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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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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两人座位上,靠窗坐着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女生。她的电话铃声好大,视频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把她旁边的胖子吓了一跳。电话是她闺蜜打来的,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自己正坐在从夏常回家的火车上。还说自己刚才在夏常站上车时,遇到了一个十分没素质的人。她瞪了对方好几眼,但也没有解决掉心头的怒气。
那女孩长得挺有肉的。她只到下一站,一共不到五十分钟的路程,但还是给自己准备了不少吃的。她一边和闺蜜通着视频电话,一边吃着葡萄。本来她是去夏常市对她老公行使例行检查权的,单位却打来电话,要她明天必须回去上班。她不耐烦的心情,仿佛都要发泄在那些葡萄身上。闺蜜跟她说,晚上订好了地方,正好她回来一起喝点儿。这个消息,确实让她的心情好多了。
好了,还是闭着眼睛睡吧!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冉林再也不会坐这样的特快列车了。这个想法,在冉林闭着眼睛的时候,自己都数不清告诉了自己多少次。它跟以前坐的特快列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最起码那时车厢里的空气不那么让人窒息,不那么让人疲劳。冉林真的后悔了!
终于又在不停的逛荡中熬过了五十分钟,列车在另外一个小站停下了。肉多女生拎着她的包,还有没吃完的食物下了车。吐出来的葡萄皮被她用纸巾包成一团,丢在了小桌上的那个不锈钢托盘里。
这站没有几个人上车,冉林换到了刚才肉多女生坐着的位置上。因为他身边的那位女乘客,一直发出苦恼的叹息声,这让冉林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换了座位,冉林可以靠在车厢上好好睡一会儿。不过,冉林也不可能睡得太实诚。他不困,他只是有些窒息。
瘦脸男又爬到了座位底下。在底下咕蛹了半天,把原来放在椅子底下的包都拱了出来,他才钻了出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终点站了,难道他还想钻到椅子下边睡觉吗?不知道他到底咋想的?
等他从椅子底下钻出来,扑腾扑腾地折腾了这么一圈儿,原本瞌睡着的两位女乘客终于都清醒了。那位被瘦脸男挪了几次脚的女乘客,这回真的坐直了。她捋了捋头发,开始在地板上找自己的鞋。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的脑袋快要伸到了座位底下。然后用脚邦着地着,走到座位的背面。在那边六个人的脚附近,把她的鞋子薅了出来。再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用手扑喽了一下袜子,开始往脚上穿鞋。应该是脚有些水肿,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鞋拽上。然后从包里翻出毛巾牙具,去洗漱间洗脸去了。她一直没跟瘦脸男说话,他俩或许不是一起的。
离鹤翔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火车又慢了下来。紧接着咣当一声响,火车停在了原地。照在座位背上的阳光也跟着顿了一下,停止了晃动。窗外田野里的蛐蛐,那嘟噜嘟噜的叫声一下子就把火车包裹住了。乘客被这突然的停车弄醒,用问询的眼神相互打量着。有些人掏出手机看时间,有些人原地站起来伸伸懒腰,四下里望望,哈着腰往车外看看。得不到自己想要结果,一脸的茫然与失望。
列车停了有十分钟吗?差不多吧!但对冉林来说,那好像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有闭着眼睛才能让自己的世界清静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些。
冉林旁边坐着的胖子,现在也醒了。冉林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戴上的蓝牙耳机,开始看手机的。火车一停,他把蓝牙耳机从耳朵上取下来,揣进上衣内兜。接着,又把手机也丢进了那个兜里。抄起小桌子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边吸溜着嘴角流出来的水,边重新把水瓶墩在了小桌子上。扭过头,瞟一眼过道。那里除了几位站着抽烟的乘客,还有大小不一的行李,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离他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还没过上半分钟,等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又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再一掏,掏的是那只蓝牙耳机,熟练地戴在了耳朵上。可能戴的位置不那么舒服,手捉住耳机转了两下,这回舒服了。用粗壮的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时不时地划上一下。看没看完一个视频,冉林是不知道的。冉林觉得他应该是不知该怎么打发这闲出鸟来的时间,他只是想用一些东西刺激自己的神经。竟管,他的做法很是折腾自己的手机与蓝牙。
列车晃悠了一下。站在冉林原来坐着位置上的拿行李的女乘客,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从座位上摔下来。她稳了稳身体,继续从行李架上往下拿其他的行李和包什么的。能放在座位上的都放在座位上,放不下的,就往原来的上面堆。列车缓缓启动了。冉林想不通她这是要干什么?这离终点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呢?
被瘦脸男挪了好几次脚的女乘客,也开始收拾行李了。然后,有许多乘客也跟着开始收拾行李,仿佛几分钟后就要到站下车似的。
冉林好想能真正地睡上一会儿。这不到四个小时的车程,让他觉得好像有一年那么长。也许,比一年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