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簿》昭珩如月

25、中毒

　　“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李皇后身边的嬷嬷来寻清尘时，清尘正在与玄清对弈。
　　清尘只瞥了一眼嬷嬷，拈起一颗圆润的白子，思索片刻将白子摆在了棋盘上。
　　“母后不闹了？”清尘淡声问道，玄清下了一子后，清尘把玩着手中棋子，迟迟不落。
　　“娘娘有事想同公主说，还请公主移履。”
　　清尘轻‘啧’了一声，多抓了颗棋子，将两颗棋子一同放在棋盘上，“我认输了，师父。等我回来，我定赢你。”
　　“嗯，你去吧。”玄清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一旁的愿安见清尘起身也要跟过去，清尘摆摆手，“我去去就来，不必跟着了。”
　　“是。”
　　清尘带着嬷嬷大步朝着凤仪宫走去，落霞宫距离凤仪宫是有些距离的，清尘的速度很快，嬷嬷都有些跟不上。
　　清尘走进凤仪宫，就见凤仪宫内连一个宫人都看不到，清尘有些讶异。
　　她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正殿的门紧闭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殿下，娘娘在里面等您。”嬷嬷喘着粗气，对清尘说道。
　　清尘瞥了嬷嬷一眼，点点头，打开了殿门。殿内燃着浓重的熏香，烟雾缭绕间，李皇后就斜斜的靠坐在那。熏香扑鼻，清尘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摒住了呼吸。
　　“母后你就如此恨我？恨得不惜自己也中毒也要杀我？”清尘皱着眉，紧紧盯着李皇后。
　　李皇后笑了起来，“尘儿，这江山得有我们李家一半！谁让你不听我的呢？你如果听话，扶持你侄儿上位，我都不至于这么对你。”
　　“母后真是好狠的心，可我一点你的毒香都没吸进去！”清尘逼近李皇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母后，你当真狠心！为了李家付出你的一切，值得吗？”
　　“哈哈哈哈！尘儿还是如此天真，谁说这香要吸进去才管用的？”
　　清尘瞳孔猛缩，抓着李皇后就出了正殿，将殿门紧紧关上。看到瘫倒在地上的李皇后，清尘心中各种情绪翻涌而起。
　　“解药在哪？”
　　“此毒，无解！就算是你，也会死。”李皇后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疯子！”清尘拿出一枚百毒解，塞进了李皇后的口中。她看向了一旁的嬷嬷，“你说，这是什么毒？”
　　嬷嬷哆哆嗦嗦的，始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百毒解并没有起效，李皇后的口中渐渐流出鲜血。她看着清尘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不再如过往一般带着威严与压迫，“对……对不起，清尘。在这皇权的囚笼里，人人都身不由己。原谅我好吗？”
　　“母后，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何必呢？”清尘看着李皇后，痛苦的闭上了眼。
　　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孩子。何必呢？
　　“嬷嬷，这到底是什么毒？”清尘看着晕厥过去的李皇后，她好像一瞬间失了力气，轻声问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嬷嬷纠结着，最终还是说了，“娘娘说这毒是最烈的火毒，会让中毒者生不如死，如烈火焚身。”
　　清尘冷笑一声，一双凤眸死死盯着李皇后，戾气横生，“生不如死，看来皇后是真的恨我。”
　　其实爱与不爱是很明显的，只不过从前的清尘下意识的去骗自己，骗自己天下的母亲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直到后来，她再也没办法骗自己了。
　　清尘感受着体内的灼热，知道李皇后说的不错，她也中了毒。清尘无力的说道：“嬷嬷，你走吧。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了。你曾经对本宫很好，本宫记得。所以本宫不杀你。”
　　“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愿意以死谢罪。”
　　清尘长叹一口气，打开殿门走了进去，将那熏香处理了。随后，她一把火烧了这凤仪宫。
　　她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火舌将凤仪宫吞噬殆尽。
　　‘昭元皇后李氏，帝发妻，于永明二十一年自焚而亡，享年四十八岁。’
　　最终，清尘还是给全了皇后体面。
　　发现凤仪宫着火的宫人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却被清尘的人拦住了。
　　在这纷乱中，清尘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控制火势不要蔓延到其他殿宇便好，半个时辰后，若是这凤仪宫还未燃尽再救火。”
　　吩咐完，清尘并未在此停留多久，很快便就离开了。
　　她在人海中逆行而去，回到了落霞宫。
　　此时的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强撑着走进殿中。扶着门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皮有些沉重，隐约间她看到了清逸和尽欢。
　　“师父……”清尘看到玄清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只是一瞬便半搂住了她。
　　清尘也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直直的向后倒去，跌入了玄清怀中。
　　“清尘！”
　　“殿下！”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尽欢跑到清尘身边吗，替她把脉。
　　“得去找我师父，我只知道清尘现在的脉搏很乱很乱，也很弱。”
　　下一瞬，玄清和清尘就消失在了愿安面前。
　　清逸对愿安交代了一句，“你先去找景川，等回头我会和他联系告诉他清尘的情况。”
　　说完清逸也带着尽欢离开了。
　　愿安刚出宫门，就看到了远处凤仪宫方向的大火。她直觉白景川应该在那，飞快的朝着凤仪宫方向奔去。
　　凤仪宫被清尘的人紧紧包围着，想要灭火救人的宫人们都进不去。白景川看到愿安，连忙朝她走来询问情况。
　　愿安将清尘突然晕厥的事情告诉了白景川，白景川听此蹙起眉，紧紧盯着面前的大火。
　　大火烧了许久，但一直控制的很好，并未蔓延到其他地方。
　　历经几代皇后的凤仪宫，在这一日，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