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都市之精灵归来》云格格

11、K、半兽人俱乐部

　　正在这时，一根绳索突然从天而降，套住了我的身子，接着没等我反应过来，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飞速地拉了上去。

　　可怜，我竟然没有来得及多看他一眼。

　　一上地面，我眼前就是老巫婆的黑皮鞋和黑裙子，抬起头，就看见她被灯光射的发青的脸。

　　她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一边用力地咳一边捶着自己的腰，气喘吁吁地将绳子松开，坐到一旁冷冷地说：“小偷。”

　　看她的手又要抓电话，我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叫：“加斯婆婆，我不是小偷！”

　　她大吃一惊，顿了顿，没有说话。

　　“加斯婆婆，你告诉我，他是谁？”我鼓足勇气问。

　　老巫婆古怪地盯着我，慢吞吞的说：“什么？你问的什么？”

　　我道：“那个精灵，地下绿屋里的精灵，他是谁？”

　　老巫婆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看来这孩子是摔坏了，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什么地下绿屋，那是我的酒窖。女孩子，你小时候听妈妈讲故事听多了吧？”

　　我急了，几乎大喊了起来：“你骗人！我刚才明明和他在一起，他是一个精灵！我看见他的，你报警吧，告诉警察我是一个小偷，而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一个老巫婆！”

　　老巫婆居然没有生气，她大大的大了一个哈欠，一晃一晃地打开了房门，夜风呼一下灌进来，我忍不住打个寒噤。

　　她一边有些粗暴地往外推搡着我，一边嘟囔：“快走快走，你这搅得人睡不成觉的小偷，小疯子！这次放过你，下次我会把你送进疯人院去！”

　　“我没有疯，我……”砰的一声，老巫婆的房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夜深人静，孤独的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怔怔地望着自己那长长的影子，忽然也有些疑惑起来，连忙狠狠地在手臂上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证明我的头脑是清醒的，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第二天，我一口气睡到中午，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铃响个不停，抓过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土狼的声音：“茉莉，你在家呢？一会儿我过去还你钱。”

　　我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客气什么，不用还了。”

　　土狼的声音居然很认真：“不行，你一个人的生活费，我占这便宜算什么男人了。”

　　我打个呵欠：“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要还的话就得连利息一起还，还得双份。”

　　土狼咕咕的笑：“那是那是，我不但还我自己的，还有剪剪的，另备新鲜出炉的T骨烤牛排作利息如何？”

　　我双目一睁：“狼啊，你跟剪剪什么关系？”

　　电话已断，这死人。

　　不久，突突的摩托车声响，接着门铃大作，我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给土狼开了门。

　　烤牛排还烫手，我抓来狂啃，毫不顾忌风度，顺便将昨晚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讲给他听，不知为什么，讲到精灵的时候我反而轻描淡写，那个精灵是属于我的，我只想把他珍藏，不想分享。

　　土狼注视着我，良久，蓦地说了一句：“你这样子真好看。”

　　我差点把骨头丢过去：“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土狼仰头微微的笑：“听，当然在听。真是难以置信的事，说给别人肯定会以为你脑筋出问题了，万幸的是，我信，所以我听。你愿意再抓来那只猫漆一漆它的毛吗？”

　　我不解，继而大悟。

　　下午四点左右，老巫婆像往常一样提着菜篮子独自出门买菜，她的黑猫从门下的小洞里钻出来，卧在门廊下目送老巫婆走远，我对土狼说：“准备好了吗？”

　　土狼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正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辆银灰色的摩托车宛如从天而降般驶了过来，接着那个戴银灰头盔摩托车手敏捷的跳下来一把掐住打盹的黑猫，迅速塞入车后座的备用箱，一溜烟走了。

　　“哎呀呀，”我失声大叫，土狼不由分说拉住我冲了出去，踩起摩托猛追。

　　坐在后面的我抱紧他的腰，耳听风声呼呼地从耳旁吹过，我想，有人偷猫，为什么有人偷猫？

　　闭着眼睛，天旋地转，那个精灵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他一只手握着一张弓，另一只手庄严地向我缓缓伸出，我觉得自己正在坠落，我想抓住他的手，可是够不着，够不着……

　　“土狼！土狼！”

　　“别叫，我不能分神！”土狼紧张地声音打破我的幻觉，我的脸庞依然贴在他背上，几乎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我们追到哪里了？”

　　土狼答道：“快出市区了，快到望海山了！”

　　路旁的景物飞速的倒退，建筑越来越矮，行人车辆也越来越稀疏，只有下午的太阳始终不落后的跟随着我们，看上去苍白的像只汤圆。

　　蓦地，土狼停了下来，我才发现我们追到了大片的瓦砾堆里，面前是一座庞大的废弃的楼房，看样子像是个商场之类的建筑。

　　我跳下来怪道：“怎么追到垃圾堆里了？盯丢了吧？”

　　土狼盯着前方，十分自信地道：“没有盯丢，我看见那银灰色摩托驶到这里就不见了！”

　　外面连那辆车的鬼影子都没有，大楼里空洞洞的残破不堪，土狼将车停在一边，走过去东张西望一番，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招手叫我，声音却放的不大：“快来茉莉，快来！”

　　我不太情愿的走过去，阴冷的风夹着灰尘纸屑卷过来，真想赶快离开这个脏地方。

　　“这儿是这座楼的地下停车场入口，我们进去看看。”土狼说着拉我，我却像烫了手似的跳了起来：“我我我不去！”

　　土狼眨眨眼：“嗯？说理由。”

　　我嗫嚅：“我……我不喜欢暗中行事。”

　　土狼作出狂笑的样子，像足了哑剧演员，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姐，害怕就是害怕，不要咬文嚼字的扮伪君子。好，就问你一句，”他拍拍胸膛：“你信不信本人？”

　　我环顾四周：“我我，我在这儿给你看车。”

　　土狼无奈地摆摆手，独自迈步走去：“女人终究不过是女人。”

　　太阳向西沉了好些，天色有些暗，不知什么鸟叫了一声，像哭似的难听，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人在这儿不见得就是安全的，我弯腰从地下捡起半根生锈的铁条，赶忙小跑的跟了过去。

　　车道是旋转式的向下伸展，很黑，我抓住土狼的衣服，深深体会到盲人的悲哀，整天都看不见光明是多么恐怖啊。

　　我们听得见彼此地呼吸和心跳，脚步声显得很响，这使我们话都不敢说。

　　当目光终于适应了黑暗，脚下的水泥路面也越来越平缓，走在前面的土狼突然将身子贴在墙上，同时示意我照样做。

　　我听见了声音，看见有光亮透来，我们慢慢地，慢慢的移动身子转出，藏在一个拐角处，顿时看见了古怪的情景。

　　这里不像废弃的地下停车场，简直是地下城。

　　稀疏的昏黄的灯光下，影影憧憧来来往着许多人。

　　他们正朝一个方向聚拢，仿佛准备开什么会。

　　离出口较近的地方一排排停的全是银灰色的摩托车，土狼回头冲我吐吐舌头，悄言：“看来无论跟哪辆都不会错。”

　　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子声音响起：“我们半兽人俱乐部今天来了客人！”

　　我和土狼吃了一惊，以为被发现了，却见一个银发女子拎着黑猫走上高台，台下的人顿时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欢呼。

　　“半兽人？”土狼嘟囔了一句，眯了眼使劲瞧也无法看清那些人的模样。

　　我悄问：“是不是什么叛逆青年飞车党类的俱乐部？比如地狱天使什么的啊？”

　　土狼没有回答我，一只手却悄悄地伸过来将我的一只手握住，握得很紧。

　　他的手好温暖，我暗自发笑，冷不防举起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痛得浑身一颤，回头瞪我，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