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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口是心非 ...

  •   江熹禾连忙上前,想要查看老人的情况。

      “青格勒,你先放手,让我看看……”

      “滚开!”

      青格勒猛地推开她,“要是我奶奶有事,我跟你没完!”

      他力道极大,江熹禾没防备,后腰猛地撞上身后的桌角。

      桌上的物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钻心的刺痛慢半拍反应过来。

      江熹禾跌坐在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王妃!”

      桃枝连忙上前扶起她,“您没事吧?”

      江熹禾忍着后腰的疼,脸色都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青格勒怀里的老人忽然咳嗽了几声,猛地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还有些浑浊,却能准确地看向青格勒。

      “青格勒……”

      青格勒猛地顿住,低头看着奶奶:“奶奶?您醒了?”

      老人缓了口气,抬手捂住胸口,“我刚刚……好像看着你哥哥了……”

      众人围在床前,看到老人意识清醒了过来,脸色也不似刚刚那般吓人了,纷纷松了口气。

      江熹禾被桃枝扶着艰难站起,对她轻声叮嘱道:“刚刚的药再去煎一碗来,隔两个时辰喂她喝一次。”

      桃枝扶着她的手臂,气鼓鼓地瞪了青格勒一眼,“王妃,这种人您救了干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江熹禾按着后腰,微微摇头:“别说了,先送我回去吧。”

      青格勒扶着奶奶重新躺下,小心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突然想起被他一把推开的江熹禾。

      他站起身看了一圈,火堆上的药炉还飘着热气,帐帘被风吹的微微晃动,屋里哪儿还有那人的身影?

      夜里,帐外刮起了呼啸的寒风。

      床头摆着晃动的烛台,江熹禾缩在被窝里,正准备给后腰上的淤青涂药。

      撞伤的位置有些不太顺手,她解开腰带,手上拿着药膏,拧着身子正准备去涂,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一股冷气灌了进来。

      烛火猛地晃了一下,差点被吹灭。

      江熹禾吓了一跳,下意识拉起被子,盖住了身体。

      森布尔脱下带着寒意的外衣,瞟了一眼床上的人。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

      江熹禾缩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随口应付了一句:“太冷了。”

      “今年是冷得早一些。”

      森布尔脱下厚重的靴子,突然回头笑道:“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睡不着?”

      “?”

      衣服的系带似乎在被子里缠住了,江熹禾低头摸索,没理会他。

      “干嘛呢?”

      森布尔觉得奇怪,大步走到床边。突然发现她衣衫不整,半边白嫩的肩头都快要滑出被子,表情似乎还带着急切和害羞。

      “你……”

      他喉头滚了滚,四肢百骸突然窜出一股澎湃的灼热。

      他单膝压上床沿,突然俯身抱住了床上的人。

      “等急了?想要就说,我又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

      “……”江熹禾愣了愣,“王,不是那样的……”

      森布尔已经不管不顾压了下来,带着胡茬的下颌使劲往她颈边凑。

      “嘶——”

      江熹禾突然皱起眉毛,轻嘶了一声。

      森布尔停下动作,余光看见床头放着的药膏。

      “怎么了?你又受伤了?”

      他一把揭开被子,发现江熹禾面露难色,一直侧身按着自己的后腰。

      “我看看。”

      他拨开她的手,那片莹白肌肤上,一大块青紫的淤青映入眼帘。

      森布尔骤然压下眉头,问:“怎么回事?”

      江熹禾打了个寒颤,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身体。

      “无事,只是今早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自己撞的?”森布尔问。

      江熹禾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没事的,擦点药就好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森布尔烦躁地把她按在床上,拿起床头的药瓶。

      “趴好,我给你上药。”

      “王……”

      江熹禾还想拒绝,但是看到森布尔阴沉的脸色,又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森布尔挖出一坨药膏,用手掌搓热化开,然后才把掌心缓缓抵上那片淤青,轻柔打圈。

      “唔……”

      江熹禾把脸埋在枕头里,痛极了才会发出细小的呜咽。

      “你真是……”

      森布尔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后脑勺,但是看到她泛红的耳廓,又什么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森布尔就起来了,江熹禾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森布尔给她掖好被角,轻轻拍了拍:“天冷,多睡会儿。”

      也不知道江熹禾听到了没有,反正脑袋一歪,又闭上了眼睛。

      森布尔披上大氅,来到厨房。

      桃枝正蹲在灶台前生火,手里拿着火折子轻轻吹着。

      森布尔高大的身影往门口一堵,阴影瞬间把小小的厨房遮去大半。

      桃枝看清来人,连忙起身行礼。

      “大、大王?您怎么来这儿了?”

      森布尔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王妃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桃枝闻言一怔,想起王妃的叮嘱,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昨天青格勒的奶奶病重,王妃好心去给她看病,但那青格勒却不知好歹,还使劲推了王妃一把!害她撞倒了桌子,这才受了伤!”

      森布尔虽然早就看出来江熹禾有所隐瞒,但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连部落里的小孩也能欺负她,事后还瞒着不说……

      “知道了。”

      他大步走出厨房,帐帘被甩得哗啦作响。

      森布尔走后,帐子里的暖意也跟着散了些。

      江熹禾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被窝里的余温散尽,她才被冻醒。

      “王妃,该起了。”

      桃枝轻唤了一声,往她脚下又塞了一个热乎的汤婆子。

      江熹禾眨了眨眼,缓了会儿才坐起身。

      “什么时辰了?”

      “回禀王妃,已经巳时了。”

      江熹禾揉了揉后腰的伤,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想起昨晚是森布尔给她上的药,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训斥的话,但却还一直给她揉到深夜。

      江熹禾嘴角弯了弯:“大王呢?一早就去军营了?”

      桃枝心虚地移开视线,含糊不清道:“应该是吧。”

      江熹禾披上外袍下了床,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这天气,是真的开始进入冬天了。”

      她收回目光,又问:“前段时间收回来的麦子,都脱谷了吧?可别堆在外面受潮了。”

      “您放心,都脱成了米粒,好好堆放在粮仓呢。”

      用过早膳之后,主仆二人一起来到粮仓。

      负责看守粮仓的守卫见了江熹禾,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忙打开门把她们迎了进去。

      “王妃,天气这么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粮仓内的温度比外头高了不少,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麦香。

      “我来看看这批麦子的成色如何。”

      江熹禾走到粮袋前,随手捞了一把磨好的面粉,惊讶道:“这是今年的新面吗?瞧着倒是比往年的好上不少。”

      守卫笑呵呵地答道:“正是!托您的福,咱们今年的麦子收成比往年多了五成不止,而且麦粒也比以前饱满,磨出来的面粉自然也好!现在粮仓里的粮食,足够咱们部落过冬了,再也不用像往年那样,冬天还得担心断粮!”

      江熹禾碾着手指上的面粉,叮嘱道:“辛苦你们了,守粮仓的时候多留意些,别让老鼠钻进来,也别让粮食浸了潮气。”

      “您放心!”守卫胸脯拍得砰砰响,“咱们每天都检查好几遍,保证没问题!”

      江熹禾在粮仓转了一圈,看着堆成小山的粮食,心里无比满足。

      “桃枝,去取半袋面粉,咱们今日也尝尝这刚下来的新面。”

      “哎!”

      桃枝利落地撑开布袋,往里面徐徐倒入面粉。

      “王妃您瞧,这新面白得晃眼,蒸出来的麦饼肯定又软又香!”

      “嗯。”

      江熹禾心下欢喜,悄声补了一句:“今年的新面,也给森布尔尝尝。”

      桃枝拎着面袋,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一回头却发现江熹禾也跟了进来。

      “王妃,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桃枝忙道,“烟熏火燎的,您快回屋歇着吧。”

      江熹禾取下大氅放到一边,说:“你帮我生火,我来揉面。”

      桃枝拗不过她,只能回到灶台前蹲下,用火折子引火。

      江熹禾对下厨一事并不陌生,前些年主仆二人过得最艰难的时候,也常常自己生火做饭,做些简单吃食。

      想来当初江熹禾来漠北和亲时,东靖皇帝为心爱的小女儿准备了几十车的嫁妆,光是随从的丫鬟嬷嬷就有上百人。

      但后来,嫁妆被劫去充了漠北铁骑的军饷,身边的侍从也死的死,散的散。

      几年下来,她身边就只剩下了桃枝一个丫鬟。

      两人彼此依偎,在这苦寒之地互相取暖,说是相依为命,一点也不为过。

      虽说现在森布尔对她还算上心,日子过得也没那么艰难了。但她还是习惯了许多事情亲力亲为,平时身边有桃枝一人伺候也就足够了。

      桃枝至今仍记得那些蜷缩在马厩里的冬夜。

      草原的朔风像刀子一样无孔不入,她们相拥着缩在角落,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彻骨髓的黎明。

      江熹禾的身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桃枝知道她每年冬天旧伤都会发作,尤其是左腿,有时候疼起来连起身下床都困难。

      她不放心地提醒道:“王妃,您累了就换我来,保重身子,千万别勉强。”

      “无妨,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

      江熹禾束起宽大的袖摆,开始熟练地倒水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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