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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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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从小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这个名字起的还是挺配的。
名字是奶奶给起的,但是林默对自己奶奶的印象却不深,知道的时候是后来各位三姑六婆们在一起聊一些家长里短时,林默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咧着嘴对着给他说的人一个傻傻的笑容。
林默知道自己从小就不逗人喜爱,现在能还姓林是林爸爸再受不了那些三姑六婆的唧唧歪歪中大臂一挥:你们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区,我自己的孩子我还是养得起的。然后那一伙妇女们,当然包括小林默的奶奶,姨姨们等都被林爸爸不待见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默家这边的说法就是生了女儿就是拥有一个存折,生男孩子就得做好在长大成人后掏出几个存折。林家因为某些原因,在林家爸爸这一辈就开始败落了,林家爸爸是一个小时候享了不少福,长大后家里一夕之间就穷了,不过林家爸爸也是一个人物,并没有多少从贵公子变成穷光蛋的消沉堕落,被惯养的少爷在经过巨变后开始慢慢接触生活,慢慢成长为一个称职的儿子,到现在一个称职的父亲。
来到现在居住的地方后认识了林妈妈林青青,很巧的,林妈妈家也姓林。林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农民家的孩子,不同成长化境下的两人在长年的磨合期间并没有滋生更多的爱情,只是生活而已。就像是上门女婿一样,林爸爸将林妈妈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孝敬。
在林默之前,林家一直就生的是男孩,轮到林默的时候,家里在经过更种种办法在得之林妈妈肚子里面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时,都对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充满期待。林默当时也确实很乖巧,林妈妈在怀林凌和林然的时候都被肚子里的小家伙折腾的瘦了好几圈,现在遇见一个特别乖巧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心中的喜悦是任人都能看出来的。
林默出生的时候,就在接生的医生笑盈盈的告诉产房外面的亲人是个儿子的时候,林默的奶奶姨姨们脸都扯下来了。在林默的爸爸从外地赶回家的时候,林家的一伙人都在商量着将这个孩子送人。不为其他的,这孩子从生出娘胎就带着一身病,有没有足够的奶水,也就没有了在娘胎里的乖巧,成天哭个不停。
林青青每次想到自己家里的条件又看到那两个萝卜头,再想想丈夫在外面的辛苦,在自己妈妈和姐姐妹妹的念叨中就动了那份心。林爸爸名叫林城祁,在和村里的人一起出去打工赚钱养家。林青青知道自己丈夫以前的生活,在看到那个刚来这里清秀俊朗的青年在生活的压迫下逐渐变成一个和自己村上的人都没有区别的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疼惜的。
生育三天后,林青青回到家后把自己的三儿抱在怀中哭了半响后就被林奶奶抱出去了。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要交到别人手上,然后永远也见不到的时候,林青青的心也疼了,这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但在自己兄弟姐妹们的坚决眼神下,只是捂着被子轻轻啜泣。
那时候的林默还不叫林默,在被自己母亲喂饱后静静静的睡着了。三天的母乳喂养让这个刚出生的小猴子已经渐渐退散为淡淡的粉红色,精致的五官全随着林城祁长的,嘴巴像自己的妈妈,略显薄。单单看外表就如一个秀气的小女孩,林家奶奶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一咬牙将睡着的孩子给了中介人。这个孩子在今天晚上就会上火车去其他城市,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林城祁回到家的时候,就只看见自己的妻子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看到林城祁的时候有些欢喜有些慌乱,还有点不知所措。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相处方式,相处了这么久,还是这样隔着不知道是纱还是墙的东西。这种东西让林青青在不自觉地时候就有点自卑,然后又转化成一种卑微的自傲。
在房间里呆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家老老小小就围到房间里。林城祁在林家一直就是温文有礼的,只是这次林城祁在林家奶奶还没说话之前就开口了,一双被生活掩埋的双目有一次闪着惊人的光芒,“孩子呢?”
这个样子的女婿让林奶奶一惊,但是仍旧劝慰着这个男人:“城祁,青子刚生完孩子,有没奶水,这孩子又是一身的病,凌子和然子都在上学,眼看着要去省城念书了……”后面的话在看到男人越来越亮的眼睛时,咽回肚子了。旁边的一干妯娌们都不说话了,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孩子呢?”林城祁直视着自己的妻子,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青青在这种沉寂的压迫中低头,说完话之后就看见自己的丈夫几步跨出去,留下一个背影。林奶奶看着自己女儿把脸撇在里间看着墙,唏嘘几声后就出去了,剩下的人围在床边见林青青也不说话也就静静地陪着。
在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林城祁回来了,怀中抱着一个小团子。
后来林家奶奶就给这孩子起名叫做林默,在林城祁怀中的小肉团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睡着,林家奶奶也不是个心硬的人,看着这一幕也只在心里叹气。
林城祁并没有多停留,留下钱便走了,还有这一大家子等着他去养活了。
就这样,林默就在这个家里继续成长着。林青青在休养了一个月后又重新回到邻县的一个漕丝厂去上班,小小的林默便交给林奶奶照顾。
林默的二婶和小婶子在闲谈中便说道,林默这孩子就是怪,自那以后每天是越来越好,哭闹的时间也少了,成天就是睡觉,也就随了林奶奶起的名字,默。
再后来,林默从二舅妈和大舅妈口中知道,自己总是在爸爸妈妈面前很乖很乖,一到林奶奶手里,就死命的哭,一哭,林奶奶就打,打了,林默就哭,如此循环,直到邻居大婶们看不下去了才抱着林默哄着。
就这样,在这种你哭我打你打我还是哭的情形下小小的林默知道了就算自己怎么哭也不会有人来替自己抹眼泪后,林默乖巧了,听话了,更加懂眼色了。
林默慢慢的长大了。
沉默的个性,比不上二哥的七窍玲珑,更不要说大哥的沉稳令人心安,有了比较就有了等级,相较于在林家奶奶拿了几块糖给自己的几个孙子的时候,林家大哥带着安然的笑容站在奶奶身侧,将自己的一份留给两个弟弟;林家二哥两眼写满了灵巧,嘴上一个一个奶奶最好了,最喜欢奶奶了,最后是在林家奶奶眉开眼笑下一把勾过拉着自己胳膊撒娇的林然抱在怀中,恨不得将手中的糖全部给这个可人的小孙子。
虽然那时候哥哥已经十二岁了。
而林默就是呆呆的站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哥哥手中的花花绿绿的糖,咽了咽唾沫。抬抬眼看看对着自己笑的大哥,再看看那笑了一团的奶奶和二哥,心中闪现出一份名为羡慕的东西。
而后迈着小萝卜腿,咧开嘴朝奶奶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