：“解释吧。”
　　超人一脸委屈，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声嘟囔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这样了。我抱她回来，她本来好好的睡着，可是没一会儿就醒了，就开始哭，怎么哄都不行，哭得我脑袋疼。我就给她找吃的，做了碗鸡蛋羹端来喂她，她也不吃，就一直嗷嗷地哭。我就想抱她，又忘了手里的鸡蛋羹，然后就一下打翻到床上了，然后我又想赶紧收拾床，然后我就告诉她，先自己看会儿电视，我收拾完就回来，就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她哭得更厉害了，然后我就只能再抱着她，然后我就感觉胳膊湿了，然后我才发现她尿了，然后我就又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她又继续哭……然后我……然后我……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只是小声叙述的超人，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干脆咆哮起来。
　　鸡精走过去，伸出手，本来想抱住他，却突然停住手，警告自己不要操之过急，手转而顺势向上，抚摸超人的头，说道：“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地上的袋子里有我买的奶瓶和奶粉，你去冲杯奶给她喝，剩下的交给我！”
　　超人依然一脸委屈，但还是乖乖地挂着这一脸委屈沏奶粉去了。
　　鸡精无奈地拿出袋子里的尿不湿，走向沙发上的孩子，心里低咒：该死！这玩意儿要怎么用？

　　超人回来的时候，屋里又整洁了，孩子也不哭了，在床上提溜提溜地转眼睛，在嘬自己的手指头，果然不哭的时候，看着可爱多了。
　　超人把热奶瓶拿过来，嘿嘿着笑，“鸡精，别看你平时挺烦……咳！挺淘气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她真的不哭了耶！”
　　鸡精何其敏锐的洞察力，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的停顿，轻微一皱眉，“鉴于这次事件你的破坏力巨大，我决定，你这次出差，自！费！”
　　超人震惊：“自费！冤枉啊！这些都不是我弄的！是她！”
　　鸡精坦然：“不许解释！”
　　超人服软：“不要啊！我错了！”
　　鸡精漠然：“不行！”
　　超人讨好：“顾老师！”
　　鸡精淡然：“不管用。”
　　超人失落大吼：“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