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疯狂》忘记我记得你

6、影子丧尸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桑时脸上，倒计时数字不断跳动，00:58:32。他站在地铁口，金属残片贴在掌心，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血从锁骨处的蛊纹渗出，顺着胸膛滑下，在地砖上滴成一片暗红。

　　残片忽然震动，投影出半透明的地铁站结构图，顶棚钢架与蛊纹完全重合。他低头看了眼鞋底粘着的紫液，那东西正缓缓爬行，勾出一条通往B口的路线。

　　站厅灯光忽明忽暗，安检机屏幕一片血红。X光图像里，每个乘客的行李都塞满了蠕动的黑团，像是被压缩的活物。广播循环播放着“请勿携带危险物品进站”，声音卡顿，尾音拖出一串低频杂音。

　　桑时哼起童谣，指尖划过闸机读卡器。电流炸响，指纹识别屏爆裂，火花顺着金属边框蔓延。他跨步向前，瞳孔骤然转红，两道光束射出，铁闸门在高温中扭曲变形，熔成一条豁口。

　　鞋底的紫液滴落，在监控死角迅速拼出四个字：游戏开始。

　　三十七名乘客同时停下脚步。

　　皮肤下凸起的虫状物开始游走，沿着血管路径隆起，像有东西在皮下爬行。一名穿校服的女孩转头看向他，嘴角撕裂到耳根，嘴里钻出细长的黑线，缠住身旁男子的手腕，猛地一拽。骨头断裂声清脆，那人整条手臂被扯进她口中，只剩肩胛骨挂在皮肉外。

　　桑时笑了，咬破舌尖，血珠弹出，精准击中女孩眉心。她僵住，体内的虫群突然调头，从七窍喷涌而出，反向钻入周围乘客体内。人群爆开一团团黑雾，骨骼错位声此起彼伏。

　　他踩上自动扶梯，影子被顶灯拉长，延伸至站台。影子边缘变锐，如刀锋立起，长达三米。他抬脚跃下，影刃随动作甩出，横切两名扑来的丧尸脖颈。头颅飞旋落地，断面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液体，溅在墙面渗入砖缝，勾出一道符痕。

　　首班地铁冲进站台，车窗布满青灰面孔，手指穿透玻璃，抓向站台边缘。桑时后仰，避过飞射的碎渣，影刃猛然分裂，七道黑影刺入轨道，将最先跃出的丧尸钉死在铁轨上。电弧从尸身窜起，照亮车厢连接处。

　　秦昭站在那里，手握蛊香瓶，紫雾缭绕。

　　“抓稳了。”桑时低声说，影刃调转方向，刺入天花板通风管。金属撕裂声中，三百六十度的通风口同时喷出丧尸，额头嵌着银色弹头。子弹击发瞬间，尸体爆裂，血雾悬浮空中，凝成复杂符文阵列。

　　桑时从口中吹出一段音律，声波扫过，虚假符文接连崩解。仅剩一组未动。他瞳孔全红，第二人格接管，伸手将那组符文一把扯下，塞进嘴里。咀嚼两下，仰头喷出。

　　血雾重组，浮现出立体文字：七日后血月。

　　站台顶部钢筋断裂，如雨坠落。他旋身，影刃撑开半圆屏障，金血顺着刃身流淌，在地面绘出倒五芒星。最后一笔完成时，所有丧尸头颅同时炸开，血肉悬浮，凝聚成一轮血月，边缘缠绕十二具倒吊尸体轮廓。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轻笑：“原来是要玩预言游戏啊。”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倒计时骤然加速，数字瀑布般坠落，00:57:11、00:56:43、00:55:01……秒数失去规律，疯狂跳动。

　　站台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

　　排水沟盖板被顶开，无数影子从下水道爬出，贴地蔓延，汇聚成一片不断翻涌的黑潮。影刃在桑时背后震颤，仿佛感应到某种同类。

　　他迈步走向隧道，影刃拖地，划出燃烧的轨迹。通风管里传来低笑，秦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游戏才刚刚开始，第999号宿主。”

　　桑时舔掉指尖血渍，墙面的影子突然扭曲，膨胀成三米高的狂暴轮廓，背生骨刺，双臂如钩。那影子张开巨口，对着隧道深处发出非人咆哮。

　　周墨带着特警队冲进站厅时，只看到满地金纹和悬浮的血月投影。对讲机响起，顾川的声音急促：“别碰那些血！那是——”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悬浮血珠突然调转方向，如箭矢疾射。周墨抬臂格挡，防弹衣被穿透，胸口皮肉翻卷，倒五芒星灼痕成型，边缘焦黑冒烟。

　　桑时已走入隧道深处，影刃收拢成披风状，覆盖全身。他脚步未停，左手按住锁骨蛊纹，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轨道上形成断续的符线。

　　隧道尽头，一扇锈铁门半掩，门缝渗出紫雾。门框刻着细密纹路，与停尸间金属残片完全一致。他伸手推门，指尖触到门板瞬间，残片在掌心剧烈震颤。

　　门内传来铁链拖地声，缓慢，规律，由远及近。

　　桑时松开蛊纹，任血流下，右手握紧影刃，刃尖垂地，划出一道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