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Alpha的专属Enigma》柠檬味的鸟鸟

5、第 5 章

　　翌日上午九点整，黑色的库里南准时驶离别墅。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顾璟穿着厉沉舟提前让人送来的高定西装，面料昂贵，剪裁完美，却像一副无形的枷锁，勒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刻意靠着车窗，与身旁的厉沉舟保持着最大距离。
　　厉沉舟则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唯有空气中那两股不断交织对抗又诡异融合的信息素，暴露着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联系。
　　顾璟颈后的齿痕依旧清晰，他没有再贴抑制贴。一方面是因为协议要求，另一方面，他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心理，强迫自己习惯这份屈辱。然而，当厉沉舟的信息素因距离靠近而变得浓郁时，那印记还是会传来阵阵细微的灼热和悸动，扰得他心烦意乱。
　　车子最终驶入一座守卫森严、环境清幽的古典庄园。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城堡，处处透着百年世家的底蕴与威严。与厉沉舟那栋冰冷的现代别墅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浸透着陈旧规矩和无声的压迫感。
　　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门口，引领二人入内。穿过长长的回廊，步入奢华却略显沉闷的客厅，顾璟立刻感受到了数道目光的审视。
　　客厅主位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鬓角花白，眼神锐利，与厉沉舟有几分相似，正是厉父厉峥。他手中把玩着两个玉球，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顾璟，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评估。
　　旁边坐着一位妆容精致、气质雍容的妇人，是厉沉舟的继母周婉。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透着一丝虚伪和算计。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周婉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身姿窈窕，气质清雅如空谷幽兰。容貌极美，是那种符合所有Alpha传统审美的Omega柔弱之美。她微微垂着眼，姿态温顺，但在顾璟和厉沉舟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
　　顾璟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沈清月。那个据说本该与厉沉舟联姻的Omega。
　　空气中，那缕清雅的幽兰信息素极其微弱，显然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收敛着，但在两道强势的Alpha信息素面前，依旧显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父亲，周姨。”厉沉舟淡淡开口，语气恭敬却疏离。
　　厉峥嗯了一声，目光却仍钉在顾璟身上：“这位就是顾先生？”语气平淡，却自带威压。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顾璟。”顾璟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打招呼，同时释放出适量的信息素，既不显得挑衅，也绝不示弱。烈焰硝烟的气息沉稳而霸道，瞬间在主位上那略带压迫感的Alpha信息素面前站稳了脚跟。
　　厉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料到这个“凭空冒出”的Alpha能有如此沉稳的气场和顶级的信息素。
　　周婉则笑着打圆场：“这就是小顾吧，果然一表人才，快坐快坐。清月，你也别光坐着。”
　　沈清月这才抬起头，露出一抹温婉得体的笑容，声音轻柔：“沉舟哥哥，顾先生。”她的目光快速掠过厉沉舟，然后在接触到顾璟颈侧那清晰无比的齿痕时，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笑容微微僵住。
　　那枚齿痕，以及顾璟身上那与厉沉舟如出一辙、霸道缠绕的乌木沉香信息素，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她下意识地收拢手指，指甲掐进了掌心。
　　众人落座，气氛尴尬而微妙。仆人送上茶水。
　　“听说，顾先生的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厉峥抿了口茶，状似无意地提起，话语却直指核心，“股价波动不小。沉舟这个时候宣布婚讯，倒是帮了你大忙。”
　　这话说得极其刻薄，暗指顾璟是借此机会攀附厉家。
　　顾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劳伯父挂心，一点小风浪而已，已经解决了。至于我和沉舟，”他顿了顿，感受到身旁厉沉舟投来的目光，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厉沉舟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做出一个充满占有欲的亲昵姿态，“我们是因为信息素匹配度极高，彼此吸引，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对吧，沉舟？”
　　他侧头看向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堪称“甜蜜”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挑衅。
　　厉沉舟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显然极不习惯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尤其是顾璟那带着报复意味的表演。但他很快恢复如常，甚至极其配合地微微侧身，更靠近顾璟一些，低声道：“嗯。”
　　两人之间那本就纠缠不清的信息素因距离的拉近而更加浓郁，乌木沉香与烈焰硝烟交织缠绕，形成一种强大而排外的气场，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主权。
　　这一幕，彻底刺痛了沈清月。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颤抖。
　　周婉见状，立刻笑着插话，意图缓和气氛，却也带着挑拨：“哎呀，说起来真是可惜。我们清月之前还常来陪我这个老人家解闷，我们都以为她和沉舟……唉，真是缘分弄人。清月这孩子，温柔体贴，信息素也是极稀有的幽兰香，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求而不得呢。”
　　她这话明褒暗贬，既抬高了沈清月，又暗示顾璟不如沈清月合适，他们的结合是“缘分弄人”。
　　顾璟心中厌恶感更甚，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他甚至得寸进尺地将头往厉沉舟那边歪了歪，仿佛依恋般地轻嗅了一下，然后看向沈清月，语气“真诚”：
　　“沈小姐确实优秀。不过感情这种事，终究要看缘分和…契合度。”他特意加重了“契合度”三个字，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自己和厉沉舟，“有些人再好，信息素不匹配，强求也没用，反而徒增痛苦。沈小姐，你说对吗？”
　　这话简直是在沈清月的伤口上撒盐。她再也维持不住温婉的笑容，脸色煞白，眼圈微微泛红，求助般地看向厉沉舟，却发现厉沉舟的目光始终落在顾璟身上，那眼神深邃难辨，似乎带着一丝……纵容？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阴鸷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好热闹啊。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一个穿着中式褂衫、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着走进来，是厉沉舟的叔父厉东升。他看起来一团和气，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顾璟和厉沉舟紧密相依的姿态上，闪过一丝精光。
　　“东升来了。”厉峥点点头。
　　厉东升自顾自坐下，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顾璟和厉沉舟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停在顾璟颈侧，夸张地“哟”了一声：“这位就是大侄子藏着掖着的新婚爱人吧？果然…与众不同。”他话语里的意味深长，让人极不舒服。
　　“叔父。”厉沉舟淡淡打招呼，语气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顾璟能明显感觉到，厉东升出现后，厉沉舟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警惕和冰冷。看来这对叔侄关系极差。
　　“听说你们是因为超高匹配度才结合的？真是天赐良缘啊。”厉东升笑眯眯地说，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不过话说回来，沉舟的信息素等级可是顶尖的，顾先生能和他匹配，想必等级也非同一般吧？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也好让我们这些长辈开开眼。”
　　这个问题极其突兀且失礼，直接打探一个Alpha的隐私信息素等级。
　　顾璟眯起眼，正想怎么怼回去，厉沉舟却先他一步开口，声音冷冽如冰：
　　“他的等级，与我相配就够了。不劳叔父费心。”
　　厉东升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深：“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只是好奇，毕竟能承受住沉舟信息素的Alpha，可不多见啊……”他的目光再次意有所指地扫过顾璟的脖颈，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意味，“尤其是，还能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记。”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停车场事件了！
　　顾璟心中一凛，瞬间警惕起来。这个厉东升，知道得似乎太多了。
　　厉沉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空气中乌木沉香的信息素陡然变得极具攻击性，压得人喘不过气：“叔父似乎对我的私事格外关心？”
　　“关心侄子嘛，应该的。”厉东升像是没感觉到压力，依旧笑着，转头对厉峥说，“大哥，你是没看到，现在外面传得可热闹了，说沉舟和顾先生爱得那是轰轰烈烈，天雷勾地火，连停车场都……”
　　“东升！”厉峥沉声打断他，显然不想家丑外扬，“道听途说的事情，就不要拿到家里来说了。”
　　“是是是，看我这张嘴。”厉东升故作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眼神却更加得意。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沈清月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坐不下去。周婉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顾璟感到一阵反胃。这个所谓的顶级豪门，内里却充满了算计、虚伪和明枪暗箭。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厉东升似乎还不肯罢休。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品味空气中的信息素，然后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困惑表情：
　　“咦？奇怪了……”
　　他皱着眉，目光再次聚焦在顾璟和厉沉舟身上，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扔进了平静的湖面：
　　“顾先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怎么和沉舟你的，融合得这么‘彻底’？”
　　“这感觉……可不像是普通的Alpha之间的对抗啊。”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倒像是……某种单向的标记和覆盖呢？”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厉峥那锐利如刀的视线，都瞬间聚焦在顾璟颈侧那枚齿痕上！
　　顾璟的心脏猛地一跳，背后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厉东升……他怎么可能感觉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