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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秋夜的寒意透过雕花窗隙渗入御书房,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将两道身影投在明黄帷幔上,一坐一卧,恰似这王朝真实的权力格局。
陆衍落下朱批,他抬眼望向软榻上的萧驰,当朝天子正懒散地倚着金丝软枕,指尖漫不经心地翻过话本。
“陛下今日倒是清闲。”陆衍声音温和,不露半分权倾朝野的跋扈。他将批完的奏折轻轻搁置,“方才户部递来的赈灾折子,臣看了……”
“爱卿决断便是。”萧驰丢开话本,不顾帝王威仪,挪到陆衍身旁。
年轻天子的手指轻佻地抚上权臣的脸庞,那双桃花眼中总带着三分妩媚之欲。
“横竖这些事都是爱卿拿主意。”萧驰语带轻快,指尖顺着陆衍的下颌线滑下,停在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朕闷得慌,爱卿不如陪朕解解闷?”
陆衍呼吸一滞,急忙握住天子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却轻柔地覆上那已显隆起的腹部,眉头微蹙。
“陛下如今身子重……莫要戏弄臣了。”
“无趣。”萧驰甩开他的手,顺势倒入他怀中,牵引他的手掌贴合自己五个月的孕肚,“爱卿不如给这小家伙讲讲经世治国的大道理,省得他总闹朕。”
陆衍感受着手心下活跃的胎动,俯身轻吻萧驰的鼻梁,动作虔诚。
“小家伙还小,听不懂那些。陛下不如同他说些话本上的趣事。”
萧驰把玩陆衍垂在胸前的发丝,百无聊赖:“话本也无趣。都千篇一律的。”他瞥向窗外浓重夜色,忽然笑得深意,“子繁,你说那群老臣若知朕腹中是爱卿的骨血,会作何反应?”
陆衍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却在目光触及怀中人时化作暖意。
“那些人怕是会提剑高呼‘清君侧’,将臣千刀万剐,”他的手掌紧贴萧驰的手背,共同感受腹中生命的跃动,“再将陛下与这孩子送去庙宇,美其名曰殉国。”
“所以陛下,”陆衍声音压抑着几不可察的颤抖,“此事还需谨慎,绝不能让那些人知道。臣只怕陛下有何不测。”
“唔...”萧驰感到腹中一阵胎动,不禁蹙眉,口吻却依然轻佻,“朕看他们也没那个胆量直接提剑而来。顶多在膳食中下个堕胎药……届时爱卿正好借机肃清朝廷!”
“陛下!”陆衍心急如焚,握萧驰的手微微发抖,“若陛下真有万一,臣屠尽满朝文武又有何用?陛下……莫要这般吓臣。”
“随口说说罢了……”萧驰漫不经心地安抚,自顾自从陆衍怀中起身,“朕倦了,折子爱卿慢慢批,朕回宫歇息。”
陆衍急忙取过一旁的外袍为衣着单薄的帝王披上,动作轻柔细致。
“入秋风凉,陛下务必保重圣体。”
萧驰任他伺候,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爱卿倒是周到。朕在寝宫等爱卿。”
“好。”陆衍为他系好衣带,指尖不经意擦过陛下锦袍上精致的绣纹,“陛下眼下最是紧要,万万不能大意。”
“你就这般在意这个孩子?”萧驰挑眉,语气难辨喜怒。
“臣是担忧陛下圣体。”陆衍温声回应,眸中情绪深藏,“若是伤了孩子,受苦的仍是陛下。”
萧驰轻抚腹部,抱怨道:“这小东西害得朕五个多月未能去校场射箭。连投壶你都不允!”指尖不轻不重地点在陆衍胸前。
“是臣之过。”陆衍注视他的眼眸依旧温柔。
这双眼,曾是他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亮。
陆衍不过是相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萧驰虽是皇子,却因母亲只是个被先帝诱骗的舞女,自幼不受重视。
更因四皇子母妃陷害,他与母亲在冷宫相伴八载,直至母亲被大皇子间接害死。
两个被遗弃的人,在那方狭小天地里相互取暖。
他为他铺就登基之路,踏着血肉阶梯,扫清所有障碍。
登基大典那日,新帝龙袍加身,无人知那宽大袍服下已孕育两月生命。
“朕都为你怀上孩子了,”萧驰捧起他的脸,桃花眼中漾着似是而非的温情,“爱卿就替朕料理了那些恼人的政务吧。”
望着那双眼睛,陆衍呼吸微滞。
“好。” 陆衍扬唇浅笑,心甘情愿沉溺在这虚假温情中。
君臣逾越,权势交付,是信任还是利用?他不在乎。
萧驰满意地笑了,转身径直走出御书房,对王公公说着:“摆驾回宫。”
……
陆衍看着陛下远去的身影,漆黑的夜色中已然没了陛下的身影,他轻抚方才被萧驰触碰过的喉结,那里还残留着虚假温度。
他像冷宫中盼不来君王的弃妃,贪恋每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哪怕明知是鸠毒,也甘之如饴。
夜风吹灭一盏烛火,御书房暗了几分。
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独自站在阴影里,轻声低语:“臣,誓死效忠。”
……
次日,金銮殿内,熏香的味道因殿门紧闭而变得有些甜腻沉闷,混合着很是杂乱的味道,成了一种令人头昏脑胀的气息。
对于孕期嗅觉异常敏感的萧驰来说,这几乎是一种折磨。
李相与张御史的争吵已进入白热化。
“开挖新渠?说得轻巧!”李光弼李相挥舞着手中的玉笏,几乎要戳到张廷玉的脸上,“国库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征发民夫,耽误农时,来年饿殍遍野,这责任你张大人来担吗?!”
张廷玉张御史则梗着脖子,语速又快又尖:“鼠目寸光!若非当年依你之见只知堵漏,何来今日江州之患?治水如治病,当断则断,需下猛药!似你这等缝缝补补,不过是拖日待毙,浪费公帑!”
“你说谁鼠目寸光?!你这寒门酸儒,只知纸上谈兵,可曾去实地看过一眼?”
“总好过你这世家蠹虫,只知盘算自家粮仓亏盈!”
“你!”
“你!”
两人越吵越上火,竟开始人身攻击,互相揭短三十年前的旧账,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御阶之上。
满朝文武无人敢劝,也无人能劝,这两位是三朝老臣,吵了一辈子,乃是朝中一“景”。
“够了!”
一声压抑着极度烦躁和生理性恶心的低斥从珠帘后传来。
所有朝臣顿时噤声,齐齐看向御座。
萧驰一只手死死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下,下意识地护着小腹。
他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
陆衍立刻侧身,微微倾向珠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陛下?”
萧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和一阵阵心悸。
他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似乎也被这吵嚷惊动,不安地踢动了一下。
他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恼火:“闹腾……”
也不知是说底下那两位,还是说肚子里这个。
他连多看那两人一眼的力气都欠奉,只无力地朝身旁的王公公挥了挥手。
王公公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扯起尖细的嗓子,带着哭腔喊道:“肃静——朝堂之上,两位大人成何体统!陛下面前,岂容如此喧哗!”
短暂的寂静后,两位老臣似乎也意识到失仪,但积攒了三朝的怨气岂是那么容易消的?
不敢再大声对骂,转而变成了委屈的控诉。
李相扑通一声跪下动作略显夸张:“陛下!您都听到了!张廷玉他……他出言不逊,辱骂老臣家人,构陷清白!毫无御史大夫的风骨!”
张御史也立刻跪下,声音更大:“陛下明鉴!是李光弼辱我在先,诽谤臣当年政绩!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两人像比赛谁更委屈一样,跪在下面喋喋不休。
珠帘之后,萧驰缓缓睁开眼,看着底下那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子像孩童一样告状。
他内心唯一的念头充满了孕期特有的崩溃和无奈:我真的是服了!
陆衍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他。
见他那般难受模样,心下猛地一揪,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悄然越过帘幕界限,扶住萧驰微微发颤的手臂,温热的手掌下意识地覆上他隆起的腹部,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焦急:“陛下……”
“难受得紧……”萧驰几乎是瞬间就卸了力,软软地瘫靠进陆衍坚实的怀抱里,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陆衍宽大朝服的衣袖,将手握政权的毓王爷的衣袖抓得起皱,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聒噪……头疼……肚子也……闹腾……”
他这般情状,落在底下离得近、眼神又好的老臣眼里,已是极为异常。
李相正吵得投入,忽见帘后那尊贵的身影竟软倒进权臣怀中,惊得手里的玉板“哐当”一声掉在金砖上,声音尖利:“陛下!”
张御史也吓了一跳,忘了吵架,伸着脖子看。
陆衍猛地抬头,视线如冰冷刮过殿下的两人,所有对萧驰的心疼瞬间化为了对肇事者的滔天怒意。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摄政王的威压和彻骨的寒意,一字一句地砸下去:“二位大人,嚷够了吗?”
这冰冷的质问如同兜头一盆雪水,瞬间浇熄了李张二人的火气。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御前失仪到了何种地步,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声音发颤:“臣……臣有失礼仪!罪该万死!”
短暂的寂静中,李相越想越气,忍不住偏头,用极低的声音对身边的冤家嘟囔咒骂:“都怪你这老货……”
张御史耳朵极尖,立刻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也忘了害怕,猛地抬头,声音比刚才告状还响亮,指着李相:“陛下!王爷!您们都听见了!他又骂臣!当着陛下和王爷的面他还骂!”
李相被他这操作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无语望苍天:砍了他得了!
陆衍感觉到怀里的人疼得浑身发颤,他的心也跟着抽紧,感到胸口发闷得紧——他的陛下一定疼得很。
他再也无心与此地纠缠,只是低下头,用几乎耳语的声音,无比紧张地问:“陛下……是肚子疼吗?很疼?”
萧驰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额头冷汗涔涔,只能将脸埋在他颈窝间,发出压抑而细弱的喘息,每一次抽气都让陆衍的心沉下去一分。
“陛下龙体欠安,退朝!”
陆衍再不听他们说一个字的机会,丢下这句冰冷的话,打横将萧驰小心翼翼地抱起,转身疾步从御座后的屏风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满殿愕然的臣子。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李相还跪在地上,看着那晃动的珠帘,愣愣地回不过神,完全没搞明白今天这戏码是怎么唱的。
张御史率先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李相那呆样,想起方才的旧恨新仇,立刻将陛下不适的缘由归结到对方身上,习惯性地血口喷人:“李光弼!你看你看!都是你这奸臣!把陛下生生给气坏了!你该当何罪!”
“你……你放肆!”李相被这颠倒黑白的指控气得七窍生烟,理智全无,竟也忘了朝堂礼仪,爬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老夫今日就替陛下教训你这信口雌黄的老匹夫!”
“哎哟喂!两位老祖宗!可使不得啊!”
一旁看戏看了全场的其他文臣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一拥而上,拉胳膊的拉胳膊,劝架的劝架,整个金銮殿在退朝之后,反而陷入了比朝会时更加热闹和混乱的境地。
.
退朝后,皇帝的寝宫内弥漫着浓重苦涩的药味,压过了惯有的龙涎香。
萧驰半倚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股钻心的绞痛已在御医针灸和汤药下缓和了许多。
陆衍坐在榻边,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勺吹温了的汤药递到他唇边。
萧驰蹙着眉,嫌恶地别开脸,孩子气般地抱怨:“……苦。”
陆衍的手顿在半空,眼底满是心疼与无奈,只好柔声哄着:“陛下,御医说了,这药定要喝完方能安胎止疼。是臣的错,臣该早些让他们闭嘴。”
萧驰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转回头,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随即被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更没好气了:“都怪你……若不是你,朕何须受这等罪……”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后怕,“方才……疼死朕了。”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抱怨刚才的腹痛,也是在抱怨这整个孕事的辛苦源头——陆衍。
陆衍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愧疚与爱意翻涌。
他放下药碗,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药渍,语气温和动作轻柔:“是,都怪臣。”他低声应着,语气里是认罪伏法,“臣万死难辞其咎。”
见萧驰依旧恹恹的,情绪低落,陆衍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陛下,若是实在不愿听那些聒噪……日后朝会,不若就在宫殿好生歇息。横竖有臣在,那些折子政务,臣应付便是。”
他只想让他安心静养,远离一切烦忧。
萧驰却白了他一眼,虽然虚弱,语气却带着帝王的清醒:“然后呢?让他们觉得朕彻底成了你手里的傀儡?还是让他们疑心朕出了什么‘隐疾’?吵虽吵……但朕必须在那,这个道理朕还是懂的。”他顿了顿,轻轻着隆起的孕腹,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烦躁,“……你就替朕,把他们那些嚷嚷,都应付过去便好。”
他需要陆衍作为他和朝堂之间的缓冲,但他自己也必须作为那个“象征”坐在那里。
这是平衡,也是无奈。
陆衍看着他强打精神的模样,心中又是酸楚,只得低声应道:“……臣遵命。”
…………
而另一边,散了朝的李相和张御史,虽互相甩着袖子“哼”了对方一声各自回府,但心里都揣着同一个巨大的问号和隐隐的不安。
陛下今日的反应太不寻常了!那脸色、那虚汗、那突如其来的“龙体欠安”
散朝的殿外台阶下——
李相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陛下今日……身体羸弱,竟至不能视朝的地步?莫非是操劳过度,伤了龙体?”
张御史搁一旁立刻呛声:“还不是被你这老匹夫气的!”
“你!”李相气得差点一脚踩空。
眼看又要吵起来,旁人赶紧拉架:“二位大人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忧心陛下圣体啊!”
这一句点醒了两人。是啊,陛下年轻,登基不久,后宫空悬,子嗣全无,这要是有个万一……
李相猛地一拍大腿,忧心忡忡:“不成!明日老夫就要上奏,恳请陛下广纳妃嫔,充实后宫,早日诞下皇嗣,方能稳固国本啊!”
他已经脑补出了陛下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的悲惨画面。
实则他们陛下并没有看过折子,要英年早逝也应该是陆衍先……
张御史这次难得没反驳,反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警惕地看向李相:“哼,此事关乎国运,须得慎重!绝不能选你李家那些娇蛮女子!”
“你说谁家女子娇蛮?你张家的就好?!”李相直接跳了起来。
得,又开始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们眼中“操劳过度”、“需要妃嫔”的年轻陛下,此刻正躺在寝宫里,因为喝了安胎药而犯困,并且肚子里已经悄悄揣上了他们最想看到的“皇嗣”。
而那个他们潜意识里觉得权势熏天的摄政王陆衍,正是他们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胆敢让陛下未婚先孕、玷污龙体”的罪魁祸首。
若是知道真相,这两位吵了一辈子的老臣,怕是会第一次达成共识,当场血溅五步,然后一起抽出殿前金瓜武士的锤子,追着陆衍满皇宫跑……
这画面太美,不敢想……
……
是新文哈哈哈哈……
.
是痴情卑微到骨子里的攻,很想写这样的攻啦!
陆衍就是一个一直害怕自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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