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疯狂》忘记我记得你

10、丧尸新娘

　　朱砂燃起的紫火在墙上跳动，桑时甩手的力道还没收尽，后颈突然一凉。

　　不是风。

　　是枪管贴上了皮肤。

　　“桑顾问，”周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稳得像在念笔录，“九起命案现场，你的DNA全对上了。”

　　桑时没动。火光映在他睫毛上，一颤不颤。

　　下一秒，他笑了。

　　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先是轻，像孩子发现了个秘密，接着沉下去，混着低频的震颤。他缓缓举起双手，任由周墨铐上合金手铐。金属扣进腕骨时，锁骨处的蛊纹微微抽搐，渗出一滴金色液体，顺着领口滑进衣料。

　　“周队长，”他歪头，脸颊擦过枪管，“你用的裹尸袋……编号尾数是不是都带7？”

　　周墨没答。押着他走向走廊尽头的禁闭室。门开时，冷气涌出，带着福尔马林和干冰的混合气味。

　　解剖台泛着铁灰，边缘有几道新鲜划痕。桑时被按在台边，手铐另一端锁进固定栓。他指尖轻轻敲了三下台面——短，长，短——节奏像某种摩斯密码。锁骨蛊纹随之一明一暗，金色液体在皮肤下缓缓流动。

　　门再次打开时，周墨拎着保温箱进来。箱盖掀开，干冰雾气中，裹尸袋轮廓浮现。纯白婚纱从袋口垂下，袖口绣着暗红符线，边缘磨损，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桑时盯着那截袖口，忽然笑出声。

　　“你连克隆体的审美都抄我？”

　　周墨拉开拉链。

　　女尸面容暴露的瞬间，桑时瞳孔骤缩。

　　那不是别人。

　　是她自己。

　　皮肤质地、眉骨弧度、唇线走向，甚至连左耳垂那道旧伤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女尸颈部有一道倒五芒星灼痕，正缓缓渗血。而那道伤痕的走向，与桑时后背的梵文伤疤，恰好镜像对称。

　　“游戏从血色婚纱开始哦。”

　　女尸嘴唇翕动，发出的是桑时第一人格的声音，清亮，带着笑意。

　　话音落下的刹那，桑时心口符文轰然爆发。金色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撞上女尸胸口时，对方像被无形巨锤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防弹玻璃，嵌进墙内。

　　周墨举枪。

　　桑时没躲。他盯着对方手背——那里，一道暗红纹路正从袖口蔓延而出，形状与女尸颈部的灼痕同源。

　　“你们用我的血克隆丧尸，”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算不准基因污染？”

　　银针从指缝滑出，精准刺入周墨腕间穴位。暗金血液顺着针眼喷溅，落在监控屏幕上，瞬间腐蚀出五个灼洞，排列成倒五芒星。

　　女尸在墙内蠕动，婚纱炸裂。

　　逆向符咒从她皮下浮出，密密麻麻覆盖全身，像一张被翻转的经文。桑时扯开衣领，锁骨蛊纹已化作血色曼陀罗，正与女尸体内的符文产生共振。

　　周墨扣动扳机。

　　枪响前，桑时哼起了《月亮粑粑》。

　　声波撞上女尸，她体内符咒突然逆向燃烧，皮肤寸寸剥落，化作血雾穿透周墨身体。雾气在他后背凝结，拓印出完整的倒五芒星阵图，边缘带着锯齿状裂纹，像是被什么活物爬过。

　　桑时捏住周墨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

　　“告诉顾川，”他轻声说，“他刻在我骨头里的符咒，该升级了。”

　　周墨瞳孔骤缩，脑内芯片开始自毁。桑时甩出第二根银针，刺入其耳□□位。金色符文化作护盾，截住即将消散的记忆碎片。

　　画面闪现——

　　九个裹尸袋并排开启，每一具女尸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婚纱，袖口绣着年份：2015，2016，2017……正是桑时成为法医以来的每一个周年日。

　　窗外，月轮突然转红。

　　桑时嚼碎齿间朱砂，抬手在墙面绘出血色曼陀罗。符线勾连，与女尸婚纱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原来你们把九次死亡，”他低声说，“都算作我的新生。”

　　解剖台电源接口裸露在外。桑时将染血的银针插入，整间实验室灯光骤转暗红。

　　女尸头颅突然180度旋转，瞳孔中映出倒悬的血月。

　　枪声响起。

　　桑时后背梵文暴起金色触须，贯穿周墨琵琶骨，将其钉在墙上。女尸残肢自动重组，在解剖台上拼出完整的倒五芒星。

　　血雾中，第二人格的声音响起。

　　“哥哥的玫瑰枪，该换子弹了。”

　　桑时撕开周墨衣领，露出其心脏位置——一枚芯片嵌在皮下，纹路与锁骨蛊纹同源，正随着心跳频率闪烁。

　　他伸手，指尖抵住芯片边缘。

　　周墨喉咙里挤出半句警告。

　　桑时笑了。

　　手指猛地按下去。