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NE》孟水闲

2、Chapter 2

　　Chapter 2
　　【钱财，是人拥有一切的基础。】
　　在没遇见姜重雁的前二十一年。赚钱，就是李镜悬活着的目标。
　　说来奇怪，李家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没有为金钱发过愁，李镜悬衣食无忧的过了二十来年，可就是对金钱有特殊的渴望。
　　见人第一面不谈感情，先谈钱。兼顾学业的同时熬夜打工；与朋友吃饭从来都要AA；就算寝室关系再不好也不去外面租房……
　　似乎，她就是为金钱而生的。
　　直到——
　　“哗！”
　　刚敲完论文的李镜悬从电脑前抬起头，就见到一个明眸皓齿，绰约多姿的大美女一脸歉意的看向自己。
　　浅咖色的，半长卷发微微从肩头披落，在胸前绕出几个温柔缱绻的回环。眼眸透的像水棕色的琉璃，颜色极浅，软软地藏在细框眼镜后面。上翘的睫毛，随着不安的话语微微翕动着。
　　“啊，那个……对不起啊。要不我赔你一双新鞋吧。”
　　白皙如雪的脸颊泛上红晕，贝齿微微咬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着。
　　沉浸在美色中的李镜悬呆愣愣的盯着她，尚且没注意到眼前人说了什么。只见那卷卷的发丝晃啊晃，简直把自己晃成了一汪甜蜜蜜的浆糊。
　　“那个……同学。真的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到……真的不是故意的。”
　　肩膀被那人轻轻的碰了碰，李镜悬恍然回神，只觉得脚上一片滚烫。低头便见自己新买的鞋子上扣了一杯咖啡，咖啡醇香浓郁的气息蔓延在空气中。
　　一向惜财的李镜悬却没有对鞋子的肉痛和对眼前人的怨恨。反而是——
　　【pong——pong—pong！】
　　心跳的响声一声大过一声，像是雪白的浪花逐渐推高，一层一层的卷向沙滩，到最后简直是震耳欲聋的炙热。
　　那一刻，根深蒂固的金钱观开始塌落，但那新长出来的不是名为“爱情”玫瑰，而是那种被称为“人性”的枝丫。
　　——一种重新成为人的可能。
　　看着榛果拿铁上面的奶泡一点一点消失在咖啡液中，李镜悬的思绪被慢慢抽回。
　　【滴滴——】
　　下班了。
　　收拾好公文包，李镜悬骑着单车回家。路过小区大门的公告栏时，一张醒目的红色报贴吸引了她的目光。
　　【经以太生命科学研究院最新AI结果检验：
　　根据举报，本小区疑似出现A型克隆人，现已被拘留审查。请广大业主积极使用滞留精神波动探测仪，尽力排查克隆人的存在。
　　人人贡献一点力，相信基因污染一定会早日被消灭！】
　　李镜悬皱了皱眉，快速骑车回家。
　　就在将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就毫不犹豫的打开门。
　　没有听到熟悉的呼唤，却有一丝冰凉的消毒水味蔓延在鼻尖。
　　倏然，暗影掠过，一只白色的碟状机器人漂浮在她眼前。银蓝色的光束自机器人眼中发出上下扫瞄着她。
　　【人脸识别通过，正尝试进行捕捉……】
　　李镜悬翻起那双漂亮的三白眼，缓慢的的瞥了一下机器人。一拳挥出，机器人被砸了个粉碎，随即便淡淡开口。
　　“出来吧。”
　　话音落下，沙发底，窗帘后，滴水观音盆栽的阴影处，迅速冒出几个人形机器人和三五名白衣壮汉。
　　机械与壮汉围拥而上，然而激光枪的红点刚落到李镜悬身上，视野中就没了人影。
　　一阵令人汗毛倒竖的危机感，极速从脊柱直贯通脑髓。暴力执行人员的手在毫秒之间微微颤抖。
　　【噼啪！】
　　几声干净利落的脆响，持枪人的手腕，手肘，膝关节就被快速扭掉。
　　用力踢碎最后一个智械的核心，李镜悬转头抽出一把凳子，翘起二郎腿款款落座，用纸巾粘了粘微微弄脏的袖口。
　　锋利的肌肉曲线搭配上李镜悬利落的及肩黑发，有一种独特而暴力的美。
　　“讨债？寻仇？就你们这样……也太不敬业了吧。”
　　狼狈不堪的众人，倒在地上欲站不起。
　　【滋滋！】
　　就在李镜悬考虑是该先报警，还是先把人弄出去的时候，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那只最先阵亡的机器人亮出了投影板。
　　“捕捉代号70193，嫌疑人捕捉失败。转接下一频道中……”
　　投影上出现了一位端坐着的研究员。
　　“您好，这里是以太生命研究院，请不必感到恐慌。经相关人员举报，根据精神波动幅度分析。幸福小区三幢2单元，疑似出现一只A型克隆人。请住户配合检查，谢谢。”
　　随着研究员的点头致意，投影板切到了下一幅画面，是整一栋单元楼的住户正在排队接受检查。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李镜悬的瞳孔微微收缩。
　　【姜重雁！】
　　“请配合搜捕人员工作，在一个工作日内前往流波检验室进行检验。”
　　在播报完最后一句话后，投影板吱嘎一声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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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待测人员姜重雁配合检验人员工作，前往流波检验室进行检验。”
　　洁白的合金门在姜重雁的面前层层打开，剖出幽长的走廊。
　　姜重雁默默的跟在研究人员后面，到达了前方的检验房间。一想到李镜悬下班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可能会干些什么，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发寒。
　　恍恍惚惚的坐上检测仪，连什么时候检验结束了都不记得，只一心想赶紧回去找李镜悬。
　　“……总而言之，你的报告有点问题，需要进行滞流观察。”
　　研究员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但姜重雁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滞留观察。
　　“那……我家里人……”
　　“啊，那个不用担心。一旦出现疑似案例，所有嫌疑居民都需要进行通查。相信她已经在外面的大厅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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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雁！”
　　啪叽！李镜悬整个人埋进了姜重雁的身体，将姜重雁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她轻微的发抖，姜重雁顺着自家宝贝的脊背抚了抚。
　　李镜悬有轻微的分离焦虑这一点她知道，但好在自己大学读的是建筑设计，平常也就在家里接接稿，不怎么出门。所以谈恋爱的这两年，两个人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黏在一起。
　　想到李镜悬一回家会因为看不到自己而茫然失措，姜重雁心里就止不住的酸涩。
　　但好在，分离是一时的。
　　【只要等初筛通过，姜重雁就可以和自己回家了。】想到这李镜悬的心又雀跃起来。
　　办理好了研究院内的入住，小情侣一起去拿了崭新的生活用品和实验服。
　　有一股细微的消毒水味，但好在很干净。
　　夜晚，躺在胶囊睡眠舱里的姜重雁突然被一阵心悸唤起。
　　夜色铺陈之下，研究所的安置所没有一丝月光透进来，星光黯淡，虫鸣声寥落，静谧得像阴冷的坟墓。
　　姜重雁走到李镜悬的休眠舱旁，伸出指尖探了探冰冷的外壳。
　　夜色过于浓郁。以至于咫尺远近，却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漆黑的死寂中，姜重雁摸着坚硬的睡眠仓，无声无息地凝视着黑暗。她的眼框里逐渐漫起水红色的血丝。脑海里始终在回放研究员和自己说的话：
　　【所有待测住户均已检测完毕。由于507号住户出现数据异常，且住户关系间有密交行为，因为生物信息的传播特质，需进行二检。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您和您的伴侣之间，疑似有一只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