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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玄度心虚掩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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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得她耳朵根子发麻,不由后退半步,手却还被扯着:
 “那方才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玄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蓼蓼另一只手松了开来。
 其实这血契与他而言,除了会将主人境况体现在印记上以外,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从如今形式似乎看来,血契将二人绑定,不管蓼蓼去哪里,他都能找到。
 因此,若是仙族真要通过蓼蓼做一些对魔族不利、对他自己不利之事,他立马就能破解。
 由此看来,血契也不失为一种对他而言有利的工具。
 
 蓼蓼活动活动手腕,换上一张笑脸,似乎并没有将玄度对她的强硬放在心上: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玄度依旧是没有言语,却紧走几步,跟上了她。
 
 还未到食堂,便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热腾腾的饭香,蓼蓼咽了口口水,在里面绕了一大圈,最后却并没有像昨日那般大快朵颐,而是带了份小笼包,要去花苑吃。
 玄度虽不知为何如此,但为了监视蓼蓼,他便也带了份出去。
 
 花苑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寻了处僻静之地,坐在长廊边,打开油纸包着的小笼包。
 玄度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却见蓼蓼用手将包子拿了几次,却又放下,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玄度一脸疑惑:
 “方才是你喊着饿,怎么拿了包子又不吃?”
 蓼蓼摇摇头,将包子放在一旁,捏了捏自己手腕,微微“嘶”了一声,却马上又换上了笑容,将包子往玄度那边推了推:
 “我忽然不饿了,你吃吧。”
 
 见她这般动作,玄度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蓼蓼的胳膊,将袖口一翻,见那纤细手腕已经由红泛出青紫色。
 她刚想将手抽回,却听耳边轻轻叹了一声:
 “抱歉……”
 
 她摇头笑了笑:
 “没事,并不疼……”
 说着,她便将胳膊慢慢从玄度手中抽回,再轻轻用袖口将伤势之处盖了个严实,从外看只能看到手指。
 
 见蓼蓼这般对伤势遮遮掩掩,玄度也终于明了:
 “所以你刚刚不肯在食堂吃早饭,是怕别人看到你的手腕?”
 “不是,我是觉得花苑环境好,更适合吃饭。”
 见她还嘴硬,他便将她推给自己的包子又推了过去:
 “那你倒是吃啊?”
 
 蓼蓼没办法,只得沉了口气,尽力稳住手腕,伸手去拿,却是刚要触碰到包子,又听身边的人道:
 “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不解,抬头去看,只见眼前之人眉头又拧起来,来不及解释,就又听那人说道:
 “你不愿在食堂吃饭,是怕别人看到你手腕后非议我们,你不吃包子不是因为你不想吃,而是因为我将你手腕捏的太疼拿不起来,不是吗?”
 
 蓼蓼闻言,原本笑着的脸立马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倒是这个向来惜字如金的人劈里啪啦说个没完:
 “既然有这些原因在,也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说呢?”
 
 看玄度追究个没完,她只得道出原委:
 “你说的都对,我不在食堂吃饭是因手腕的伤怕惹人非议,拿不起包子也是因为手腕太疼,但我不说,是因为……”
 
 见她再次欲言又止,玄度气得重重叹出一口气,站起身就要走,才听得她连忙道:
 “我不说,是怕你生气。”
 
 “生气?”
 此话一出,直接给玄度气笑了:
 “我生什么气?”
 
 蓼蓼心道原来玄度虽然话少,但却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索性将一切说个明白:
 “我知道你在入门仪式前去了魔族,但自从你从魔族回来,似乎就心情不太好,所以我才不想同你说那些。”
 
 玄度愣在原地,转过身,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只是回魔族处理一些事务罢了,哪有什么心情不好。”
 
 “有啊。”
 蓼蓼又说道:
 “你从魔族回来以后,就不怎么笑了,还凶巴巴的。”
 
 玄度心中恍然,原来是自己在魔族与连竹和临渊商议后,认为仙族对魔族不利,因而在回到仙门,才对她的态度转变。
 而她不知内情,只当他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正当玄度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却听蓼蓼说道:
 “你方才说,昨夜见的人是你的属下,那我就明白了,你一定在魔族是个小头头,事务繁忙,又要顾及我这边,心里烦躁心情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你手被我捏痛了也不说,痛得拿不起东西也不说?”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过段时间便好,就不给你添堵了。”
 
 “你……”
 玄度看着仍是一脸笑意的蓼蓼,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坐回去:
 “把手给我。”
 蓼蓼又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真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玄度见状也不言语,只将手举到她眼前,眼睛定定的瞧着她。
 她这才没了法子,只能慢慢将手伸过去,任玄度将袖口撩起,检查伤势。
 
 其实玄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捏了捏她的手腕,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几分力气,却不光是皮肉青紫,还伤得筋骨。
 再叹一口气,手握着她的力度又轻了三分,另一只手的手指燃起一束蓝色冷火。
 
 蓼蓼见玄度手上的火马上触到自己皮肤,便想要抽手:
 “我真没事,你不用费灵力给……”
 “别动。”
 
 玄度手执蓝火,慢慢敷在在蓼蓼手腕上淤青的位置,再拿开手时,伤处便恢复了原来的肤色:
 “皮肉之伤已好,但筋骨处的损伤还需慢养,这几日,你的手就不要乱动了。”
 虽然蓼蓼低着头看不到玄度的表情,却能听出声音缓和了不少。
 
 “不过,话虽如此,但手怎么可能不动呢?”
 “你要做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做便是。”
 她忽然仰起头,一脸狡黠:
 “那我要吃饭呢?”
 
 玄度看看眼前的包子,又看看蓼蓼忽闪忽闪的眼睛,心道一声是自己做的孽,无奈摇摇头,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
 “张嘴。”
 蓼蓼没有拒绝,而是笑着将那包子一口吃进嘴里,高兴得身体都跟着晃。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玄度不由问道:
 “吃个包子就这么高兴?”
 蓼蓼点点头:
 “包子好吃,高兴!你不走了,高兴!你为我疗伤,高兴!你心情变好了,高兴!所以我现在很高兴啊!”
 
 这样的笑容让玄度不由恍神。
 他身为魔尊,魔族人人敬他惧他臣服于他脚下,仙族各个恨他憎他想将他千刀万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只单纯因为他而高兴的人。
 
 只是还未曾缓过神来,就听蓼蓼张着嘴巴“啊”了一声:
 “我还要。”
 
 玄度亦微微一笑,又喂了她一口。
 
 微风拂动,花瓣簌簌飘落,满园清香。
 玄度忽然觉得,在仙门的日子似乎没那么难过。
 吃过早饭,他们便又去到灵修涧充盈灵力。
 但这次,蓼蓼特意避开了石桥,而是选择了背靠山石,毫无跌落风险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的石桥,玄度说道:
 “我今日并不困倦,还是去石桥那里吧。”
 蓼蓼却摇摇头:
 “这里很好啊,身边有树可遮荫,更清凉。”
 
 玄度心里明白,即便她嘴上这么说,也避免不了其真实原因就是昨天自己坠桥的事,但现在自己也不好再言其他,好似不领情一般,索性倒不如承了她的情。
 于是二人并排席地而坐,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沉入参禅冥想之中。
 
 山谷中任何声音都似是更加清晰与空灵,潺潺水声、鸟鸣、以及树叶被凤吹得沙沙作响,甚是悦耳,一切仿佛都在此时静止。
 玄度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一旁偷偷看了看蓼蓼,却见她极为专注,毫无杂心杂念,反倒显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遂是自嘲地笑笑,合上双眸。
 
 待他们再睁开眼,已经是日落时分。
 在灵修涧整整一天,灵气补充的甚是充盈,蓼蓼活动活动手腕,发觉已经好了不少,自是更加高兴,只是看到旁边的玄度,顿时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对不起啊,让你饿了一天,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玄度倒是不以为意:
 “无妨,你不用挂在心上,我平时是不用吃饭的。”
 
 闻此言,蓼蓼大惊:
 “只有灵力十分高阶之人才能达到戒食人间烟火,只补充天地灵气即可,难道你……”
 玄度站起身,背对着夕阳余晖,对她一笑:
 “你不是知道我很厉害吗?连高阶仙使都认得我。”
 
 她也回了个笑,只是这个笑有些勉强:
 “我知道你厉害,但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
 说罢,她想要站起身,却发觉双腿发麻,恍了一跤,跌坐回去。
 
 玄度本想拉她一把,但脱了手,摇摇头,只得蹲下身去。
 瞧她被麻嗖嗖的双腿蛰得龇牙咧嘴,想必是一时半会儿难以站起,便伸出手,在她腿上虚空一扫:
 “好了,你可以站起来了,我们去吃饭。”
 
 看蓼蓼站起来,玄度这才跟着起了身,却见其脸上浮现出十分怪异的,不是什么好笑的笑容,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次轮到他发麻了:
 “你笑得有些瘆人。”
 
 此话一出,蓼蓼的笑更为放肆:
 “没想到你灵力竟这么强,有你帮忙,我这次的仙门试炼一定能顺利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