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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白暮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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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
“大师!”
两个孩子进了屋内,向方丈行了一礼。
方丈目色和蔼,微笑而语:“惠法,从明天起,你就该和师兄们一起上课习武了。”
“真的吗?惠法就要开始上课习武了?谢师祖!”说完,叫惠法的小沙弥便拍着掌兴奋起来。
方丈又向另一侧的六七岁女娃儿招了招手,女娃儿走进身旁,方丈伸手搭其手腕,眉头微微一顿,忽而又舒展开,心中直道:何鸿给他出了个难题。女娃儿见方丈不语,抬头轻轻问道:“大师,怎么了?”
方丈闻言柔声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和惠法去玩吧!”
两个孩子行礼作别便欢快地跑走了。
暮洲王府中一片混乱。
东桑小榭之内,赤发男子双目紧闭,平日的暴虐之气已经散去,床旁有女子伏床而泣,纤弱身姿微微颤抖让人甚是怜惜,此人正是夏侯兰若东桑王之女。
王府另一侧厢房中,床上躺着一位瘦弱男子,身上破败的浅黄衣袍因为染血变作红色。男子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消失不见,此人正是为东桑王挡住闪电的白暮。大夫来此看过,摇头叹息道:“他伤入五脏是否能活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偌大的暮洲王府还未走出前几日东桑王练功入魔嗜血杀人的阴影,现在又遇此事,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迟船更遇打头风呐!
墨王一行,又回到了菩提寺中,方丈依旧领他们去了厢房。
墨王府已经被东桑王烧毁,锦鲤堂一行各个身手不凡,此刻唯一的容身之地也就只有这小小菩提寺。那日与锦鲤堂交战不敌,现下身上都带了伤,众人安顿好后便运功疗伤去了。
傍晚,有人来送汤药和食物,来人时间掐的恰到好处,待众人疗伤完毕悠悠走进屋去,放下东西吩咐了方丈交代的话后掩门离去。待众人都吃好又收拾了碗筷餐盘离去。
阿墨待那人离去轻轻向墨王说道:“这人功夫不在我们之下,看来菩提寺虽小却是高手云集之处!”
墨王温文一笑说:“是啊!看来阿墨要勤加修炼才是,不然你连这小小沙弥都打不过啊!”
众人闻言,叹了口气,低声说:“极是极是!”
四月十六,无风,细雨,微凉。
自昨日登基大典天有突变之后,广场便少有人去了,此刻神台未撤,到处一片凄凉惨败。地上有破碎的衣物,斑驳的血迹在雨中渐渐淡去,神台之前那块被闪电余威击中的地面还留有一道清晰地黑色印记。
暮洲王府中随处可闻见淡淡的药味,东桑王被闪电击中散了功力,虽然暂时还未清醒,不过好在身体强壮脉象已经稳定,夏侯兰若一直在其身边细心地照顾着,时不时地与东桑王说着什么。
厢房之中的白暮情况却变得越来越糟,那一掌重创了心脉,从昨晚起便开始吐血,现在吐出的已经淡若粉色。全身不断冒着冷汗,照看他的老嬷嬷给他换过第六次干净的衣服后又拿了床被子来,细细掩了被角,在床边坐了下来。老嬷嬷伸手探了探白暮的额头,温度高得烫手,于是又起身端了盆凉水浸了帕子给他敷上,眼中满是疼惜地说:“真是可怜,病得这么重,这瘦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唉!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也该是白暮大人这般年纪!”
“呃……”白暮又吐了起来,吐出的都如清水一般。老嬷嬷赶忙拿了干净的帕子给擦脸,不禁又心酸起来,自语着:这该如何是好,从昨天到现在,药都吐了出来,食物一点没吃,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了多久,得想办法让他多少吃些东西。
老嬷嬷去厨房里转了转,煮了些米粥端回房中喂白暮喝下,吃过之后症状渐渐好了些,老嬷嬷这才略略放了点心。
四月二十一日,微风,朗日。
东桑王清醒了过来,不过由于受到闪电袭击伤了头脑而变得疯疯癫癫,一身功夫也散了去,现在成了个整天喊着“我是暮洲王”的疯老头,府中一群人见他这样多半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夏侯兰若时时跟在他身旁,温柔地说着“父王是最厉害的”。
白暮的情况依旧不见好转,吐得次数少了可是一直持续高烧,现在整日整日的昏迷,时常说胡话。老嬷嬷看得心疼,叫了大夫来,大夫开了退烧治外伤的方子后丢下一句“内伤太严重看他的修为”就匆匆离去。老嬷嬷见状,怒道:“一群没用的庸医!”然后,愤愤地去抓了药,煎了水给白暮服下。
这日锦鲤堂来到,见了东桑王的疯癫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想那叱咤风云心胸狂野将要一统这暮洲之人如今成了这样,当真是世事万物变化无常!见过东桑王之后,一行人来到厢房看望白暮,此时的白暮愈加柔弱,不论是谁看了都倍感怜惜。锦鲤堂堂主探手在白暮手腕上一测,紫色的眼眸流光闪烁,看不清面具之后的表情,但却能从那双眼眸中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一丝焦虑。片刻,若有所思地说到:“看来只有一试。文和品桃你们所修炼的心法一为至阳一为至阴,以背心大穴渡入为其疗伤或能救得白暮一命。辛苦了。”说罢转向众人道,“我们去外面守着!”
老嬷嬷见有人来救白暮,心下欢喜站在一旁守着。
平静地度过了两个时辰,屋内文和品桃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一人周身散白烟,一人全身结冰霜,白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变换着,体内因为重创结下的淤血渐渐化去,断损的经脉一一连接,疗伤进展的很顺利。突然,房外传来一阵吵闹,原来是疯癫的东桑王见了锦鲤堂几人要他们称他作“天下第一暮洲王”,平日轻狂惯了的渡不予理睬让东桑王很是气愤,于是就这么吵了起来。锦鲤堂堂主一声喝到:“无理!给暮洲王赔不是!”
渡给东桑王赔着不是,将他送回了东桑小榭。
堂主低低地说着:“渡,若是白暮有个什么不测,你可是赔不起的!平时闲散没人管,但也要给我拿捏好分寸!”语气平淡却字字铿锵。
渡连连点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房中,方才的吵闹扰了白暮的心神,一丝真气走岔顿时喷出一口血来,身后两人见状在其胸口一阵疾点封住了些许大穴。半个时辰之后疗伤完毕,一切如想象般顺利,方才处理得当,白暮吐出了胸腔内的积血,脸色渐渐转红,二人推开门,众人进入房内。那面具之后的紫眸难得的流露出一抹悦色,然后吩咐老嬷嬷好好照顾着,道了声告辞就这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